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都
兩匹快馬一路朝着京都城飛馳而去。
竹林終於安靜下來,風也停止了,靜悄悄的,白雲一動不動,刀光劍影也消失無蹤。
滿地殘枝碎葉顯示着這裏有過激烈的交鋒,滄海蒼海的屍體已被殘葉覆蓋履蓋大半,露出僵硬的四肢。
寧氏墓碑旁,仰躺的李叔身體變得身體變的輕飄飄,意識在逐漸混沌間,他嘴角揚起了笑,或者他憶起年少的自己也曾風華正茂,晚照的音容笑貌都永遠地留在永遠的留在心底。
陪着她再無遺憾了。
蕭然和踏雪一路風餐露宿餐風露宿,半路不斷遭人追殺攔截。
他們只得避開官道,迂迴行走,改水路,走羊腸小道或無人之路,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到達京都城。
望着車馬如龍的京都,兩人並未激動,一路上的風塵僕僕,令二人甚是疲憊。
一間客棧,兩間上房,蕭然倒頭熟睡。
直到次日午時才醒,整個人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他牽着踏雪下樓用餐,覺得樓下眾多賓客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與踏雪身上,令他渾身不爽,他惡狠狠回瞪着投來的目光,被瞪得不好被瞪的不好意思的客人識趣地收回識趣的收回目光埋頭吃飯。
他們找了個空位坐下,店小二隨後端來茶水,客棧的標配白瓷茶壺配白瓷碗,略顯粗糙。
茶也是粗茶,不冷不熱的水,口感很一般。令二人微微略皺眉頭。
他望了一眼踏雪,隱隱間不安起來,踏雪清塵脫俗的氣質與容顏,令人不容忽視,特別在眾人面前,更顯與眾不同。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總覺得有雙眼睛盯着他們。
果不其然,一名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朝二人走來,用挑逗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打量不懷好意的打量踏雪,輕佻的輕挑的語氣更是狂妄:「姑娘如此貌美,跟一窮酸小子實屬委屈了,要不跟爺走,服侍好了爺天天帶你吃香喝辣的。」
說完便浪蕩地用食指的用食指去勾踏雪的下巴,那欠揍的模樣令踏雪都忍不住要暴揍,蕭然更加不能忍受羞辱。
他握住男子欲將勾起踏雪下巴的手指,男子一愣,還未做出反應,只聽見手指咔嚓喀嚓一聲,劇烈的疼痛令男子大聲慘叫,面容扭曲嗷嗷叫,隨之標配的白瓷茶壺在他腦袋碎裂,僅剩半壺的茶水從男子鮮血淋漓的腦門直泄全身。
蕭然的行為令所有客人目瞪口呆。
頃刻間所有客人鳥作獸散般,一溜煙全部跑光。
男子似乎被嚇到,完全沒料到挑逗一個女子,竟是這般下場。
稍微清醒些時,他朝門外大聲疾呼:「快來人............……快..........!」
門口的兩名大漢聽到呼聲,立刻跑進來,踏雪衣袖輕揮,飛出兩個白瓷碗逼向兩名漢子,兩漢子慌忙閃身避退,茶杯擦身掠過,碰碎在門板上。
蕭然突然飛出兩腳,兩聲沉悶的響聲過後再無聲音。
男子面色煞白,結結巴巴地放的放狠話:「你,你可知,我,我是誰?我,告訴你,我...........……,」
話未說完,他已整個人被蕭然扔出門外。
掌柜的見狀慌忙跑過來勸蕭然說道:「少俠得罪了京城權貴,還是趕緊走吧,以免遭報復。」
掌柜的是怕惹上***煩,也是擔心蕭然的安危才好言相勸。
「你們京城的權貴都是無賴么?」
「那倒不是,只是少俠得罪的是尚書令右撲射之子於堃,又和太子熾關係緊密,平日裏仗勢欺人慣了,您這一鬧,他是不會就此作罷做罷的。」
又是太子熾的幕僚,蕭然蔑視地瞥了一眼的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覺得大快人心。
他並未急着離去,而是拉着踏雪回到房中,與掌柜嘀咕一陣后,端着掌柜送來的水盆和墨條,他將墨條在踏雪白凈的臉上輕點幾處。
踏雪臨水相照,米粒大小的黑點分佈呈現在她清麗的臉頰。
她不禁雙手掩面,埋怨道:「哥,為何你非要如此?弄得這麼丑弄的這麼丑我怎麼見人?」
蕭然撥開她的手,對着她笑道:「只是這樣才能讓別人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沒有非份之想」。
「可是也太丑了!」踏雪自己都無法直視。
「不醜啊,挺可愛的。」蕭然打趣地笑道打趣的笑道。
又道:「這種顏料忌油,遇水不散,能長期保留且不傷皮膚。」
踏雪緊蹙眉頭,無奈的撫額自嘆!
