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功勞也該有老夫的一份吧
「二長老，那是什麼？」
馮原雙眼微眯，探頭仔細觀望。
天空之中那圖案光是看着，便給予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
發問之後，二長老卻是遲遲未作答於他。
馮原扭頭看去，只見原本二長老嘴巴張得老大，其程度，哪怕是燈泡也進出自如。
馮原擦了擦眼睛，可當其再度睜眼，面前的景象卻並未有絲毫改變。
「二長老流淚了？」
此刻他心中的震驚，當真是難以言喻。
二長老此人的形象，於天魔門之中人盡皆知，乃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虛偽狡詐。
但往往是此類人的心性最為堅強，遇事不慌亂。
可如今...馮原竟是見到了二長老眼角含淚，這...
片刻之後，伴隨着二長老的解釋響起，那天空之上的圖案，也是開始逐漸消散。
「那是我們天魔門老祖的聖獸——橫天冥鵬。」
此話一出，馮原頓時瞪了雙眼。
他如何不明白「橫天冥鵬」這四個字所代表的含義，那可是千百年之前，伴隨着天魔門老祖一同縱橫東極的巨獸！
血脈高貴，較之尋常龍鳳，也是分毫不差。
翼可遮天，爪可裂地，其勢兇猛，難以言喻。
馮原猛地向那漸漸消散的圖案看去，果真在二長老的點醒之下，注意到了些許鯤鵬的影子。
但終究是太過模糊與虛幻，任誰也難以將之與那等巨獸聯繫在一起。
似是察覺到馮原的想法，二長老發出一聲輕嘆。
「錯了，如今出現橫天冥鵬虛影，不可能無人注意到，我天魔門也將再度出現在世人眼前。」
「二長老，那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如此想着，馮原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宗門強盛，意味着他等弟子得到的修鍊資源，自然而然也會隨之增加。
而二長老此刻已然調整好了情緒，之前眼角的淚光，彷彿只是幻象。
聞言一聲冷笑，說道：「當名氣與他實力不相匹配，你可知後果會如何？」
「不相匹配...我天魔門如今...如今...」
二長老見馮原這獃滯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道：「你身為二師兄，修行這麼些年，但卻一直處在金丹中期，不感到羞愧嗎。
老夫知曉你在天魔門天賦排在前列，但也正因如此，方才能夠看出，我天魔門後繼無人啊...」
二長老的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馮原似乎也習以為常。
但此刻，他卻並不如從前那般默認不語，而是雙眼突然煥發出神采，直視着那道被光芒覆蓋的人影。
開口說道：「二長老可是忘了，我們如今的聖子是何人？」
此話一出，二長老倒是突然愣住了。
悠悠然發出一聲輕嘆。
「許問雲啊...或許...」
但片刻之後，從他的臉上，哪還看得出半點悲愴之色。
「從前我不服許問雲，但經過這幾日之事，我馮原，定當誓死追隨！」
二長老看着一臉認真之色的馮原，正想說些什麼，但他的周邊，卻突然響起一陣咆哮。
「還有我，斡超，必當追隨聖子！」
「還有我...」
.......
一聲聲吶喊，響徹雲霄。
二長老看着一位位站立起來的弟子，眼神何其複雜。
「這許問雲，竟有如此凝聚力，莫非此次，我天魔門當真要崛起了不成？」
二長老眼中閃過一絲亮芒，緊接着，他又內心暗道：
「這聖子選的好，想當初，倘若沒有老夫助力，他許問雲又如何能成為聖子，所以歸根到底，功勞一半在我！」
而身為當事人的許問雲，此刻卻並不知曉二長老在心底默默邀功。
身處於天魔聚靈陣陣眼，感受到周圍恐怖的靈氣肆虐，他起初必然是慌亂無比的。
秉承着安穩回原世界的原則，他本想瘋狂呼喊系統，甚至於使用那僅剩的兩張「五五開」。
可就在這時，他猛的發現，周遭的靈氣雖是狂暴，但卻始終沒有一絲能沾染到他衣角的。
並且系統也很懂事，在此刻響起了提示音。
【叮！任務完成，賜予宿主突破至築基境，並獲得金海丹田。】
隨着這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落下，許問雲頓時感覺自己體內發生了巨大變化。
原本略顯散亂的靈氣，在此刻變得極其富有條理，順着自己的經脈不斷流動，宛若具有生命一般。
于丹田之內，靈氣化液，而後凝海成形。
在許問雲的內視之中，他看見了原本稀薄的靈液，不斷幻化，形成一滴金色液體，恰好懸浮於丹田中心處。
「這麼厲害？」
許問雲用一種極其期盼的目光看着，但等待許久，這滴金色液體卻是再也沒了動靜。
他心底頓時湧現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系統，你出來，說好的金海丹田呢，我是連個小池塘都沒看着，就這麼一點，怕不是哪裏偷來再塞給我的吧？」
但任憑許問雲如何呼喊咆哮，天道系統卻是始終不再給予回復。
他殊不知，在這金色液體產生的瞬間，高空之中那令無數人感到驚懼的橫天冥鵬虛影亦是消散，化為雲煙。
而在此刻，東極域最北之處，正道勢力中位列第一的宗門——天劍宗。
一名頭髮花白，步履蹣跚的老者自山洞之中緩緩走出。
他雙目渾濁，難辨神色，抬頭愣愣看向天邊，靜默良久不語。
天劍宗傍山而居，開宗立派，實力強橫，一山一峰主，一劍一天門！
而就在這幾息時間之內，這一十八座高山，竟是同時有洶湧靈氣衝天而起。
伴隨着陣陣銳利劍光，原本寧靜的黑夜，亦是被徹底打破。
一道道人影閃過，隨即氣息消散，再度歸於平靜。
可正是這詭異的氣氛，方才令一眾天劍宗的弟子更感奇怪。
就當他們想要親自去一探究竟之時，峰頂突然傳來的聲響警告，卻使之精神一震，回屋閉門不出。
「眾弟子聽令，速速回屋，無令不出！」
夜風拂過，天劍宗亦是非同尋常的寂靜。
但唯有一處地方例外，正是那頭髮花白老者所立之處。
一道道人影落於地面之上，而後低頭單膝下跪。
「太上祖，我天絕峰峰主應明參見！」
「太上祖，我千盪峰峰主梁開山參見！」
......
如此這般，十八聲響動過後，老者方才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但他僅僅是看了一眼這些單膝跪拜的峰主，便轉過身去，再度沉浸於自己的思索中去。
半息之後，似洞穴之中傳來一聲怪叫，老者方才開口說道：「應明...若沒錯的話，本任宗主便是你吧？」
話音剛落，那最先報上名來的天絕峰峰主當即抱拳作禮，應道：「回太上祖，正是我天絕峰，應明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