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第15章藺嘉川道歉

飯吃到一半，祁龍昌扒拉完碗裏的飯菜：「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趁着天還沒完全黑，我再去下幾網，多撈點小魚仔回來！我先走一步！」

祁龍民聞言將碗端起來將一大碗玉米糊糊吞吃下腹，一抹嘴響應號召：「三哥，我吃好了！咱們快去快回！」

說罷，這對親兄弟就急匆匆帶着漁具衝出家門。

藺嘉川時刻注意着許靈瑤，見她碗裏只剩下最後一口，趕忙低頭加速度。

許靈玉看看藺嘉川又看看許靈瑤，咬了咬牙，捏着嗓音說：「嘉川哥，天黑路不好走……」

藺嘉川看了她一眼，淡漠地回了句：「我開着車來的。你多陪陪大娘，我會把你安全送到家。」

許靈玉心頭暗恨：藺嘉川，你不是跟我一樣討厭許靈瑤嗎？為什麼你突然變得這麼在乎她？

藺嘉川沒再搭理許靈玉，繼續埋頭吃飯，幾乎和許靈瑤同一時間放下碗筷，刻意讓許靈瑤先出家門，他才緊隨其後。

「許靈瑤，我們再談談。」

許靈瑤停住腳步：「藺嘉川，我不認為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許靈瑤！」

藺嘉川原本伸手想抓她，想到之前許靈瑤對他的排斥，又把手縮了回去，「我為之前說的氣話向你道歉。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該那樣說你。我不贊同你的某些做法，但我不該那樣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指責你，那樣對你很不尊重。我，我很抱歉。」

許靈瑤一臉訝異地看着藺嘉川，語氣驚奇道：「你，剛剛在跟我道歉？」

藺嘉川滿臉不自在，他側過臉，很不爺們地小小聲：「嗯。」

許靈瑤很努力在原主的記憶中搜索藺嘉川向原主服軟的場景，結果一次都沒有！

雖然有些震驚，但是許靈瑤的頭腦依然保持着絕對的清醒，「藺嘉川，雖然你的道歉很誠懇，我感受到你的誠意，也願意原諒你的口不擇言。但是，我覺得我和你三觀不合，三觀不合就不要勉強來往。所以，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你走的你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藺嘉川憤怒又不解，質問道：「我說過我不可能跟你老死不相往來，我們好歹在一起生活好幾年，你為什麼非要劃清界限？」

許靈瑤瞅了眼藺嘉川身後，皮笑肉不笑說：「親姐妹都能背後捅刀，你還指望我相信你？難聽的話，我不想再說，從你做理中客的那一刻起，我和你註定不是一路人。你們走吧，過好你們的生活就行，別來煩我。」

藺嘉川順着許靈瑤的視線回頭看，對上許靈玉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心頭又是一陣煩躁。

許靈瑤沒管身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她接收到藺嘉川的誠摯歉意，因藺嘉川那番大男主義的言論而產生的鬱氣消解了大半。

就算如此，許靈瑤依然堅持她的觀點——跟藺嘉川不是一路人，三觀不合就不要勉強，各走各的路。

祁龍昌和祁龍民兄弟倆幹勁十足，趕在天黑之前網了五六斤小魚仔，家裏的其他兄弟姐妹們直接在河邊解魚、殺魚和幫忙烘烤魚仔，忙活到天完全黑下來，才收工。

許靈瑤負責技術指導，但她更重要的工作不是烹制小魚仔，而是做鹹鴨蛋的準備工作。

祁龍繁領着弟弟們到處去找合適的泥土，連續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讓許靈瑤滿意的，決定明早領着許靈瑤去到山裏找。

祁秀蘭被親媽臭罵一頓，她心裏委屈得不行，本想着找許靈瑤求安慰，見閨女忙得跟陀螺似的，從河邊回來就領着家裏的男孩女孩教授如何烹制小魚仔。

許靈瑤的耐心極好，她手把手教學，一時半會兒是教不出來，但足以讓她判斷出誰最有天賦。

祁龍民，這個讀書沒天分的小男孩，無疑是祁家一眾孩子裏最有天分的那個，他膽大心細又捨得下苦功夫，是極好的學徒。

許靈瑤沒有對祁龍民「另眼相待」，態度始終如一，誰想學就來學，只要遵守她制定的規則就行。

等小魚仔製作完成，祁龍繁等表兄弟姐妹都走了，廚房裏只餘下許靈瑤和祁龍昌祁龍民兄弟二人。

祁龍昌湊過來，搓着手掌心：「瑤瑤，罈子裏剩下的鹹鴨蛋，還能不能讓我帶幾個過去試試水？」

許靈瑤一臉納悶：「三哥，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我？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祁龍昌小心翼翼回答：「那個，我聽說，這鹹鴨蛋是你特地為了未來表妹夫腌的。」

