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夢蝶之地
元素課是林羽面對的一道天塹，一整節課下來，他已經了無生機。
等到下課，林淼出現在門口，神色焦急。林裳見到她面色不好，先辭別千流幾人，帶着林羽找去。
林淼看到他們走來，趕忙上去相見。
“怎麼了？”林羽問道。
林淼沒有回答，而是拉着他們離開筑北樓，帶到樓外的桃林裏面。
林裳見她如此鄭重，猜是有大事發生，不免心沉了沉。
“發生什麼事了？”林裳輕聲問道。
林淼將手上的一片樹葉遞給林裳，說道：“牧塵受傷了。”
聽到這話，林裳急忙接過林淼遞來的葉子，一邊觀察葉子一邊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
“這個是什麼？”林羽也湊近看。
“這個是飛葉之術。”林淼解釋道。
“是松高的飛葉之術。”林羽驚道。
“不是，這個是牧塵的飛葉之術。”林淼說道，“原是牧塵昨天就應該北上迴文王院。我今天去找他，發現他不在，還以為他有事情先離開。恰巧就遇到一個學妹拿這個來找我。她說是因為飛葉上面寫着麀鹿台，又因為使用飛葉之術應是要傳遞消息，所以找來。”
林淼指着飛葉上面的內容，解釋道：“麀鹿台三字是飛葉上本來就有的，而其他的內容是后加的，是我外祖褚家使用的密文。我之前教他，在緊急情況下用密文傳遞消息，寫的是受傷和莊周夢……蝶。”
“沒有寫全？”林裳說道。
“應該是來不及寫。”林羽說道。
“受傷是他的狀態，這個地方寫的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周庄夢蝶。”
“夢蝶？會是在哪裏？”林裳思索道。
“周庄夢蝶之地？”林裳猜測。
“很有可能，只是位置不在九江到張家界線上。”林淼說道。
“夢蝶之地在哪裏？”林羽問道。
“莊子老家。”林淼說道，“莊子因夢蝶而留下一個可知和不可知之地。”
“可是‘未知之地’？”林羽問道。
“不是。”林淼回答，“夢蝶之地在商丘，在司馬遷《史記》的莊子本傳，其文曰，莊子者，蒙人也，名周。宋國蒙邑，就是現在的河南商丘民權縣。”
“怎麼會偏到那裏？”林羽大為不解。
“牧塵在不在商丘，我們去一趟就知道了。”林裳說道。
“你不能去。”林裳說道。
林淼知道林裳的顧慮，只是牧塵有事，她定不會置身事外。
“不用擔心，我會讓我外祖來接應。”林淼說道。
林裳還要說什麼，只是話沒出口，就被林淼打斷：“此事說定，我們即刻出發。”
與林羽他們來時不同，他們無法從沅江八角亭離開文王院，而是往北門步行入山，三人心中焦急，加快了翻山的速度，所以很快就出了文王院範圍。
褚敏，林淼的外祖父，正在等着。
這是林裳和林羽第一次見到褚敏，是一個身形板正，講話中氣十足的中年人。
“牧塵的事情，我已經聽林淼說過，近一月，正是山丘五年一度的解夢季，夢蝶之地人員複雜。”褚敏說道，“我們往天門山，從天門洞直接去商丘。”
幾人來到天門山索道的起點，林羽和林裳有種剛剛來到文王院的感覺，遊客如織，以及一個普通的售票處。
四人買票，獨佔一個纜車車廂。
車門一關，車廂內部並不多新，而是有種使用過度的破敗感。
“你們抓緊了。”褚敏提醒。
不論是林裳和林羽，還是林淼，都在開學的時候經歷過文萬院的小火車，他們都可以預見這個纜車會和小火車一般。
車廂緩緩開出，果然不出所料，起先纜車都以正常的速度在索道上面滑行，只是不過須臾，車廂的速度越來越快，車廂的位置不是如正常車廂一般，每個車廂都在相對固定的距離行進，而是隨着速度加快，他們所在的車廂正快速靠近處於他們之前的車廂。
車廂的速度奇快，眨眼間就已經到了之前車廂的面前，而它們沒有相撞，猶如兩道光柱相撞，在過後兩者相安無事。一剎那的相遇，另一車廂中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只是車廂呼嘯而過，兩者就咫尺天涯。
幾人被索道牽引，沿着極其陡峭的山勢而上，由低到高，直插雲霄。俯瞰大地，時而是山峰高聳，時而是萬丈深淵。
由此，之前半個小時的行程，他們不過半刻就到，索道終點如同往常，依然是遊客聚集地，後續的車廂行駛依然規矩。
天門洞猶如通天的門戶，高懸於他們的頭頂，而要到那裏，是一道極長的天梯。
“天門洞是神思庭建立的一個空間通道。”褚敏說道。
褚敏說完，便心念神動，一陣風被帶起，褚敏一步踏出，如同行進萬里。其餘人恍然之間，發現自己正在飛速地掠過正在艱難登梯的遊客，視線兩旁的事物盡皆後退，等到他們回過神，已然到天門洞下。
有人看到褚敏等人出現，就往這邊走來，不一會，已到眼前。
“各位，在下謝琅，天門洞由我照看。”謝琅說道，“不知各位所來何事？”
“海康褚家褚敏。”褚敏說道，“我帶幾個後輩要去一趟商丘，開路吧。”
一聽是褚敏，謝琅馬上又作揖道：“原來是褚大師，久仰。”
然後又看了看褚敏背後的林羽幾人，歉然道：“褚大師您自然可以，只是後面這幾位，怕是有些困難。”
褚敏聽聞冷哼了一聲。
謝琅看褚敏面色不愉，解釋道：“大師莫要誤會，我並非有意阻攔，只是這三人只是普通術士，高速達到的壓力他們恐怕無法承受。”
“這你不用擔心。”褚敏說道。
褚敏這麼說就是保證，那人也不拒絕，只說：“那好，各位，請。”
四人走到洞口正下方，林淼遞給林羽和林裳兩個藥丸，提醒道：“你們吃一下這個，能夠抵抗一些加速度帶來的影響。”
謝琅走到他們面前，拿出一枚玉牌，上面刻了“天門霞光”四字，他心念神動，隨之天門洞洞內就形成一個直徑約為五十名的圓球形陣形。
陣形沒有持續多久，就猶如一個被風吹破的泡泡，陣圖碎成一片片如同輕紗一樣的物質，它們被洞口四周捕獲，隨後，這些輕紗別固定着，向北飄蕩。
接着，一道銀色流光從天門洞往北射出。
而對於遊客來說，他們則是看到了難得一見的“天門霞光”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