第十一章 除此之外,百無禁忌
「做得不錯。」
慕白魚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來。
「你。」她伸出右手,指向一直縮在角落不啃聲的林霜雪。
「仙尊,有何吩咐?」林霜雪被慕白魚一指,不知為何心臟猛然收縮了一下。
她從前也見過太華仙尊。
冷淡,漠然,世間萬物都不入她的眼。
渾身透着叫人看上一眼就厭煩的傲慢。
可此時真正被這高嶺之花看着,卻並沒有想像中的抵觸感。
「這些人,出什麼事了?」慕白魚已經收回縛仙網,這些人又哭又笑地摔在地上。
每個人身上都並沒什麼太大的傷痕,只是衣裳底下、甚至皮膚下有什麼傷,那就不清楚了。
她一臉正氣地問着林霜雪,像是對方才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可那,都是在她的授意下進行的。
「我師兄與這些外門弟子在試劍大會上比得並不盡興,所以他們又自己比試了一會。」林霜雪是個聰明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模糊重點顛倒黑白。
韓卓聽她這麼說,氣得張嘴要說什麼,但笑穴被點又被李承澤打了好幾下,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私下鬥法,違反了門規,你去讓凈條峰的人來處理吧。」慕白魚深知林霜雪的性子,對她的答覆十分滿意。
如此一來,這些人會受罰,林霜雪在李承澤心裏純良的形象也會被打破,還能給林霜雪樹敵。
可謂一舉三得。
「是。」林霜雪低頭應是,召了劍便往不遠處的凈條峰找人去了。
「此間事了,隨為師回去。」慕白魚看了眼又被崔宴風扶住的李承澤,見他眼底的暴戾之氣消散了許多,這才放下心。
她可不想李承澤入魔的進程被加快,她還得在那之前讓李承澤成為劍仙呢。
言罷,慕白魚便御風而起,同時驅動流風,左邊帶着李承澤,右邊帶着崔宴風,迎着落日與晚霞,往藏華峰去了。
她一個人倒還罷了,帶着兩個大老爺們卻有些吃力。
並非原主修為不夠,而是她暫時還不能那麼熟練地運用原主的力量。
所以等慕白魚帶着左右兩個門神回到藏華峰時,銀輝已經將山中楓竹和山頂大殿描繪地清雅孤雋了。
「入我門下,只需守一條規矩。」慕白魚隨風落在大殿的飛脊處,把李承澤和崔宴風也扔在了屋檐上,準備給自己找回點逼格。
「謹遵師尊教導。」李承澤和崔宴風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沖慕白魚作揖。
假師尊這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與崔宴風的畢恭畢敬不同,李承澤垂首時腹中誹誹。
「但凡離開藏華峰,無論時日長短,無論與誰同行,必報於我知。」
「除此之外,百無禁忌。」
慕白魚知道自己此時一定炫酷非常。
夜風拂衣,花香纏發,散發著冷輝的圓月就在她身後當背景板,一隻夜鴉振翅掠過,映襯着她的剪影傲如棲梧鳳凰。
無論髮絲飛揚的弧度,還是裙踞翻起的形狀,都是慕白魚滿意的模樣。
因為她已經在李承澤和崔宴風抬起的眸子裏,看到了滿滿的驚艷。
裝逼,果然讓人身心舒坦啊。
「為師乏了,你們下去吧。」慕白魚揮了揮手,背過身去看着夜空中那輪碩大的明月。
她一會還得翻翻地圖,好把那個倒霉催的大徒弟趕緊救回來。
多一個輔助,李承澤的劍仙之路也多一個保障。
「是。」李承澤和崔宴風又朝慕白魚拜了拜,御劍便要離去。
「師尊......弟子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但崔宴風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有事直言。」慕白魚還是沒有回身,只聲音聽着多了點冰寒之氣。
這地方,風可真大啊。
她雖然不怕冷,但一直被夜風吹着,也不甚舒坦,只想趕緊從這最高點下去。
「弟子一直聽聞蘇師姐乃天之翹楚,知曉師尊平日繁忙,若遇着疑難困惑,不知可否叨擾蘇師姐?」
慕白魚看着一臉期待的崔宴風,猶豫了。
書里對這人描寫的不多,但光誘騙利用仙二代蘇清茗這一項,就足以證明此人並非良善。
她先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才在李承澤的保薦下收了他,也想着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不容易出差錯。
等自己騰出手,再決定是去是留。
可崔宴風現在自己往槍口上撞。
想名正言順地賴上蘇清茗?
他做夢。
「此事......」
慕白魚的眼眸比身後的夜幕還要黑沉,可她才吐出口兩個字,一直安安靜靜站着的李承澤卻直挺挺地從屋脊往下墜落。
連半聲慘叫都沒發出。
慕白魚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清冷仙尊的人設,足尖輕點也跟着跳了下去。
耳畔除了呼嘯的夜風,便是她紊亂的呼吸。
當慕白魚在半空中將李承澤僵硬的身軀攬入懷中時,系統再次響起冰冷的提示音。
【目標人物已死亡,即將重啟小世界。】
李承澤......又死了?
慕白魚愣愣地看着少年大睜的空洞眼眸,以及眼角口鼻正緩緩滲出的烏黑鮮血。
彷彿一張絕美的水墨畫上,被人惡意塗抹了突兀又醜陋的線條。
她想將這些扎眼的東西抹掉,卻又無從着手。
只能徒勞地抱着比自己還冰冷的李承澤,不斷檢查他到底是怎麼中了毒。
沒錯,是毒。
慕白魚飛快地探查着李承澤身上的傷口,臉頰上的擦痕、背部的劍傷,連小腿處不知被什麼東西叮咬的小口子都沒放過。
崔宴風一早就跟了下來,看着師尊方寸大亂的樣子本想安慰幾句,誰知下一刻她就撕扯開李承澤的衣衫到處摸索。
動作急迫又粗暴,嘴裏還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麼。
難不成......師尊竟有這種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