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新籌謀
兩周前小岳提到的國資收購方現場溝通的時間已經確定了，周一、周二、周四各有一家意向方來洽談，於是就讓我預留了這四天的時間，我開玩笑似的回復道：“不要說四天，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啊。這麼重大的事情，趙總應該會參加吧？”
“會啊，他應該過兩天就回公司了。哦，你的那個事我跟他大致說過了，趙總說歡迎啊，但他也不太相信君融會這麼對待有功之臣。這次過來，你正好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一下。”
“這次你要出去多久，跟誰一起去？”知道我又要去東莞，妻子很不爽的問道，因為意味着家裏少了一個能盯住小雪的人，高二的學習理應日益繁重，小雪卻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回家后捧着手機直到睡覺，讓我們十分焦慮。
一旦我出差，妻子半夜就會誰不安穩，對於一向信奉早睡早起的妻子來說實在是件苦事。
“估計要一周吧，快的話周四下午就能回來。”自從這兩年長期出差次數的減少，我逐漸捨棄了行李箱，改為將必需物品塞進電腦包的做法，就能輕輕鬆鬆的登機了。
“你不是說都要離開君融了嗎？怎麼還要出差？”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現在是為下一家僱主打工哦。”我神秘的笑着解釋道，“趁着還沒離職，還能再薅一把羊毛。”
“就是你說的那家上市公司吧。你需要去廣東上班嗎？給你多少錢？什麼職位？”妻子關心的三連擊，個個都是核心問題。
“現在我還不能回答你，得這次去跟老闆交流過才知道啊。”我攤了攤手，沒能給出任何回答，”君融這邊的問題估計沒法善了，得尋思着找工作，你總不想我天天在家躺着睡大覺吧。“
每次乘坐飛機的時候，看到臉上掛着職業性微笑的空姐忙碌的穿梭於提出各種要求的乘客之中，總會想起佳妮對我說過”一天笑下來臉都僵了，快成了掛在羅浮宮的蒙娜麗莎了。“
所以我總是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連椅背都不往後調，也省了空姐的那句”飛機就要起飛（下降）了，請您調直座椅靠背“。但總有些不自覺地乘客，毫無忌憚的把靠背調到最大角度，就連我伸一伸腿都成了奢望。
我盡量往向後挪了挪，扭頭看向窗外蔚藍色的天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近二十年的投行經歷和累積起來的六七百次飛行，想起了無休無止的開會、調查、走訪，還想起了越來越繁重的程序性工作，這種生活是否還要繼續，繼續到五十歲、五十五歲，還是六十歲，真的有意義嗎？
“粵科集團的大部隊下午三點鐘才到，上午我們幾個聊一聊，確定交流的策略。”在趙總寬大而不算奢華的辦公室里，我們三個人相對而坐，小岳將手裏的提綱遞給我和趙總，“我的想法是趙總先介紹個大概情況，具體涉及到方案細節什麼的由我來補充。”
“粵科集團是什麼態度？或者說現在是什麼階段了，這跟我們的溝通策略密切相關！”我提醒道。
“介紹的中介說，對方收購的願望很迫切，領導們的意見也很一致，估計這次就談方案的細節。對方的想法一是要收購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趙總股權，其次是要做定增，從而確立對晶耀的控股地位，前期溝通下來，對方傾向於用旗下跟晶耀同行業的上市公司作為收購的主體。我跟沈總溝通過，覺得需要收購的比例和收購主體進一步探討。”
接過小岳遞過來的話頭，
我笑着點了點頭，看向最近氣色明顯變好的趙總道：“我們認為直接以國資平台收購更有利！主要是因為以上市公司控股另一家上市公司，對雙方都是很大的限制，不僅在信息披露方面需要聯動，而且二級市場的表現有可能會相互拖累，對於獲取國資的支持和背書，也在中間隔了一層。”
