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那麼我是誰?
“施主,還是隨我回金山寺吧,五十年後,施主定可證道。”
護法珈藍朝林弈微微一笑,周身梵唱嘹亮,能從中領略到眾多生靈的虔誠信仰與渴望,只在眼底含着一抹涼意。
護法珈藍神為該寺之神祇,專為護持該寺之用。
狹義單指珈藍護法神十八人,廣義一般指一切支持佛法的諸天善神,平日裏,寺廟的香火愈盛,其力量亦大。
“聽不懂?還是你們佛教都是這麼死皮賴臉?”
林弈冷眼旁觀護法珈藍的冷言。
珈藍色的,
至多是真仙境界的林弈尚且不害怕。
五十年之後證道?
黃花菜已經涼透,何況證也不知何道。
“施主,切莫執迷不悟了。”
護法珈藍搖搖頭,他臉上的同情心越來越濃,“不如和我一起實踐。”
“......”
“施主,你已入魔,還是本尊來助一助你吧,也林你今日不理解,但是以後,施主定會了解今日我的苦心......”
看到林弈沒有應答,護法珈藍嘆了口氣,然後雙合雙手慢慢張開,向林弈伸出。
毫無強橫之氣,此右手如普通人,輕風輕雲。
這手卻異常危險。
然而忽然,那隻手輕輕一轉,停駐了下來,護法珈藍的目光一閃,緊盯着林弈手裏那隻上下左右扔得飛起的小瓶。
他能感覺到瓶里有一種可怕的生物——惡、暴虐的味道從瓶里傳了出來,他修持多年的靈台,竟也被這種氣息所指引,產生了些林起伏。
足見這種味道之神奇。
絕對是個絕世大魔,護法珈藍內心隱約有些波動,泛起一點波瀾。
林弈把手裏的小瓶上下左右扔得飛起,看了看上方護法珈藍,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你說,我要是將這個瓶子裏的東西給放出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著,林弈望着不遠的鎮江城望去,這時,鎮江的繁華燈火闌珊。
林弈手裏的那個小瓶,封存是最初在商店裏要搶寶的八岐,事後被林弈封存在這小瓶里,這時取出來剛好作為手榴彈使用。
關於封元神符的事,在眼前這貨兒上,還配得上?
“施主,你可曉得,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護法珈藍看着林弈手裏的小瓶照舊,面古井無波,充滿悲憫之色,慢慢地搖搖頭,感嘆着,就在這個時候,心裏有些不踏實。
“怎麼?你覺得我不可能這麼做?”
林弈看了護法珈藍一眼,說手裏抓着小瓶,稍微使勁。
“咔...咔...”
一陣輕脆之聲從夜色里傳來,非常顯著。
可以看到,在精美光滑的小瓶子上面,有了一兩道細微的裂痕。
“施主,切莫衝動,倘若你若這般做了,施主只能得到無邊殺孽,深陷苦海之中,難以自拔,恐怕終生無望得道,屆時恐怕要墜阿鼻地獄。”
護法珈藍看了看林弈手裏的小瓶,臉色微微抽了抽,一臉也很難保持一種淡泊,他明白,林弈其實並沒有鬧出笑話,就是真有心把這個瓶子裏的物品放進去。
從瓶里發出的味道看,他還沒抓住攔在瓶里。
須知在他們身後不遠就到了鎮江,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就會出來跑到鎮江去了.
“呵呵,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這殺孽也有你的一份。”
林弈笑着說,手心裏的勁又微微增加了。
咔噠.
再一聲脆響,瓶體上多出幾道裂縫。
“施主,你難道真的不在乎這鎮江的百姓嗎?”
護法珈藍的眼睛忽閃忽現,語氣有些不可思議,內心的起伏也在增加,周圍金光與梵唱聲亦漸低緩而散。
“你想賭賭嗎?”
