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宋國
“站住!幹什麼的?”
一群身材魁梧的黑甲士兵將何少離沈希希圍了起來,手中長矛指着他們,眼神中滿是敵意,當中有一人喝道。
何少離並未回應,一旁的沈希希站到何少離前面正要答話,這時聽見有人喊道:
“你們先下去吧!”
士兵聽見,齊刷刷的收回了長矛,何少離沈希希尋聲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個俊俏的青年,一身白衣如月勝雪,一塵不染,他手中握着一把摺扇,月光下他的白衣閃爍着淡淡光輝,此刻正面色凝重的向他們走來。仟韆仦哾
“少離兄,你們來了!”
何少離並未搭話,滿眼疑惑的看着他,只是點了點頭,但是白衣青年明顯感覺到了何少離的異樣。
“沈師妹,少離兄這是?”
沈希希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青年,心中有些不安,說道:“原來月盈師兄也在,師弟他失憶了,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我們已經找過明月宮主了,連他也沒有辦法,此事太過蹊蹺,容后再說吧!這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靜軒七子呢?”
這麼大的陣仗,卻不見一位閣主。
眼前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正是淥水宮明月宮主座下大弟子月盈,在去年八門會武中一路橫推各大宗門十八個青年翹楚,一舉拿下青年一代第一人,為淥水宮贏得今年八門會武舉辦權的猛人。
前不久沈希希何少離途經青鸞山,在碧雲湖觀賞青鸞舞時,他與二人萍水相逢,便同行了幾日,也算熟識。
因他不在淥水宮,故而不知何少離失憶之事。
“這……二位跟我來吧!”
月盈不知如何開口,便帶着二人來到院落中,二人剛剛踏足門內,便有一陣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二人下意識的抬袖遮住口鼻,同時望向院中。
這一看不得了,眼前的景象可謂觸目驚心。
放眼望去,地上整整齊齊倒着一百多具屍體,細看之下,皆是人頭兩分,身首異處。看裝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主人有僕從,大部分都能叫的上名字,此刻很多士兵還在從房間裏往外抬着屍體。
“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百二十三人,除了二閣主和七閣主,無一倖免。”
沈希希聞言,身體一晃,險些暈倒,何少離在一旁扶住了她。
“怎麼會這樣,幾前天還好好的。”
沈希希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這裏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幾天前兩人恰巧路過此地,幾位閣主熱情好客,留他們在此駐足了幾日,那幾日他們相處甚愉!
大閣主謝康樂通曉五行八卦,曾與知命半仙遊歷天下,妙筆一揮,寫得一手書法更是舉世無雙;
二閣主阮庭南拔劍一舞,帶動天下舞劍士尋求劍美之藝;
三閣主均已隨手一畫,山川秀水渾然天成;
四閣主佛九嗜酒如命,卻道“醒時糊塗醉時真!”;
五閣主稽流湯一曲《清秋令》,讓天下第一名妓止藝終生;
六閣主陸離師承鑄劍名家聶夫人,弱冠之年便鑄成名劍“天極”,位列十大名劍中;
七閣主謝青川年齡最小,卻最為神秘,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聲,但是年紀輕輕便能躋身靜軒閣閣主之列,又豈是尋常人?
七位閣主雖有大才卻隱世不出,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靜軒閣早已成了天下學子心中的聖地。
恐怕任誰也不會想到,名聲顯赫的靜軒閣從今天開始便不復存在了。
院中幾隻翠綠的竹子隨風搖擺,風吹竹葉的聲音像是它們的哭泣,彷彿知道了不久的將來它們就會幹枯而死,樹下的石桌上一隻酒壺孤零零的立在那裏,孤寂落寞。
沈希希緩慢的向著院中走去。
“為什麼?”
沈希希看見了大閣主,曾經那個和藹可親的老者,教會了她很多道理,可如今卻身首異處,臨別時大閣主和她說的話此刻又在耳邊縈繞:世俗為框,教條為架,人囿其中,唯愛永恆!
