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抓住大魚，賊喊捉賊
破曉時分。
蒙氏塢堡北門裏監門守衛換班。
守衛張三敲了幾次班房的門，卻沒有得到回應。
「趙四這個爛鬼又他媽的在偷懶睡覺。」
他立刻重拳出擊，想要大聲敲醒趙四，卻發現門竟然被他給敲開了一條縫隙。
房門並未從裏面鎖起？
張三順勢推門而入。
他一看屋內果然無人。
「趙四這丫膽子也太大了，居然不在這裏守門。跑哪去了呢？」
張三出門左右找了找，也沒發現趙四人影。
「趙四這個老光棍，不好好看門，跑哪去了？」張三十分不解。
塢堡建成近百年，承平日久，里監門自然瀰漫自由散漫之氣，張三千想萬想也沒想過有人劫持了趙四。
「不會是秦寡婦昨晚給他留門了吧？」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張三腦海中跳出來，雖然他一萬個不相信，但心中卻着急起來。
大震國鼓勵寡婦改嫁，他和趙四兩個老光棍，都一直垂涎豐腴的秦寡婦，正暗暗較勁着獻殷勤呢。
可惜張三在哄女人開心這件事上，遠不如油滑的趙四。
此前曾有一個錢寡婦，本來張三已經勾搭了好久，結果被趙四截胡。
雖然趙四和錢寡婦最終黃了，但張三、趙四二人也因此時結下了奪妻之恨，在里監門的共事中屢屢衝突。
最近二人又都是在一起追求秦寡婦，趙四不見人影，讓張三不由往這方面想。
張三琢磨，這次趙四居然敢擅離職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秦寡婦給勾走了。
「好你個秦寡婦，怪不得昨天不收我的銀釵，還鼻孔仰得老高，原來是被趙四給勾搭上了。***！」
張三本就一直攢着勁想報復趙四，這次抓到他擅離職守，還有可能搶了自己的桃花緣。
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撒腿就往裏監門總班房跑去。
「大人、大人。」張三跪在里監門游徼丁一的面前快速說道，「小人今早換防，發現趙四不在北門班房，周圍也未尋到他。」
游徼相當於守衛小隊長。
「嗯，趙四不在？」從未遇見的突髮狀況，讓游徼丁一心提了起來，連忙問道，「北門可被打開？鑰匙可在？」
「大人，北門關着呢，鑰匙沒看到。但我這幾天總看到趙四去秦寡婦家。」
張三肯定地說道，
「屬下猜測他昨晚一定是偷偷翹班，去秦寡婦家睡晚了，忘了在交班時辰回來。」
「竟有此事？」
丁一一聽北門無恙，便放心了下來，但又聽到趙四玩忽職守，還是去找秦寡婦，心裏暗暗嫉妒道，
「秦寡婦這樣的美人，我都沒吃上，趙四這廝竟然有如此艷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丁一也是嫉妒起趙四來，剛剛被嚇出來的驚恐化作對趙四的大怒，立刻點起班房眾人。
「都跟我來。」
不一會兒，一群里監門守衛手持水火棍、身披守衛服，威風凜凜，橫衝直撞地出了門。
丁一先是帶人去到北門班房，確認趙四果然不在崗，對張三的話信了幾分。
然後立刻帶人風風火火的沖向秦寡婦家，直接踹開院門，直撲卧室。
丁一已入九品，身法最快，撩開帘子而入。
此時秦寡婦也已被驚醒，抓着被子在床上驚慌大叫。
丁一見被子中鼓鼓囊囊，似有一人躲在其中，又聞到房間中瀰漫著奇怪的氣味，當下確定趙四果然是在秦寡婦這。
他心中又嫉妒又氣憤，大喝一聲：
「好你個趙四，好你個秦寡婦，背德通女干，今天被我捉雙在床，定叫爾等知道我大震律法的厲害。」
說罷一個箭步衝到窗前，不顧秦寡婦的驚叫喝止，一把將被子掀掉。
只見被子下的秦寡婦果然晃得一眾進來的里監門守衛頭暈眼花、心慌鼻跳。
可是下一秒丁一和其他守衛的臉色驟然慘白，盯着秦寡婦一旁的同樣果果的黑皮老漢，嚇得兩股戰戰、幾欲逃走。