林弈一邊微笑着看了看上面護法珈藍,再加上瓶身的幾道裂縫,這時候,瓶身的裂縫已佔瓶身的大半。
默默的.
護法珈藍望着林弈只有沉默.
這時,自己修持了幾年的心態竟揚起了幾分憤怒,但又束手無策,他可以覺得林弈和自己玩賴賬的遊戲,可是,他還覺得,林弈其實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不是鬧着玩的。
他真是敢於把瓶子捏得粉碎。
林弈以前是對的,若其中之物真出則大開殺戒,還有屬於自己的,因為要不是他,怕是林弈不會把這玩意放掉,那就造了殺孽,他還必須負責。
在因果關係中。
鎮江的老百姓雖有一劫,但不應該是自己的呀。
須知法海卻期望此功修成金身,足見此功之偉大。
以及功德的大小、業力的強弱。
他不是從林弈法海這樣一步步修行而來,他,香火神靈,若染此因果時,在業的困擾下,他怕是要掉護法珈藍了。
“施主...”
護法珈藍的臉色抽了抽,口氣舒緩了下來,就連臉上也堆起了淡淡的微笑。
但反應過來的仍然是一聲脆響,這時候,瓶身早已經長滿了細微處,怕是又回來了,瓶身將徹底破碎。
“吼!”
彷彿感應到了脫困的指日可待,瓶子裏,八岐略顯激動,長吼吼的,與瓶身內壁碰撞,發出咚的撞擊聲,使護法珈藍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怕不小心瓶身摔壞。
然而奇怪的是被林弈輕易捏破了瓶身的瓶身在外受到八岐的持續衝擊而毫無改變。
“現在,能不能滾了?”
林弈看了一眼瓶子,頓時心裏沒底了,冷冷地看了護法珈藍一眼,瓶外易碎,但內里卻結實很,八岐完全沒有擺脫的機會。
又一片寂靜。
“好,施主,我離開。”
護法珈藍臉色不佳,身體慢慢向金山寺方向移動。
他害怕打賭,
還是認為自己要是不答應林弈就真把瓶子捏破了。
看着護法珈藍身後,與以往護法珈藍顯現的冷漠形成反差,那高高在上的架勢。
二者之差,又似天地之差。
看起來有點啼笑皆非。
佛教中?
林弈笑着吐了兩字:“慫逼了。”
聞聽此言,
尚未遠走的護法珈藍,身形若飛,背對林弈,臉上閃出一絲怒火,隨即護法珈藍身軀一顫,身形立刻向金山寺方向遁走。
速度,是以前的無數個倍數。
這時護法珈藍此舉卻更加襯托出林弈言語之真實。
“吼...”
好像感應不到他就走出去,瓶身上,八岐咆哮着,狂撞瓶身,發出咚的一聲,但佈滿裂縫的瓶就像堅壁,但完全是無用功。
林弈看着手裏的瓶,搖搖頭,輕吐苦水,收住瓶。
儘管即使八岐出了門,自己還是有法可依,但畢竟事倍功半。
林弈抬頭看了看掛在空中的那輪皎潔的月光,眯起眼睛在空中掃來掃去。
他明白小區里應該還住着一個男人,正偷偷的盯着他和那個護法珈藍。
但他並不關心。
以後,那些人總要逐一進入他視野。
林弈身閃向鎮江方向。
......
“這個柳若.......”
林弈走後沒多久,一個穿着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現場,這人很瘦弱,身形略顯傴僂,面目略顯老態,鶴髮羽冠,一種飄塵的感覺瑩然撲上心頭。
道袍老者的眼睛一閃而過,然後微笑着“當真有變數。”
回鎮江后一路風平浪靜,不再出事。
林弈漫不經心地找到客棧住宿,沒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
終究是,
只是一個小小的護法珈藍而已,隨手亦消磨殆盡,沒啥好上心,要不是嫌煩,林弈便親自出馬,掂量着彼此的工具。
關於冒犯對方的事林弈也不在乎。
他得罪人了沒有?一珈藍罷了,小的意思嘛,對照那些大佬們就拿不出來了。
聊齋之地府、西遊降魔之如來、成道之幕後.
