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幻境歷險，瀕死危機

向回走了幾步，定三發現自己眼中開始出現新的內容，元素變得越來越多。

好像是帶上了一個無形的AR眼鏡，視野中各種增強現實的光影瘋狂湧現。

大樹像史萊克一樣抖動起來，風變成了滑膩的油狀白絲在空中亂飛，

最關鍵的是，黑夜突兀的變成了白天，一輪血紅的大日晒得定三感覺汗如雨下。

讓定三想起了剛剛扶貧被抓的某著名鮮肉主演的電影《動物世界》。

「都是幻覺！」

定三咬破自己的舌尖，想用劇痛讓自己清醒一些，但舌頭上傳來的感知讓他沉醉。

不對！

不僅是幻覺！

五感都在紊亂！

這不是AR了，而是升級為VR了！

耳邊傳來嘻嘻索索的呢喃。

鼻腔中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

嚼舌的劇痛詭異的變成了自瀆般的快感，似乎在引誘着定三更用力的咬下去。

原本依稀可見的高大塢堡外牆已經消失不見。

天空變成了涌動的斑斕海潮，大地變成了起伏的熔岩波浪。

連他的心中都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抵抗的呼喚。

像是誘惑，又像是吸引，更像是無法抗拒的回歸。

定三的身體已經不自覺的迴轉了180度。

所有的感覺都在誤導着定三。

他要向著樹林更深處邁進！

人的意志在此時毫無用處。

就像戒色時的你，

也像事後睏倦的你，

一種無法阻擋的力量席捲而來。

定三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所幸有一根麻繩綳的筆直，將他困住，讓他只深入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不知念過多少萬遍的口偈，像是本能一般，從定三口中緩緩念出。

這是他上輩子念了三十年的迴響，在熟悉的文字中，定三感覺思想沉淪的速度大大降低，又能控制一些身體了。

他連忙控制着自己的雙手，牢牢的握住繩子。

然後點起腳尖，開始旋轉。

像是在聖彼得堡馬林斯基大劇院裏翩翩起舞的白天鵝。

精準而又優雅。

可惜實際上的定三，

行動扭曲而笨拙，像是一隻胖小鴨。

他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正在下降。

但是他還是隨着一點一點地旋轉，向著樹林外行進。

因為當繩子纏在腰上的時候，不管是往那個方向旋轉，只要一直朝着的是一個方向都是在縮短繩子的長度。

轉了十來圈，定三也不覺得暈，混亂的五感讓他的頭腦一直昏昏沉沉，反而感受不到暈眩。

可是定三此時忽然停了下來，雙手不自主的開始瘋狂拉扯起腰間的繩子。

在他的視野里，原本纏在腰上的繩子，突然變成了一條細長的蟒蛇。

一條長蛇纏在了腰上！

定三還未完全迷失的理性，想控制住自己的雙手，但這部分的身體彷彿和大腦斷開了連接。

這樣的靈肉衝突，讓他突然理解了星爺電影中曾經不理解的片段。

星爺使用特異功能，將打手們的槍變成蛇后，打手們會一瞬間傻傻的把槍都扔掉。

這是因為身體的本能被放大了，應激反應在此刻高於大腦控制。

定三的雙手瘋狂地抓撓腰間的麻繩，十指的指甲都已經在摳挖中相繼崩飛，鮮血橫流。

他的十根手指彷彿變成了十根蘸血的硬筆，

隨着他的抓撓，在身着的麻衣上，畫出了一條條筆直而曲折的血痕，

血痕和周圍落盡樹葉的扭曲枝丫是那樣的相似，

似是一副妙手的工筆畫出現，將血紅的樹林，披在了定三的身上。

「還好現在感覺不到痛苦。」

定三現在唯一能從身體上感覺到的，僅剩下一種麻癢的舒爽，但這種舒爽不但沒有讓他精神大振，反而昏昏欲睡起來。

彷彿被掏空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帶着綿綿餘韻，倒在了溫暖的大浴缸內。

在這種感覺支配下，定三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下子軟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倒，把暈暈乎乎的定三震得七葷八素，也讓他分不清了轉向。

他記不清自己該往哪邊旋轉身體了。

雖然倒地不起的他依舊可以滾動，但方向錯了，就會滾回去。

定三的意志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而且耳邊的呢喃中，有一聲悠遠的狼嚎清晰的擠了進來。

「這好像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