「大...大...大人。」丁一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黑皮老漢面黑如鍋底，雙眼中的怒意讓丁一猶如被烈火灼燒到一般，直打寒顫。
老漢不慌不忙的搶過被子將自己和秦寡婦重新罩住，喝到：
「丁大游徼消息很靈通啊，一大早就來抓老夫。」
他一介老漢，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把丁一和一隊城衛等一群壯漢全壓地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眼都不敢抬。
黑皮老漢正是里監門最高長官，蒙家長老：蒙克禮！
蒙克禮今年五十，八品整勁修為，孫子都有三個了。
「丁大游徼，誰給你們的膽子！吃着我里監門的糧，敢來捉老夫的女干！」
聞言，丁一的汗水一下子打濕了後背，連忙磕頭急呼：「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罪該晚死，罪該萬死！誤會，都是誤會啊！小人絕不敢背叛大人，都是……都是……」
丁一一下想到了什麼，立刻轉身，直接跪行到張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將其拉倒在床前地面之上。
「大人，都是這張三謊報，是他說發現賊人，帶小人來的捉賊的，都是他乾的！」
其餘守衛也連忙呼應：
「都是他說得。」
「是張三喊我們來的。」
張三從一進門就感覺被兩把大鎚敲在了太陽穴上，眼裏黑洞洞的，腦子了漿糊住了，只知道本能跟着大夥跪下，意識早已丟到了九霄雲外。
如今被丁一一拉，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雖然碰得鼻青臉腫，卻一下回了魂。
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張三眼珠子咕咕轉了三圈，竟然靈機一動，結結巴巴的喊道：
「蒙大人，真的有賊啊，真的有賊啊！我們就是在巡邏時，看到您追着一個身材瘦小的賊人，進了秦寡婦家，才趕忙衝進來幫忙的。」
張三的話越說越順，
「我們剛進來就看到那賊人一掌將秦寡婦推到您懷裏，擋住您的追擊，自己卻趁機逃走。我等沒能攔下賊人，請大人責罰。」
說完便磕頭如搗蒜。
丁一眼中一震，卻立刻反應過來，帶着其餘眾人紛紛呼天搶地、磕頭喊冤。
「我也看到了，要不是大人相救，秦寡婦就被賊人推倒床上撞死了。」
「幸有大人不顧辛勞，日夜巡查，才發現賊子，不然昨晚不知得有多少人被賊人所害。」
「大人勇斗賊人，救百姓於水火，我等一定要聯名上奏堡主，為大人立功德匾。」
一時間房中鬧鬧嘈嘈，連秦寡婦也停下了啜泣，一臉茫然。
蒙克禮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思索了一番，才施施然起來穿好衣服，神情恢復如常，說道：
「本官一時不察，讓賊人逃去，你等趕緊去四處搜尋，不要讓賊人走脫。」
一干人等大大鬆氣，連忙要離開，突然張三又開口喊道：
「大人，今早小人換班之時，發現昨夜北門守衛趙四不在班房，四處也沒找到。如今來看趙四或是被賊人所害，或者賊人就是趙四！」
丁一等人震驚到嘆為觀止。
蒙克禮神情一緊，隨即露出笑意，誇讚地說道：「好，本官正是在北門附近遇到此賊，一路追尋過來。」
「丁一，你立刻召集守衛，全堡尋找這個趙四，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丁一連忙應是，帶着一干里監門守衛去各班房找了更多的人手，然後在塢堡平民區開始四處尋找趙四。
蒙克禮則是見眾人離開，回身對着秦寡婦好一陣安慰，將其哄好，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