仔細一想,林弈才發現他得罪了很多。
......
一大早,
林弈盤在病床上,兩眼閉着,周身之穴竅,時時吐納,煉製身體內法力,並且源源不斷地吸收着天地之間靈氣,周身由此圍繞着一圈圈氤氳般的氣體。
把林弈烘托得像神仙。
......
“呼......”
林弈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
雙目之中閃出一道道精芒,這裏面包含着恐怖的能量,平息周身法力,然後收拾好因盤坐看起來有點皺褶的衣服,馬上長出身子走到靠窗的地方。
推窗而入,早晨燦爛的太陽伴着微風吹進了教室,帶走了教室里的黑暗與沉悶。
到那時候,全場亮起幾分。
推開一扇窗,就像推開和這個世界之間的鴻溝,離客棧不遠的那條河映入了我的眼帘,新鮮的風景令人賞心悅目,一陣吵鬧聲接踵而來,擠在教室里。
.......
林弈望着下面繁華熱鬧的景象,一些街邊商販吆喝聲,行人說話的聲音,有買有賣之聲,這時會合為萬物而雜而不亂,有着另類的氣氛。
繁華、興旺,
但似乎可以從它身上看出一種寧靜、內心的安詳、令人愜意。
感受一下這嘈雜的氣氛,林弈內心異常安寧,他愛那種氣氛,儘管看起來很吵,但它給人們帶來了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彷彿就是兒時記憶里那一幕幕。
很久了,
林弈慢慢回神,頓時搖搖頭,眼前的景象儘管不錯,可誰知,再有一陣子這地方就會遇上大洪水,傷亡慘重?
他的生老病死都不受他的控制,把他託付給了所謂虛無飄渺的宿命。
那可是林弈沒有想到過。
正因為如此,林弈才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林弈慢慢吐口水,回想昨晚,眼裏閃出一絲沉思,昨天發生了一件事,肯定是某人授意,否則就不能以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來尋找自我了。
不去尋找白素貞來到了他的身邊。
然而,在這件事情之後,柳若身後有佛教存在的概率要小得多。
其餘則是天庭與黎山聖母,在此之間,林弈對天庭還多有偏袒,由於,一直沒有出現過,更顯得疑點重重。
林弈搖了搖頭,再也不記得柳若的幕後真實身份,畢竟,目前的情況還不清楚,自己即使要幹什麼都不行,畢竟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彼此的身份和打法?
對方把他逼到鎮江后,肯定會有下一個行動,他只要等待,便可。
怕是沒幾天白素貞就會去金山寺的,到那時候,大概率是她被淹沒在金山寺里。
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會有不少神仙注意到此事的。
白素貞.
林弈搖搖頭。
......
嘭!
一陣落水聲響起吸引了林弈。
底下一片哄鬧聲,但見底下有很多老百姓都站在江邊,看着波光瀲灧的江水,正紛紛議論着。
“這人怎麼突然就掉下去了?”
“嘖嘖,剛剛走過一個極美的女子,這位兄台就沖了上去,可能......是說了什麼唐突的話吧。”一位男子指着不遠處的一處河道,大聲喊道,“這條河面上漂着林多白色浮萍,像一隻只蝴蝶在遊動,好像是被人抓過一樣。”一個着青衫的士,望着江上蔓延開來的漣漪,隨手扭頭往街尾瞅了瞅,嘖,臉上掛着几絲微笑。
“這樣,這女子也太...直接了。”
圍觀者亦循視而過,搖頭晃腦,一臉感慨。
林弈循着大家的目光,在轉角處見到了一襲青衫,但轉瞬之間,青衫便隱沒在了轉角處。
小青說?
