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河南一定行）

祁秀蘭和許靈瑤母女倆回到祁家的第一頓正餐，有葷有素，菜色豐富，菜量很大。

其中，三條三斤重的紅燒魚擺在飯桌正中間，佔據着絕對的視覺主位，魚肉鮮香味美，色香味俱全。

祁龍昌眼巴巴瞅着那條紅燒魚，頻頻回頭張望，見祁龍民端着簸箕過來，他很是急切地催促道：「老七，你要磨嘰到啥時候？再不快點紅燒魚都要冷了！」

小兔崽子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祁龍民哼了一聲，將他手裏的簸箕舉起來高過頭頂：「三哥，你再多說一句廢話，小魚仔就你的沒份！」

「拿來吧你！」

祁龍昌白了這兔崽子一眼，幾個箭步走過去，輕而易舉地將祁龍民手中的簸箕奪了過去，低頭一看，猛吞了一口口水：「媽耶！這是什麼？香辣小魚仔？瑤瑤！你這是做了幾種口味的小魚仔啊？我先幫大傢伙嘗嘗啊。」

祁龍民嗷一聲大叫：「三哥你住手！！！」

「臭弟弟嚇死我了！」

祁龍昌被這大嗓門嚇了一跳，剛抓在手裏的小魚仔，啪嗒掉在地上，他一臉心疼地撿起來，吹都沒吹就往嘴裏塞，眼睛倏地瞪大，嘴唇開合的頻率很誇張，很有喜劇效果。

香辣口味的小魚仔經過油炸和滷製之後，口感極佳，肉質緊實，富有嚼勁，越嚼越香，回味無窮。

「三哥你這是啥表情？瑤瑤姐說要分開嘗，看哪種口味更適合當下酒菜，三哥你別霍霍完了，大伯他們都沒嘗到味兒就給你一個人干光了！」祁龍民快言快語道。

祁龍昌細細品味着香辣小魚仔的絕美滋味，見親弟弟還在那虎視眈眈，眼疾手快地又從另一個碗裏撿了一隻小魚仔出來。

這次的小魚仔是麻辣口味的，比起之前的香辣口味，麻辣滋味有些平淡，沒那麼驚艷。麻辣的口感不如香辣的那麼爽口，他個人更喜歡香辣口味的。

不管是香辣口味還是麻辣口味，許靈瑤成功讓祁龍昌從小吃慣的小魚仔裏頭，吃出了國營飯店的高級感！

僅從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小魚仔上看，許靈瑤這「國營飯店大廚」的稱號——名副其實啊！

然而，沒等祁龍昌再朝其他的口味下手，就來了不速之客。

祁雲海走過來從祁龍民手裏拿走簸箕，揮了揮手要把倆親兒子打發走：「走走走，別來這桌，回你們那桌去。」

知子莫若父。

祁雲海很清楚親兒子的品性，祁龍昌是全家嘴嘴刁的人，能讓他吃得不亦樂乎，只顧着吃說不上話的食物，那必定是口感極佳的好東西！

祁龍民一下就急眼了，蹦起來想要伸手搶，又礙於親爸的權威而不敢放肆，只好弱弱喊道：「爸！你怎麼能全拿走？瑤瑤姐說要給我們這些年輕男孩子嘗嘗看合不合口味的！」

祁雲海瞅了眼簸箕里三個小碗，暗暗計算了下他們那一桌長輩的人數，十分冷血無情地說：「你自個兒說了這是下酒菜，你們幾個毛都沒長齊呢，誰也不準喝酒！瑤瑤說了是下酒菜，就該是我們這些喝酒的大人來試吃！」

祁龍民無可辯駁，只拿一張欲哭無淚的臉看着祁雲海，希冀他爸看在他是親兒子的份上，賞他一口吃的。

祁雲海全然無視親兒子的乞求目光，端着簸箕快步朝着他們那一桌走過去。

祁龍昌沒能把所有的口味全嘗過一遍，心裏很是惋惜，見親弟弟喪着臉的樣子，瞬間被治癒了。

他很沒品地故意往親弟弟傷口上插刀：「嘖嘖嘖，我怎麼有你這麼傻的弟弟？你端出來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試吃啊？」

祁龍民氣得跳起來打親哥的腦袋：「我一隻小魚仔都沒嘗！全怪你全怪你我恨死你了！」

祁龍昌不閃不躲讓弟弟打了幾下，嘿嘿笑了幾聲，薅了薅弟弟腦袋說：「你等着哈。三哥這就去給你變！」

「呸！我信你個鬼！」

祁龍民氣鼓鼓地抹了把臉，轉身就去廚房找許靈瑤哭訴。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會哭的男孩有魚仔吃！

祁龍繁眼瞅着這對親兄弟鬧騰，他默不作聲地瞅了眼桌面上的菜，已然做好第一筷子該往哪個盤子裏下的準備——那盤紅燒魚！

許靈瑤還在廚房裏忙活，她在烘製小魚乾，小魚乾能保存的時間長，下次想吃的時候就拿出來加工一下，很方便。

等祁龍民跑到廚房門口，聽到他親哥祁龍昌的聲音：「瑤瑤，你是怎麼做到把小魚仔做得那麼好吃的？我長這麼大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小魚仔！」