待挨揍的於堃領着一隊官兵氣勢洶洶,捲土重來時,蕭然和踏雪已經不知所蹤。
黑夜降臨,月上中天,白天喧鬧的市井一下子歸於平靜,萬家燈火點綴在夜的黑幕。
再經過兩道巷子,就到達皇城,想到此,蕭然緊握踏雪的手,有些興奮。
一股殺氣從身後隱隱而現,兩人回頭望去,黑夜中一片寂靜,但似曾相識的感覺令蕭然心底不安,一片明晃的光線閃過他的雙眼,他眯起眼猛地抬頭猛的抬頭,逐浪握着劍,衣袍獵獵立於屋頂之上。
蕭然打量四周,不見滄海蒼海,只有他一人。
「你將我李叔怎麼樣了?」
蕭然首先質問道。
「他已經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蕭然氣得蕭然氣的熱血沸騰,他不顧踏雪的勸阻,縱身躍上屋頂。
帶着憤怒的拳頭不顧一切揮向逐浪,他似腳底生風,每一拳的力量足以幹掉一頭猛獸,但每次接近逐浪時都被他輕鬆化解。
忽見劍光一閃,逐浪飛身翻騰,在半空一劍橫掃,劍氣的速度快得令速度快的令蕭然來不及閃避。
「哥你小心.........。」
踏雪驚叫一聲,隨即隨既也躍上屋頂,那道劍光令她急出一身冷汗。
在這緊急關頭,一道劍光倏地閃過,阻退了那道致命的劍氣。
左右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形矯健的男子,他們雙臂抱劍,神情悠閑,靜盯着逐浪。
逐浪被這二人盯着心頭髮麻,這兩人他認識,皇帝的貼身侍衛,千機千成兩兄弟。
逐浪不知他二人怎會出現在此,兄弟倆武功高強,若他們出手,怕是很麻煩,於他們交戰,他沒有把握打贏,此時他想要退縮,又心有不甘,進退兩難間,蕭然再次對他發起強攻。
迫不得已,他只好抽身離去,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
蕭然望着無盡的黑夜,懊惱不已!
待他回過頭,千機和千成也悄無聲息地消失聲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宮門緊閉,一夜的等待,終於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當蕭然拿出了那枚翡翠玉扳指要見皇帝時,看守宮門的小吏鄙夷地瞅着鄙夷的瞅着二人,將二人當作不正常之人驅趕。
隨便拿個東西就想糊弄,畢竟皇帝不是誰都能見的。
無奈二人只能硬闖,遭到阻攔后雙方開始大打出手大大出手。
見有人硬闖皇宮,大批增援的士兵快速奔馳而來,場面一度混亂。
忽然一個人影踩着眾士兵的肩膀,疾速向二人移動,下一刻,一把劍已架在蕭然的脖子上。
蕭然依舊面不改色,直視來人。
「是你!」
他認出了昨夜出手相救的其中一人。
千成並未為難他,收了劍淡漠地說道淡漠的說道:「皇城重地,請速速離開!」
蕭然不為所動,很大口氣地說道口氣的說道:「我要見皇帝!」
千成皺着眉頭看着他,又瞟一眼踏雪,似乎也以為他們都是個神經病。
他望了望遠處正徐徐走來的馬車,略帶不耐煩的語氣道:「皇帝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再不離開,死路一條。」
所有的士兵小吏見到一輛氣派的馬車緩緩駛來,紛紛跪地伏首。
一個騎馬的男子握着一把黑鱗劍走在最前面開路。
身後是三頭高頭駿馬配着鑲銀雕鞍並駕齊驅,車駕華麗,輪轂彩繪,車簾綉猛獸的栩栩如生。
兩側跟着太監和宮女,馬車的後面緊跟着幾十個配刀的士兵。
看這陣勢,應該是個大人物。
蕭然和踏雪互看一眼后,二人突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雙方朝着馬車飛躍而去。
還未接近馬車,就已被馬背上的千機逼停下來。無數士兵將二人團團圍住。
千機大喝一聲命令道:「拿下!」
「慢着,」馬車裏緩緩傳出一個聲音:「究竟是何人,敢攔朕的馬車?」
馬車上的人竟然自稱是朕,難道他是?
蕭然突然一陣小激動,一簾之隔,他即將既將見到他的親生父親,九五至尊的皇帝。
車簾后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蕭然心裏揣測着,是殘暴的,儒雅的,還是慈愛的?母親愛過他,他一定是個風流多情的男人。
他拿出那枚翡翠玉扳指高高舉起:「我乃寧晚照之子,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