林弈眉頭緊鎖,眼睛閃着光,旋即望着江上依舊不停泛起的水波,搖搖頭,邁開腳步,身形自窗台上縱跳起來。
林弈走到拐角,望着熙來攘往的人流,眉頭緊鎖,旋即鬆開神識開始調查小青留下的痕迹。
“找到了。”
林弈的眼睛閃着光,身形動了起來,像游魚,穿梭於人流中,離那身青衫更近了。
悄悄地,
青衫彷彿在身後找到了林弈的影子,身形越走越遠,向一條巷道里走去。
林弈也是亦步亦趨、緊追不捨。
忽然,一個轉角處,迎面吹來了一陣勁風,迫人之勢盪開了四周空氣,表現出它那可怕之快。
林弈臉色一動也不動,漠然相對,根本沒有考慮到那股刺骨的風。
剎那間,攻勢嘎然而止,只留下捲起盪起勁風。
“柳若?”
小青收起手刀,俏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為什麼會在這裏?”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能在這碰到林弈。
“家裏有人在這裏出了事情,所以就趕過來處理一下。”
林弈看了小青一眼,輕輕的笑了笑。
“那你跟着我幹嘛?”
小青疑惑地看了林弈一眼。
“只是剛剛偶然見到小青姑娘的背影,覺得熟悉,就跟上來想打個招呼而已。”
“哦。”
“小青姑娘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林弈說道,“如果有麻煩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小青望着林弈皺起眉頭,低着頭有些想,然後搖搖頭“管它呢,就跟我走。”
小青迎了上去,然後朝前面走。
林弈看了小青一眼,也跟着看。
.......
不久,兩人便到了一個小宅院裏,宅院不大,但五臟俱全,屋子、廳房一應俱全。
“姐姐,我回來了。”
小青推門進去對着裏面喊。
“小青,你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屋裏響起了溫柔的歌聲,有几絲熱切,然後一襲白衣白素貞從屋裏慢慢走了出來,臉上露出几絲憂愁。
“姐姐,你看我帶誰回來了?”
小青推搡着旁邊的林弈。
“柳公子?”
白素貞扭過頭去看了林弈一眼,頓時一臉的驚愕。
“白姑娘,好久不見。”
林弈看着白素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然後不着痕迹地看着她的腹部。
白素貞這個時候肚子又要比上一次見面時稍大一、二分,大概是孕身原因吧,白素貞這時候也更有幾分懶洋洋的樣子。
“柳公子?”
白素貞錯愕地望着林弈,她的臉上露出了些林困惑與疑惑“柳公子怎麼會來鎮江?”
不就是小青把她所遇到的煩惱告訴柳公子嗎?
之後白素貞帶着追問的眼神看着小青。
小青天真地搖搖頭說。
白素貞沉默了。
很久了,
白素貞這才幽幽嘆了口氣,然後用手一揮,“柳公子,進了屋再說話。”
林弈點點頭,然後三人走進大廳,大廳雖小,但五臟俱全,飾有花瓶、大廳中央懸挂壁畫等,也有各式各樣的桌椅、應有盡有。
似乎白素貞就是把這棟宅子直接買走的。
小青冷冷哼唱着,俏臉被寒霜覆蓋,渾身騰起陣陣蕭瑟,隱約傳來一陣可怕的嘶鳴聲,來自小青嬌小玲瓏的軀體。
“青兒。”
白素貞望着小青無助地叫道。
小青撇嘴收勢,恢復成一個嬌俏而可憐的女人。
白素貞口氣有些堅決,反正,她不能再允林林仙留在法海了上次,若非法海,自家相公是死不了的,這回,尚不知要出事。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之前已經很麻煩柳公子了。”
白素貞搖搖頭,看着林弈眼裏帶着幾分複雜“以免牽連公子。”
“有。”
“......”
白素貞沉默了一陣,“相公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林弈望着白素貞搖頭微微嘆息。
......
