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戰伊始
第二日,黎明。晨曦透過白霧,散落在古城的大街上。天邊的朝霞,詮釋着新生,新的一天開始了。
早早的,張翼德就已經爬起來了,地上的孫乾還在呼呼大睡,完全沒有一絲作為文人謀士的儒雅,不過對於文人謀士這種不拘一格的風格,還有其他的詞來形容,那就是放浪形骸。
在這個時代,禮法尚未大成,對於個人的行為約束還沒有那麼嚴格。在中國,真正的禮法大成乃是宋朝朱熹集儒家思想大成,弄出了一套符合古人日常生活準則的禮法,到了明清禮法發展至巔峰,甚至有些扭曲。(個人觀點)
走出縣衙,一人步行至城門烽火樓,卻發現幾名軍中校尉都集中在此了。
「將軍,將軍……」眾人紛紛行禮,張翼德點了點頭。
再次站到城垛邊,撫摸着那稜角已被磨平的城牆,入手處卻是冰涼入心,那股還殘留的困意,卻是消散而去,張翼德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旭日東升,碧藍天空,今日過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這樣的景色。
「張鐵,替本將軍穿戴盔甲。」
張飛的盔甲,在昨天就被他叫張鐵帶人抬到這裏來了。
待得盔甲穿戴完畢,那薄霧亦是散去,杜遠領着他麾下大軍出陣了。
「來得剛剛好啊!來人,拿我兵器,備馬。」
「呵……」兩名親衛抬着他那柄丈八蛇矛走了出來,看他們兩個抬得有那麼吃力嗎?
張翼德走上前,輕輕一抓,蛇矛入手,突然生出那種如臂所使的感覺。
張翼德拿着蛇矛端詳了一會,矛身長一丈八尺,黑亮軀幹上刻着蛟龍的模樣,矛頭九曲蛇形。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兵,丈八蛇矛。
張翼德掂量掂量了一下,呵,不下百斤的重量,只怕這種重量的兵器,歷史上只怕也只有呂、關、張這三人才能舞得動吧!
要是換做前世的身體力量,單單提着都覺得費勁,可如今提着這蛇矛,就如尋常木棍一樣。哪個少年心中沒有個騎馬提劍游江湖的武俠夢呢!
走下城門烽火樓,張鐵已經牽着烏騅在城門處等候多時了。烏騅這牲口,着實是靈性得很,看張飛這身盔甲裝扮,亦知道要上戰場了,一聲高吁,對着張翼德表達他的興奮。
「三將軍,三將軍……」
遠處一陣急呼聲傳來,卻是宿醉已醒的孫乾已然趕來。
「公佑,慢一點。」張翼德朝着他笑道。
「將軍拖着虛弱的身體出戰,為何要拋下公佑一個人。」孫乾跑近前埋怨道,他的身後卻是跟着一群百姓,不一會兒,大街上已沒了落腳的地方。
「怎麼?公佑不信我?」
「將軍天下無雙,公佑豈有不信之理!可有把握?」
張翼德一臉懵逼,這孫乾腦迴路不按常理來的,先揚后抑嗎?
張翼德不答,但孫乾身後的百姓卻滿是期盼他的回答。
「公佑,在此等候將軍凱旋!!!」
「等候將軍凱旋!!!」孫乾這一番話,激起了百姓和士兵的士氣。
雖然張翼德沒回答,孫乾心中也沒底,但是沒了士氣,那才是真的是未戰先敗。
「諸位在此稍等片刻,翼徳去去就來。」
說完,古城城門大開,一人一馬一蛇矛,從城中緩緩而出。
在此之前,張飛軍中校尉都希望帶兵隨張翼德出戰,可是被張翼德拒絕了,若他一人不能勝,那麼去再多的人也沒用,不過徒增傷亡而已。
最好的結果就是張翼德與杜遠單挑,而不是一上來就是三千人的衝鋒,那張翼德打都不用打了。
「全軍聽令,大軍分四陣,東南西北四門,一陣守一門。」杜遠看到有人出來了,立即下令圍城四門,以防止有人出逃。他雖然是農民軍出身,可是這麼多戰爭打下來,也算是略懂兵法了。
杜遠縱馬陣前,「弟兄們,貧苦的生活我們過不起了,過去我們安分守己,可是活不了命。現在城中有糧食,有財寶,有美女,我們該如何。」
「搶,搶,搶……」
其餘三陣人馬,一邊走,一邊高呼,聲勢那是響噹噹的。
杜遠聽得哈哈大笑,「好……你們都是最猛的漢子,若有人阻止你們得到這些,那又該如何?」
「殺,殺,殺……」
杜遠戰前的鼓舞士氣那是個熱烈,以財色美女,勾動他們的慾望,為杜遠賣命,這就是杜遠團結他們的手段。
「好,聽我將領,東南西北四門,一陣守一門,破城,除年輕女子外,其餘人等殺光,搶光。」
杜遠勒馬望着前方,絲毫不把那道一馬一人橫跨在城門前的那道身影,放在眼裏。
「擂戰鼓,為將軍助威!!!」孫乾和張鐵站到城樓上,看到杜遠進軍了,緊張得不得了。
「咚,咚,咚……」戰鼓沉悶的聲音於城牆上響起,古城上的士兵皆是吶喊「將軍」助威。
杜遠驅馬上前,這咋一看,倒是嚇了一跳,此人黑甲重盔,雄壯身形,座下黑馬神駿,配上黝黑的臉孔猶如剛從地獄歸來的陰兵陰將,向他索命而來,看得他膽戰心驚。
可仔細一看,那持矛的手卻是在微微發抖,渾身上下除了那嚇人的氣勢外,全都是破綻,更像是初經戰場的人。
看到這杜遠心下大定,又見其坐騎神駿,當即道:「哪裏來送死的傢伙?可惜了你座下的駿馬?不如你把馬讓給我,我饒你一命?」
「馬是好馬,但人不是好人,你配不上烏騅!!!」張翼德拉着韁繩上前了幾步,輸人不輸勢,勢沒了,他的小命就沒了。
「呵,無妨。只要我把你殺了,這馬就當是我的戰利品了。」
「只怕你沒那個本事。」張翼德抖了抖手中的蛇矛,陽光下映出了寒光。
「哈哈……」杜遠發覺現在是個人都可以擠兌他幾下,廖化是如此,眼前這個人亦是如此。
「也罷。這世上總是有人認不清自己的幾斤幾兩,會耍兩把招式,就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那我今日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刺我一矛,你若能傷我,我便饒了這城中百姓。如若不然,你身死,馬歸我,我依然屠城。」..
對一個剛臨戰場的將領來說,杜遠確信能百分百能擊敗他。
等的就是這樣一對一的機會,張翼德一聽,心知杜遠並不把他放在眼裏,他自己亦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