見趙總頷首，我繼續說下去：“至於收購的比例，我認為趙總應該多保留一些，一方面對公司經營有利，另一方面我們現在的股價不高，以後等市值上去了，趙總也能分享部分資本收益。”
“另外，我們還應該堅持對大股東定增和股權轉讓應該互為條件，因為公司的發展急需流動資金，這也是檢驗對方誠意的重要手段。”
“嗯，好的。我都聽明白了，下午就按沈總和小岳你們倆說的辦！沈總給我們把關，我就放心了！”趙總笑着放在手裏的提綱，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一眼。
“沈總還有些事要跟您彙報，就是上次我跟您提過的炒股那件事。”小岳給我遞了個眼色。
“是啊，我聽小岳說了，聽起來還挺嚴重啊。”趙總從沙發上直起身來，關切的問道，“可以跟我聊聊，有什麼下一步的打算？”
我苦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事，既然趙總問起來，我就跟您詳細彙報吧。”於是我就揀重要的節點和事件講了講，最後說道：“君融這個處理方式呢，很讓我寒心，不想再繼續幹下去了。想來想去，我跟趙總、小岳認識了很多年，彼此都了解，所以就想着問問趙總需不需要我來給您打工！”
趙總聽完了我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邊拍着我的肩膀：“沈總啊，我們十多年的朋友了，還不了解你嗎？無論業務能力和人品，都是最出色的，唯一擔心的是我們待遇可能比不上君融，委屈了你。”
“這點我跟小岳說過了，工資收入什麼的並不是主要考慮的因素，這麼多年投行做下來，衣食無憂這四個字肯定是能做到的。我來您這兒，真的還是想做出些不一樣的事情和成績來，給晶耀的發展助力！”
“那就再好不過了！就像是我們俗話說的‘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晶耀正在面臨著發展的關鍵時刻，您來幫忙正是時候。我們這裏不要求坐班，至於收入方面的問題，您放心，不會比君融差！”
“工資待遇什麼的我不提什麼要求，我就提一個想法，希望趙總能夠同意。”我豎起一根手指，笑着回應道。
“您說吧，哪方面的要求？”
“晶耀前兩年做過一次股權激勵，我看管理層和核心員工都參與了。等我入職之後，要是再搞股權激勵，-把我也放進去，讓我能夠分享公司成長的收益就好了！”
“沒問題！等下次做方案的時候，小岳你記得這件事，把沈總列在裏面。”趙總哈哈的笑着，結束了上午的小會，讓我們提前準備。
“怎麼樣？我說趙總肯定會歡迎的吧！”回到小岳明顯比趙總小了兩號的辦公室，換了個更舒服自在的姿勢，小岳笑嘻嘻的說道，“中午吃點什麼，慶祝一下！”
“去吃腊味煲仔飯吧！好久沒吃，還有點想念，最喜愛的兩個廣東特色：腸粉和煲仔飯！”
熱氣騰騰的煲仔飯配上生滾魚頭豆腐湯，確實是人間美味啊。我將醬油碟淋在鍋里，用力的攪拌着，顆粒分明的米飯、腊味的香味和鍋巴的焦香交織在一起，已經引得我垂涎欲滴了，不枉等了半個小時。
嘴裏嘎吱嘎吱嚼着香噴噴的煲仔飯，小岳含糊的說道：”趙總之前曾經想過讓我多花點時間精力去搞一下信通科技，如果你確實能夠過來的話。“
”信通科技確實也有潛力，將來如果發展起來是有可能分拆上市呢，趙總這是想栽培你呢，積累業務管理的經驗。而且就算將來晶耀變成國資控股了，你手裏還能控制着一塊產業。“
”嗯，我也這麼考慮。最近我也準備好好考慮信通科技怎麼發展更好，您過來了也可以幫着一起籌劃，就像您說的，目標北交所！“
”這我就愛聽了！分拆上市是最終目標，中間還有新三板掛牌，作為晶耀的高管也可以在裏面持有股權。咱們好好計劃一下，未來這部分收益可不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