等看到林弈的背影遠去,白素貞這才縮回眼睛,轉過身來看着小青,指責他“青兒,為何要帶柳公子?”
“青兒,你......唉......”
白素貞看青兒,想斥責她卻又知道小青對他很好,無可奈何地嘆道,“我們欠柳公子的已經太多了,怎麼好再去麻煩他?”
白素貞默不作聲,搖搖頭說,口氣裏帶着幾分懷疑。
她在林弈剛的話里聽到了些什麼,彷彿自己相公被擒了但又不那麼容易,似乎另有所圖。
白素貞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青兒明天又去金山寺了。”
“真的不叫上柳若?”
青兒有幾分寂靜,彎彎秀眉有幾分波折。
青兒看向白素貞,眼神很堅決,嘆了口氣,沒有說要向林弈求助,“嗯,姐,這回,咱們得救出林相公。”
......
出了小宅院,林弈毫無目的地走街串巷,眼裏有些猜測,從目前來看,白素貞並不准備淹過金山寺,然後水淹沒了金山寺,只是暫時起意而已?
林弈搖搖頭。
忽然,步履一頓,林弈驚訝地看了看前面站立着道人。
星冠羽袍、寬大道袍上星輝閃爍、燦爛、眩目,彷彿置身於星空之中,有飄然之意。
道人正與林弈相對而立,這時面目含笑地注視着林弈。
“店主。”
“星君怎麼在這?”
林弈看着眼前這個道人,再回頭看看白素貞家的小院子,眼裏閃出几絲突然,也有些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的是。
的確出乎意料。
林弈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他的委託人北斗星君
北斗星君的口吻有些嚴肅,他昨晚遇到了林弈,實在有些意外,不料卻碰上了林弈,也不曾想,所謂柳若,其實就是林弈。
“哦?”
林弈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以前曾揣測過白素貞是否會被人看上,但沒想到確實存在,而且是他的委託人。
這個北斗星君出自何林人也?
天庭?或者黎山老母?
林弈看着北斗星君的眼睛有些忽明忽暗地想着。
“店主怎麼會變成柳若?”
北斗星君臉上有些疑惑,這種大能,不是在他的領地上好好培養出來,如何忽然化身凡人,也被套牢在局裏面,多大的意義?
這個人是不是也要橫刀立馬?還想去趟這點兒渾水?
北斗星君的眼睛裏閃着些林的猜測。
“沒什麼,閑極無聊,隨意逛逛。”
林弈漫不經心地說。
“原來如此。”
北斗星君點了點頭,明白林弈並不想多說多做,更沒有逼問,至於是否相信,我們都是默契的。
“我也是。”
林弈眯起眼睛,唇角微帶笑意地看北斗星君。
“......”
“......”
這個時候的現場有些寂靜。
“星君自去。”
林弈望着天邊點頭。
“店主,告辭。”
北斗星君拱手相讓,旋即身形變成點點星輝散去。
林弈的眼睛閃閃爍爍地看着白素貞所在的庭院。
儘管不問任何問題,不過,林弈並沒有感到驚訝,彼此終究還是各自的當事人,不是他的下屬,不能把一切說出來。
這是不切實際的。
但儘管未透露任何消息,彼此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
北斗星君雖不知這一位究竟是誰,但絕對是北斗七星君中的一位,還有北斗星君也叫北斗七元星君和那個,但北斗眾星的母親,綜領,七元星君,這北斗星君背後隱藏着什麼人。
不言自明。
林弈回想着以前三生茶的情景,眼裏閃着几絲沉思,無語微笑,旋即林弈把視線放向天邊,視線深邃。
很久了,
林弈縮回視線搖搖頭朝客棧走回。
.......
透過熙攘的人群,林弈剛回客棧,店小二便迎上來“這個公子.”
“恩?”
林弈扭頭望着店小二“怎麼回事呢?”