許靈瑤揉了揉太陽穴，「這話是從誰嘴裏傳出來的？」

祁龍民被許靈瑤折服，他的心完全偏向許靈瑤，毫無顧忌回答：「許靈玉說的唄，還能有誰啊。許靈玉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搶走了瑤瑤姐的鐵飯碗，怎麼還有臉來咱們家啊？」

祁龍昌小心覷着許靈瑤的臉色，勸慰道：「瑤瑤，小姑她暫時被假象蒙住了眼，她早晚會看清楚許靈玉的為人。你別生小姑的氣。」

祁龍民沒那麼多顧忌，直截了當表明自己的觀點：「三哥，你別給小姑描補了，奶說的沒錯，小姑就是偏心眼！許靈玉有自己的親爸媽，瑤瑤姐才是未來給小姑養老送終的人，小姑這偏心錯人咯。」

祁龍昌氣得肝兒都疼了，「老七，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許靈瑤輕笑出聲：「三哥，小七，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天天跟我媽待一塊，我還能不知道她嗎？別擔心。」

等許靈瑤回房后，祁龍昌用力敲了親弟弟一個大板栗：「你瞎說什麼大實話？換做是你，你樂意聽到你說的那些屁話嗎？」

祁龍民嘟囔着：「事實就是這樣。」

祁龍昌氣個半死，拂袖離去：「你！你真是蠢得不可救藥！」

許靈瑤真沒生祁秀蘭的氣，她早已有了獨立自主的意識和能力，不是非要得到祁秀蘭的偏愛不可。

等忙完洗澡回房，許靈瑤開門見到祁秀蘭背對着她睡，輕手輕腳爬床休息。

祁秀蘭聽着許靈瑤平穩的呼吸聲，悄悄轉過身來，藉著窗外的光亮看着閨女，良久嘆了一聲。

祁龍昌天沒亮就把祁龍繁和祁龍民從被窩裏挖出來，跟祁龍繁說了自己的計劃，得到建議后就帶着祁龍民一道去城裏。

祁龍民不太想跟着親哥去城裏，他更想跟着祁龍繁、許靈瑤他們進山。

祁龍昌一巴掌拍在親弟弟肩頭，恨鐵不成鋼道：「你多跟我出去見見世面，多學學人家說話，別老是想到啥說啥。」

祁龍民嘟嘟囔囔：「我是要當灶台師傅的，又不是當售貨員。」

「想啥呢你？你以為灶台師傅是地里的大白菜呢？哪有那麼容易讓你當上？沒個八年十年，你別想了！」祁龍昌又拍了祁龍民一記，不由分說地把他拽走。

祁龍繁看着這對親兄弟，笑着搖搖頭，轉身去準備上山的工具。

許靈瑤睡得很好，一覺醒來天光乍亮，吃過早飯就跟着祁龍繁上山。

大雪封山，進山的路不容易走，祁龍繁擔心許靈瑤走不慣山路，一路都是牽着她，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大哥哥。

許靈瑤沒她外表看起來那麼嬌氣，跟着祁龍繁幾人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句多餘的抱怨都沒有。

祁龍繁暗自欣慰，這麼難走的山路，連他這做慣農活的人都有些扛不住，許靈瑤的確是有大進步。

來到目的地，許靈瑤欣喜發現符合她要求的土，而且她還在山谷里發現香料，興高采烈招呼祁龍繁一起採摘。

許靈瑤一行人從天剛亮出門，一直到中午才回到家。

剛進門，祁龍昌興沖沖迎上前來，邊走邊掏兜：「瑤瑤！小魚仔和鹹鴨蛋全賣出了高價！瑤瑤，這生意真有搞頭！你看，我出去一趟賺了這麼多錢回來！就那麼幾斤小魚仔和鹹鴨蛋一共賣了三塊錢！」

祁龍民擠到許靈瑤跟前，同樣滿臉興奮：「瑤瑤姐，三哥的朋友說了，咱們今天能做出多少小魚仔他就買多少呢！」

許靈瑤看着祁龍昌手裏的錢票，心情跟着激動起來，「比我預想賣出去的價錢高了很多！三哥，小七，真有你們的！」

祁龍昌得意洋洋道：「你三哥我沒別的本事，就做買賣這塊，那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本事！」

祁龍繁看不得祁龍昌這麼臭不要臉的樣子，拍了他腦門一記，沒好氣道：「省省吧，少吹牛皮糊弄瑤瑤！進屋去，詳細跟咱們說說，這三塊錢是咋樣賺到手的！少添油加醋，有啥說啥！聽見沒？」

「大哥，沒你這樣的！你是在打擊我的勞動積極性！嗷！大哥，你咋來真的呢？」祁龍昌被狠狠踹了一腳，抱着被踹疼的腳嗷嗷叫。

許靈瑤看着打打鬧鬧的祁家兄弟，從心底深處萌生一種名為「歸屬感」的特殊感情，她開始有了身為這陌生世界的一份子的覺悟。

祁龍昌突然想起來，說：「哎！瑤瑤，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又遇到藺嘉川那小子，他陰魂不散，見到我們就一個勁兒追着問你的事。煩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