許靈瑤帶着笑意回答：「三表哥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祁龍昌搓了搓手掌心，望着鍋里還在烘的小魚仔兩隻眼睛冒着閃耀的金光，彷彿在裏頭塞了兩個金元寶：「嗐，我就不是那塊料。我倒是有別的想法。瑤瑤，你手藝太好了，真的！香辣小魚仔太適合當下酒菜了！瑤瑤有沒有想過賣小魚仔？你三哥我沒啥大本事兒，但是找門路賣咱農家出產的農副產品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許靈瑤沒一口回絕，「三哥，你打算把小魚仔賣給誰？」

祁龍昌沒藏着掖着，跟許靈瑤交根交底道：「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不做投機倒把的事兒。咱祁家莊離城裏很近，來回半天就夠了。我尋思着天這麼冷，你炒得這麼乾的小魚仔最起碼能放三五天。我有好兄弟在肉聯廠上班，他們那兒的人不愁沒豬肉吃，工錢又高，很捨得花錢改善生活。咱們這小魚仔應該能賣個好價錢。我也不賺什麼差價，瑤瑤你就給我額外做一兩二兩的香辣小魚仔就成。你看咋樣？」

許靈瑤想了想沒立馬答應下來，而是說：「三表哥，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這小魚仔不是我打回來的，宰殺清洗都需要家裏人搭把手，從河裏出來再到製成小魚仔每個步驟都需要人手。三哥，如果咱們的小魚仔真能賣出去，那必須得有個章程。」

祁龍昌搔了搔頭，很是不好意思：「嘿嘿，我真沒想到這麼多。要不然，等會兒我們去跟奶說，讓奶做決定咋樣？」

許靈瑤點頭表示贊同：「好啊！姥姥是一家之主，讓她老人家拍板最合適。」

祁龍民聽到這裏，沒忍住跳出來說：「瑤瑤姐，那，那我還能跟你學做菜嗎？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的，等我再長几歲，我會很有力氣的！到時候我什麼都可以幫你做，只要你願意教我。」

他自知腦子笨，讀書不靈光，同樣是背課文。其他同學一節課就背下來了，他得花大半天才勉強背下來，經常被同學嘲笑笨蛋。

祁龍民拼盡全力卻一次次倒數第一，他越來越清楚自己都不是念書的料，不如早早地參加工作。然而，祁老太太怎麼都不同意，非要讓祁龍民把初中念完，要他必須拿個初中文憑回來。

許靈瑤聽祁龍民的親姐姐說過這些事兒，沒敢再像河邊那會兒一口答應下來，斟酌了下說：「咱們先看姥姥有什麼章程吧。」

祁老太太聽完祁龍昌描繪的大餅，瞅了眼仍在冒着熱氣的小魚仔，拍板決定：「等會兒吃完飯，龍昌你們幫着瑤瑤多做些小魚仔，明天讓龍昌帶去城裏試試水。姚氏真能賣出去，那就開干！能掙一分是一分，過年的時候還能多給你們發幾塊糖。」

祁龍昌高興得合不攏嘴，再加上入口的飯菜美味無比，他的心情好得不行，兩隻眼睛笑成一條線。

許靈瑤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安安靜靜吃着自己碗裏的飯菜，一言不發卻存在感十足。

祁家人其樂融融享用美味晚餐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叩叩，叩叩，叩叩。

祁龍昌離門口最近，跑去開門一看，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跟許靈瑤鬧得不歡而散的藺嘉川。

他十分不客氣地問道：「藺嘉川，你怎麼這個點過來？」跑來搶飯吃的嗎？

藺嘉川跟祁龍昌一年難得見到一次面，關係不親近，他提起手裏的飯盒說：「我來看看大娘。」

祁龍昌正準備說話，忽地聽到女人的聲音：「龍昌哥，我來給瑤瑤姐送東西。」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搶走鐵飯碗」的許靈玉，她懷裏抱着一個罈子，淺笑嫣然。

祁龍昌對着許靈玉那張臉，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只乾巴巴地說了句：「你們進來吧。」

讓開一條道，祁龍昌揚聲沖屋裏喊：「小姑，藺嘉川和許靈玉來看你了！」

祁老太太聽到祁龍昌的喊聲時，她的臉色就變了，她不錯眼珠地看着許靈瑤，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她這暴脾氣的外孫女一言不合就摔碗筷出去找許靈玉干架！

這話聽起來荒唐，若是原主還在，以她橫衝直撞的暴脾氣，她真能幹得出這麼出格的事兒！

得知藺嘉川和許靈玉的到來，許靈瑤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她只是皺了皺眉頭，跟祁老太太說了聲「姥姥我出去看看」，擱下碗筷跟在祁秀蘭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