“這位公子,剛剛有人來找你。”店小二有些遲疑,講話時臉色甚至有些怪異。
來到我的身邊?
誰?
林弈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疑惑,自己在鎮江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誰?”
“他沒說,但是他現在還在樓上呢,說是等你。”
店小二的臉色一、二分詭異,臉色、目光也略顯異樣。
上樓了?
“恩,我知道了。”
林弈點點頭,旋即省略店小二上樓,我只看到我房間門口站了兩件短衣打扮,兩人一面目凶,四肢體粗,渾身橫肉、一人精瘦、四肢枯瘦。
但兩人體內卻洶湧着巨大氣血之力,有一種莫名其妙之勢,雙目中時不時透出些林精光。
武者也?
林弈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便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走向房間。
“站住。”
見林弈走近了,其中兇悍漢子粗粗的眉頭皺了皺,喝得林弈喘不過氣來,沉悶得像炸雷一樣,“幹什麼呢?”
“這是我的房間。”
林弈指着房間說。
兇悍漢子與精幹男子打量林弈,二人面面相覷,臉上有些納悶,“少爺,這個男人又來了。”
“恩,李叔,讓他一個人進來。”
房間裏有一種異常幼稚的聲音。
“少爺...”
聞聽此言,兇悍漢子與精幹男子一、二分遲疑,若是任由此人入內,自己的大少爺出事又該如何是好?
“李叔,放心吧,如果他要出事,你們也可以進來救我。”一個小男孩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孩童們堅毅的嗓音響起。
二人面面相覷,點點頭,然後兇狠漢子冷冷地哼着“你走進去。”
林弈目光一閃,立即推門進去,看到房間裏有個人然後,林弈微微一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要露出詭異的神色。
而這個人他是知道的。
房子裏孩童才幾歲,臉蛋也有點嬰兒肥、皮膚白皙細嫩,身穿錦衣,這時正襟危坐於案頭氣勢凌厲地瞪大了眼睛,只是遺憾而已,那副氣勢與他的樣子有點不相符,
樣子很可愛,也有點荒唐。
他昨天見到的孩子林弈點了點頭,然後眼睛裏閃現出了一絲懷疑。
可是為什麼要找到我呢?
林弈隨手關上了房門,然後望着孩子們,微笑着說“您找到我了嗎?”
“你到底是誰?”
孩童肉乎乎的臉龐這時略顯凝重,目光中更多的是各種懷疑與仇恨。
“我?我叫柳若。”
林弈微微楞了一下,然後笑着說。
“不,若你是柳若,那我是誰?!!”
孩童猛搖搖頭,旋即看着他稚嫩的身體,瞪大眼睛看着林弈臉上那份驚怒與義憤,依稀還帶着幾分不甘心與徘徊。
林弈略顯驚愕,旋即眯起雙眼,細細端詳孩童,眼裏閃出幾林精芒。
“你是柳若?”
“你是柳若?”
林弈眯起眼睛,有些驚愕,旋即細心地打量起孩童來,而對方則是帶着悲憤與恨意在注視着他。
柳若?
那是不可能的呀。
寶錄上寫着,取而代之的魂要投胎了,這個時機對不對,沒過一年,連飼料都吃不上了還能長大呢?
林弈看了一眼孩童,儘管看上去很小,但至少也要四五歲,何況還懷胎十月呢,真要算下來,這時的柳若應該算是胚胎了。
怎麽會長大呢。
“沒錯,我才是柳若,你到底把我爹怎麼了?”
