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鸞山
安葬好靜軒閣一百多口人之後,月盈便決定回淥水宮,他隱隱覺得,這件事一定不簡單,或許背後隱藏着天大的陰謀,需立刻把這件事告知宮主。銀甲將領雄馳也帶着人撤走了,他要面見國主,將此事稟報,因為對於宋國來說這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靜軒七子雖隱世,卻有大才,宋國國主趙世凌曾多次登門拜訪,希望他們入相朝堂參與國事,但都被拒絕了。即便如此,國主仍然對他們禮遇有加,屢屢登門拜訪。因為靜軒七子在各自領域獨樹一幟的造詣,對於以文治國的宋國有着重要的意義。
今靜軒閣慘遭滅閣,宋國舉國震動!
瑜洲城北,淥水宮。
冕月池中一朵朵蓮花在月光映照下紅的妖冶、粉的清麗、白的純粹,恰如塵埃不染的明月般璀璨奪目。一個青年,一頭銀髮,一身白衣,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擺摺扇,站在連廊月榭之上,望着天邊的明月。
此人面容俊美,氣質如月,一塵不染,身側絕美的兩個丫頭也顯得黯然失色。
月盈安靜的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平靜了十五年,看來有人按耐不住,開始不安分了。”青年淡淡的說道,月盈知道這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並沒有結束,等待着接下來的指示。
“月盈,去查清楚!”果然,青年又道。
“是,宮主!”月盈躬身行禮,後退三步,轉身走下瞭望月台。
明月望着遠空淡淡自語:“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宋國皇城御都,皇宮,御書房。
武將雄馳第一時間趕到皇城將靜軒閣一事說與國主,國主趙世凌聽到靜軒閣慘遭屠戮的消息悲痛萬分,龍顏大怒。於是緊急召見皇城內三品以上官員到御書房商議對策。
待眾臣到位,武將雄馳將靜軒閣慘案始末一五一十再次說了一遍,眾臣心中無不駭然。
“靜軒閣一事諸位卿家怎麼看?”趙世凌掃視群臣,而後說道。
丞相蔡坤聽着雄馳陳述靜軒閣看到的情景,一把鼻涕一把淚,悲痛的神情絲毫不加掩飾,見國主問話,他第一個說道:
“陛下,靜軒閣乃國之臟脾,七子謂國學之脊樑,國民愛戴,他國渴求,此事於我國如剜心扼腕。發生這種事,想必所有人都在看我們的反應,臣以為,秋浦夜鶯此舉可相較侵我疆土之行,望陛下以雷霆之威處之!”
上將軍霍頓接着附議道:“陛下,蔡公所言極是!”
“臣以為,兇器雖為運蟬,卻無法證明是秋浦國夜鶯所為,此事當深入調查,決不能讓真正的元兇得逞,同時應儘快找到失蹤的兩位閣主。”御司鑒於不違說道。
趙世凌深深的看了一眼於不違,然後說道:
“三位卿家所言極是,與朕不謀而合。朕欲將昭告天下,宋國將徹查此事,如個人所為,不管哪國,不論何位,誅其九族,如為國所指,必傾國之力與之展開國戰。諸公以為如何?”
“陛下聖明!”眾臣叩拜,異口同聲答道。
幾乎在同一時間,二皇子的府上。二皇子趙准赤裸上身倚靠於卧榻之上,輕撫懷中女子秀髮,在女子耳邊輕聲說道:
“萱雅,你說這麼晚了,父皇召集群臣商議什麼呢?”
“我聽說是關於靜軒閣的事!”宣雅輕撫趙準的胸膛,嬌聲說道。
“靜軒閣嗎?這可是大事啊!對了,父皇叫趙潯參加了嗎?”
“只是召集群臣,沒有通知太子!”
“這樣啊!”趙准若有所思的說道。
“萱雅,安排你的事一定做好,不要出紕漏!”趙准輕輕撫摸着萱雅的香肩裸背。
“放心好了!”
……
宋國雖以文治國,但因多年前對外交戰不佔優勢,以致失去大片國土,趙世凌早便知道武力的重要,經過多年的整頓,宋國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上將軍霍頓,掌十萬御林軍,維護皇城安寧,全國百城百萬駐軍隨時待命!