她看着大閣主的屍體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有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三閣主!四閣主!五閣主!六閣主!
沈希希看着倒在地上的這些人,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彎下腰想要嘔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何少離扶着她,她用力抓緊何少離的手臂。
“三閣主!四閣主!”沈希希看着三閣主四閣主的屍體哽咽道。
何少離看見有一人手裏握着一個琉璃酒杯,他走過去,將酒杯拿起,酒杯在月光下晶瑩剔透。
沈希希走了過去,看着何少離手中的琉璃酒杯,說道:“你們曾月下飲酒,徹夜長談,這酒杯是你送他的!”
說完她死死抓住何少離的衣服,涕淚俱下,泣不成聲。
“師姐……”何少離將她摟在懷中,心如刀絞。
沈希希感覺此刻自己很無助,失憶的何少離表現出的淡漠,在此處極度違和,她不敢想像當他想起來的時候會作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眼前的一幕也深深的觸動了何少離的神經,他雖然無法感念與靜軒閣的往事,但是單以旁觀者的立場看待此事,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究竟怎樣天殺的罪惡會落得這般下場?連婦女,襁褓中的孩童,白髮蒼蒼的老人,都要遭此厄難。
“現在還不知道,都是一擊斃命,所有陳設物件完好無損,可見並未發生打鬥甚至反抗。能在短時間如此大規模的殺人,又不被察覺,一定是訓練有素的集體!”月盈說道。
“看這刀傷,可以斷定是運蟬。”這時走過來一位身着銀甲,頭戴銀盔的將領。
“運蟬?”何少離沈希希同時看向此人,這個詞他們第一次聽說。
“這位是雄馳將軍,是收到信趕來的!我就在御都,便一起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月盈介紹道。
“信?哪裏來的信?”何少離問道。
“是一封沒有落款的信,上面寫着,靜軒閣有難,速支援。我接到信片刻不敢耽擱,便火速趕來了。”雄馳頓了一下,又道:
“這種殺人手法,和那個神秘的暗殺組織夜鶯極為相似,想必是他們所為。”
“夜鶯?”何少離失憶了,所以並不記得夜鶯這個臭名昭著的名字。
一旁的月盈說道:“夜鶯是秋浦國皇室豢養的殺手組織,習慣夜行,注重速度和偷襲,他們訓練有素,專做刺殺和暗殺的勾當,裏面的人各個身手不凡,每人有一把一模一樣的佩刀運蟬,此刀薄如蟬翼,鋒利無比,取人首級而十步無恙!看這傷口,確是運蟬無疑,但是還不足以證明這件事是夜鶯所為。”
夜鶯是一個神秘的組織,相傳只受秋浦國皇室支配,宣揚殺人為藝術,自建立起,做過無數的暗殺,未嘗敗績,人人聞風喪膽,隨着夜鶯的惡名遠揚,他們的佩刀運蟬也跟着臭名昭著,運蟬本是寶刀,用在夜鶯手裏也就成了邪刀。此刀之鋒利程度駭人聽聞,據傳,刀刃劃過項頸,人可行走亦可言語,十步之後人頭划落。
月盈深知,如果是夜鶯所為,那麼必然會挑起兩國的紛爭,他相信以秋浦國目前的實力還沒有這個膽量,所以這件事背後或許不簡單。
“除了夜鶯還有誰用這種兵器?我倒是覺得就是他們乾的。”雄馳將軍說道。
“青川是和我們一起離開的靜軒閣,卻沒想到因此躲過一劫,可是他終有一天會知道這裏的事,我不敢想像他知道以後……”沈希希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二閣主呢,他在哪兒??”
“以青川的性格若是知道了這裏的事一定會想方設法報仇的,唉!把他逼急,這天下怕是要亂了!”月盈想到了那個看似弱不禁風,卻一身傲骨深不可測的小閣主謝青川。
“至於二閣主很有可能是被人抓走了。”
他清楚二閣主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在如此有預謀的屠戮之下,沒有被殺害就是被抓走了。
可是為什麼要帶走二閣主呢?這一點,月盈始終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