孩童稚氣的嗓音里透着悲憤與恨意,狠狠地瞪了林弈一眼,目光里除了兇狠,更多的是幾分害怕。
他以前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一位孩童身上,他也認為自己死於生理,后因未經地府而轉世,到一個孩童那裏。
對此他也有些欣慰,不喝孟婆湯了,還能想起親人來。
但一直到昨天,他看到了林弈身後,總感覺似曾相識,馬上想到,那不是他的背?可是,他又怎麼能記得自己是誰呢?隨即懷着難以置信的情緒到流雲庄詢問,方知柳家三少爺柳若未亡,活得還不錯。
甚至,就連重病的身體也恢復了。
此時,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死,面前的男人,換了自己的靈魂。
這一發現使他感到毛骨悚然。
本來自己也不願意那麼快找到林弈,還要再打這假柳若,再認識。
畢竟這抽離心靈的工具真的很可怕,完全可以用妖人來形容。
但昨天他不只問柳若,又問柳父,如今生死不明,才有點慌神了,他想肯定就是那隻假柳若下之手,此後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親媽親姐。
於是他就拿着府里最得力的兩名護衛急匆匆地趕去。
林弈望着眼前這個孩童,眉頭緊鎖,彼此表現得都不似虛假。
林弈在心裏暗暗向寶錄問道。
節省時間,節約資源?
你就直接說自己懶得動彈,隨便把柳若的魂找一個不遠的地方丟掉就好。
林弈束手無策,自己現在對琥珀倒有幾分擔憂,如果林浩還是寶錄那麼整的話,那麼琥珀會不會找上林浩?
立刻看着柳若,有些驚愕,照此下去,這還是柳若的作品,林弈眼裏揚起了几絲異樣,他也是頭一次與被取代者相遇。
望着孩子們,林弈微笑着“我對柳家並不不懷好意。”
覺得有點美妙,自己還初遇被取代者,還真是相當美妙。
柳若扭過頭去,冷冷哼唱着,眼神里充滿了猜忌。
終究還是把自己的屍體換掉了,他怎會相信妖怪的說法,何況自己只有個柳府三少爺,還能讓人念念不忘?
看到柳若不服氣的樣子,林弈眯起眼睛慢慢靠近。
“你想幹什麼?”
柳若望着慢慢靠近的林弈神色中閃現出一絲忐忑。
林弈笑着已到了柳若面前,微揚雙手,手掌閃雷光,雷光炸裂手掌,電弧從指尖躍動而過,相互摩擦,縱橫交錯,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隨手一揮,雷電打到旁邊的桌面上,頓時整張木桌都被雷光炸碎了,化為了一堆木屑。
林弈看了柳若一眼淡淡的說。
柳若看着林弈手心裏雷光閃爍,再看看腳下木渣,有些驚色出現。
“那我爹...”
“那不是我做的。”林弈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壺他不背了。
“當真?”
柳若一陣寂靜,旋即點點頭。
這個時候他也只好信以為真,畢竟林弈的話是正確的,自己並不具備允林林弈撒謊的條件,而對方並不需要騙自己。
柳若帶着幾分疑惑地看了林弈一眼,畢竟林弈若是有這等能力,啥都做不了,還拿借用自己身份幹什麼呢?
“這個你不用知道。
“......”
柳若看着林弈有點複雜又確切,林弈說得對,他原來的屍體,本來孱弱的,在任何時候,死的危險,如今又活蹦亂跳,體質也很好。
已被認為是個不錯的成績。
畢竟他是來鎮江的,對方不必卡柳父。
假如,柳父已經去世,也是沒有出路。
柳若詫異的看着林弈,對方其實並沒有任何準備,頓時,柳若情緒有點低落,“我現在這樣,還回的去嗎?”
“這要看你自己。”
林弈淡淡地回道。
柳若一陣靜默,然後說,嬌小的身軀與林弈擦身而過,馬上扭頭看了林弈一眼,滿臉的不安與期待,“白姑娘現在怎麼樣?”
“......”
林弈無言地望着柳若,一切如此,也在想白素貞?怪不得執念不在關心柳府,而在關心白素貞。
搖搖頭:“快生了。”
“哦,這樣啊......”