國主的親弟弟,安寧侯趙世錦,擁兵二十萬陰山勁甲軍常駐陰山十二郡,是宋國邊防堅不可摧的震壁堡壘。
用趙世凌的話說就是:現在的宋國雖然不主動開戰,但也絕不怕戰。
次日,宋國國主命令御司鑒徹查此事,勢必找出元兇。
御司鑒於不違立下軍令狀,不破此案,提頭來見。
同時軍機處派出十名差使持天下令,前往各國。
就這樣沒過幾天,靜軒閣慘遭屠戮一事,人盡皆知,進而天下嘩然。
風吹雲動,大部分人都認為此事定是秋浦國夜鶯所為,一時間秋浦國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秋浦國皇宮,朝堂之上,眾大臣交頭接耳,對靜軒閣一事議論紛紛,國主孫繼筆直的坐在他的龍椅上,閉着眼睛,彷彿在聽眾臣議論。片刻之後,眾臣見國主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便紛紛各自站好,不再議論。
“怎麼不說了?”孫繼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
朝堂鴉雀無聲,孫繼站起,走下王座,踏在台階上輕微的腳步聲響徹整個朝堂。
“虧你們還是吃着民稅的國之重臣,遇到點風浪就成了這般模樣!你們還能做點實事兒嗎?前年江城的洪澇你們無計可施,去年東漠邊垂的飢荒你們束手無策,現在,只不過有了點輿論而已,你們又成了這副模樣,養你們這幫人到底有何用?”
孫繼邊下台階邊訓斥:“將之不能,國之不強,相之不才,國之有殤,將相不力,國之滅亡!”
他走到眾大臣面前,眾臣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罵完之後,孫繼的臉色又回歸了自然,輕描淡寫的說道:“事情不是我們做的,誰也不能栽到我們頭上,且再等等!”
“臣等愚鈍,吾王聖明!”眾臣叩首。
“行了,別整這沒用的了,你們都下去吧!”孫繼擺了擺手,向後殿走去。
眾臣卻不敢抬頭,眼前這位年少掌權的國主他們敬畏的很,當政以來,年年微服出訪,秋浦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的身影,每一地的民情他都清楚的很,且每次出巡必有官員掉腦袋,在這朝堂之上,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後殿中,孫繼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奇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陷害我秋浦國呢,難道又是因為十五年前的事?小弟,這件事你怎麼看?”
一個身形消瘦面色蒼白,一副病態的青年,慵懶的躺在座椅上,身上橫放着一把刀,撫摸着刀柄的花體蟬字,淡淡說道:“哥,這個蟬字是誰寫的,怎麼這麼難看?”
此人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神秘組織夜鶯的現任領主孫謀,國主孫謀最小的一個弟弟。
“我在問你話呢?咱們被人算計了,怎麼辦呀?你說哪裏不好,偏偏是靜軒閣,這是想讓我們舉世皆敵啊!”
孫繼來回踱步,他此時的反應和剛才在朝堂之上簡直判若兩人。
“這還用問嗎?肯定還是那些人在搞鬼,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看把你急的,這是怕了他們嗎?”青年淡淡的說道。
“說不怕是假的,發動國戰,勞民傷財,我們得想個對策,不能任人宰割啊!”
“好了,你也別急了,這件事我去解決吧。”青年緩緩擦拭着運蟬慢條斯理的說道。
孫繼看孫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提醒道:“對方這次來勢洶洶,你小心點兒!”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對了,叛徒處理了嗎?”
孫謀說道:“快了。”
前些天夜鶯出了一個叛徒,此人知道很多秘密,孫謀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清理叛徒。
孫繼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擔憂,說道:“一定要快,否則我們那個表弟可就麻煩了。”
孫謀點了點頭,那個苦命的表弟可是有八年沒見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一轉眼十五年過去了,看來又要不安定了,小弟,這次危機最終會在雲城爆發,你一定守好濁洋清流!”
孫謀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
“有我在,沒人能過的了濁洋清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