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客戶的反應
“現在北交所的審核政策都出來了，對於盈利和市值的要求都比創業板低不少，投資機構建議我們考慮去北交所，您覺得怎樣？”我和陶總、李曉軍三個人圍着熱氣騰騰的牛肉鍋，討論着天啟下一步的計劃。
“我最近常看創業板的審核結果和抽查名單，發現規模小於六千萬的都不太保險，跟天啟的現狀還是有差距。所以，我跟陶總一直在商量這個事，就看您這邊是什麼意見？”
李曉軍自從入職天啟之後，很快完成了從中介機構到企業高管的轉化，氣質上已經是純純的甲方了。
“我覺得上北交所無非是兩個問題，一個是時間，另一個是估值。”透過鍋中泛起的裊裊白霧，看到對面陶總殷切的目光，就知道他很傾向於北交所這條路，我當然不會反對，只是給他提了個醒，“去北交所之前先得在新三板掛牌滿一年，之後再轉板，再加上準備的時間，估計得要兩年以上。另外，北交所的估值普遍比較低，是不是所有投資機構都會接受這種方式，畢竟他們也要考慮退出的問題。”
“時間方面其實是差不多，我們要等到今年的年報出來才有機會申報創業板，估計搞完也得一年多接近兩年的時間，最大的風險是今年我們的業績未必能達到五千萬以上。所以，先利用這個空檔把新三板掛牌做了，再看今年的業績。業績好，我們就直接報創業板，業績不好，等一年再決定北交所還是創業板。我認為這樣是最有效率的選擇，不會浪費時間。”李曉軍大概對這個問題考慮了很久，說的十分流暢，“至於估值的不同對投資機構的影響，我們確實遇到了，陶總昨天還在跟他們談。陶總，要不您說說情況？”
“沈總的顧慮是有道理的，目前三家投資機構里有兩家支持我們先掛牌新三板，也不反對我們往北交所走，但有一家堅決反對，說進來時候雙方談好必須是創業板，而且還有申報時限，他不能接受我們的變更。”
“協商結果怎樣，那家機構選擇妥協還是退出？”
“他堅決要求我們或者是繼續創業板，或者是退出。最後，我決定還是讓他退出算了，這種不能志同道合的機構在裏面就像個定時炸彈，還不如提前排除掉，省的影響後面的大事。”陶總語氣堅定的說道，“最近就把手續辦了，我把股份接下來，然後抓緊時間報新三板。”
“我覺得陶總、曉軍你們的思路沒問題，不管怎樣，給企業多一條選擇嘛。而且，這兩年實體經濟的形勢不太好，我相信陶總也是對今年的業績作過預估之後做的最佳選擇。”從客戶的話語中，我基本能猜到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估計今年很難達到甚至突破五千萬這條線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陶總，北交所既然目前的審核標準低，但總體看是有上升趨勢的，保持業績的成長性依然很重要。”
“如果沈總也認為沒問題，我們就確定下來按這個方案去推進了。接下來的進度會很趕，希望沈總多花點時間，也多調配些人手過來哦。”
李曉軍舉起酒杯，衝著我眨眼笑笑，他的是一斤白酒的量，此時剛剛漸入佳境，與號稱千杯不醉的陶總配合默契。
我端起了杯，卻沒有直接喝下去，而是微笑着說道：“今晚跟陶總、曉軍喝酒，其實是有個比較重要的消息提前通知兩位。我不久就會離開君融，所以未來這個項目可能就會另外安排其他同事負責，也就是前兩次參加過協調會的張揚。
這件事我在公司內部都還沒說，今晚跟陶總說的目的，也是希望你們提前有個準備。”
說罷一飲而盡，一道火辣的酒線從咽喉直衝到下去，之前已經喝了不少的我，這下直接進入臉紅脖子粗的階段。
對面的兩人大概沒有想到會收到這個消息，都有些發怔，先後喝了杯中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李曉軍問起了我離職的原因，我也沒隱瞞，就把大致情況說了，並未指責君融，只是說雙方的看法不同。陶總問起未來的去向，我也只是說會休息一段時間，未來去做投資還是其他都在考慮中。
“當初我們選擇君融，很大程度是因為沈總在，現在您要離開，這個讓我們的後續工作很為難，項目拓展一定會受到影響。”陶總不太高興，仰頭又灌了一杯酒下去。
“張揚嘛，我們也打過交道，做事太死板，只會照着法規一二三四，沒有自己的判斷，未來合作會很困難啊。”李曉軍說的更直白些，他擔任審計負責人的上一個項目就是張揚負責的，大家合作的不太融洽，最後客戶也另選了其他機構，讓他很有怨氣，藉著酒勁說道，“沈總有什麼好的投行，也可以推薦給我們，當做個備選嘛。陶總你說是吧？”
見陶總點頭，我笑着又舉起杯喝了一口，說道：“現在這個階段只是上新三板，沒有什麼特別技術難度，再換新團隊得不償失。我覺得你們還是先跟張揚磨合一段時間，他的技術能力還是不錯的。等新三板掛牌之後，如果你們依然有這樣的想法，我當然也會推薦的！最後再說一句，感謝陶總一直以來的信任，未來天啟科技有任何問題，我可以當個編外顧問！”
陶總也迅速調整了心態，喝完了杯中酒，還與我擊了個掌，道：“沈總說的對！以往我們是客戶和中介的關係，以後就是朋友了，會有很多合作機會的！”
我跟陶總他們揮手告別之後，看到他們兩人依然站在原地熱烈的討論着什麼，或許和我的離職有些關係吧。
在復盤討論與粵科集團的會議時，趙總、小岳與我三人一致認為，他們內部對於是否收購併未達成一致意見，只是集團有這個想法，而實際執行的上市公司卻並不看好，而那家中介為了儘快促成這筆交易，明顯誇大了雙方的意願，導致我們出現了錯誤的判斷。
“小岳，我的意見是暫時停止與粵科集團的接觸，等他們內部協調好再說，他們再要什麼資料也不予提供。”趙總明顯對於昨天的會議成果很不滿意，沉着臉指示，“至於那家破中介，別再搭理他們了，一點都不專業！還敢要這麼高的中介費！”
我和小岳對視了一眼，我們基本同意趙總的想法，但又不能做的這麼絕，有些話小岳不方便講，於是就由我來說：“趙總，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見。第一，不要急着跟粵科集團繼續接觸，顯得我們好像非他不可；第二，暫時停止與中介的協議商談，但也不必把話說死，就說對他們前一階段工作不滿意，看以後他們的表現再進一步談協議的收費條款。您覺得呢？”
小岳也補充道：“正好說到協議部分，我也有個想法請示趙總。未來我們這個轉讓的事情涉及很多法律問題，薛律師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建議找一個專職律師來協助我們辦理這個事情。“
因為小岳事先跟我商量過此事，經過天雲股份的收購項目，我也覺得有些問題需要有個好律師把關，因此向趙總點頭附和道：“我也認同岳總的這個看法。”
”既然你們意見一致，我也同意。對於併購這部分工作，我是一竅不通，沈總是專家，你和小岳兩個商量着一起處理就好。“趙總揮了揮手，豪爽的授權道。
”下午來的是一家由華信證券推薦來的創元基金，也是由國資控股，前期向我提交了簡單的方案框架，我們認為值得探討，趙總也跟他們見面聊一聊吧。周四還有一家金控集團，與粵科集團的性質和實力差不多，主要是投高端智能製造領域的企業，我認為跟晶耀的定位相符，可以先交流一下。“小岳把接下來的安排說了說，趙總也同意安排出時間來進行一對一溝通。
趙總的思路很清晰，也是跟我們事先議定的，轉讓自己手裏一部分老股、使收購方成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同時晶耀向收購方定增發行新股，使收購方成為公司的控股股東，而趙總仍然持有一部分股權，並且保持公司管理層的穩定性，作為未來三年的經營穩定和業績增長的保障。
創元基金、金控集團的態度都很積極，表示相信晶耀的產品和技術實力，尤其是聽說晶耀的產品很有機會入圍北斗導航系統和趙總承諾將保留一部分股權時，都表示了收購的意向，想要儘快進入正式的盡調程序。
趙總明確表示歡迎，並且邀請潛在的收購方前往新的生產基地參觀，相信全智能的生產設備和高效率的管理流程一定會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小岳則是根據雙方的意向，開始準備下一階段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