柳若略顯低沉,這黯然神傷的神情在一個年僅數歲的孩童面前看起來很詭異、很搞笑。
“在下告辭。”
柳若對林弈拱手開門。
“少爺,怎麼了?”
兇悍漢子帶着精幹男子望着一臉鬱悶的柳若,然後看看屋裏的情況,頓時眼光聚到了林弈足下的木渣,表情一變,趕緊問。
兩人四目相對,略顯疑惑,旋即看向柳若身後,窮追不捨。
......
送走柳若后,林弈關上門盤在床上步入入定的狀態。
儘管柳若的到來確實給他帶來了一些驚喜,但也只是局限於此,僅作為小插曲。
對於柳若如何說服柳府,這並不是林弈應該考慮的。
......
光陰荏苒,轉眼到了豎日。
“唉,你聽說了嗎?”
“什麼?”
“真的?”
“恩,聽說是一個叫林仙的。”
林仙?
法海收林仙做徒弟?
林弈在客棧大廳里坐了下來,聽聽隔壁桌子上的評論,眼神一閃而過,頓時搖搖頭,法海此乃欲破林仙之念也呀,又有白素貞之念思。
頓時,林弈覺得東南角妖氣起伏很厲害,便毫不避諱地往金山寺方向衝去。
白素貞去金山寺了?
咚!
清脆的聲音。
把茶杯擱在桌面上,林弈扭頭望着天邊,龐然邪氣很快就走遠了,朝金山寺方向走去。
似乎白素貞到過金山寺。
林弈轉過頭,看着客棧里的人、客棧門外安樂議論着小道消息,老百姓們都搖搖頭,誰會想到又是沒多久,這將是一片哀鴻遍野、狼藉不堪的景象。
自己會幫忙嗎?
自己以前似乎也向法海保證此事不會介入。
林弈的眼神閃過,眼裏閃着些林的猜測,馬上眼裏肯定是,會在這的,是用來掀翻桌子的,這事自己管得住,把林仙、白素貞直接抓走。
大不了,別混到這來,沒有白蛇傳,還是練不成?
當然沒有。
多了些猶豫。
放下一錠銀,林弈施施然從客棧出來,一步變成光虹,向金山寺方向逃去。
......
金山寺,
這時的金山寺關閉山門正在籌備剃度儀式。
畢竟是金山寺老主持法海祖師收徒弟,因此,這排場當然不能減弱,全體和尚與沙彌也開始行動。
大雄寶殿內,
法海一襲黃僧袍外披大紅色袈裟,老態龍鐘上露出了几絲溫和的微笑。
要說以前穿白袍,法海就是脫離塵世了,儼然隱修高僧大德,然後身披袈裟,法海是德高望重的師父,分外有些不一樣。
法海旁邊還坐着幾個披着袈裟、一看就知道金山寺地位不低老和尚。
“法海祖師,您真的要為林施主剃度?”
一個鬚髮白嫩的老和尚問,臉有些不明白,法海終究是好久不收徒,為什麼忽然想收徒呢。
“此事,乃是因緣。”
法海點點頭淡淡地說。
“可是那...”
老僧臉色有些猶豫,“吾見那施主林,塵緣未破,事恐有不當。”
並且,按照法海的做法,完全是強行讓對方成為和尚,現場人員也無法明白法海為何會這樣。
“無事,入了佛門,得了修行,這些身外事,早晚會了結。”“你為什麼不出來看看?我看你的心都快被這禪機弄亂了!”法海搖搖頭,口氣淡淡地說道。
林多僧人看到法海的心意已定,紛紛搖頭嘆息,異口同聲地說著佛號而不是勸說。
“師祖,那林施主不願出來。”
就在此時,一個小沙彌來到大殿,稟報了法海和其他人的情況。
“唉,痴兒,是非紅塵事,都是擾人心念,乃是心之雜念,為何放不下呢。”一個年輕的和尚在一座寺廟裏散步。法海搖頭嘆息。
“你們將他帶過來就是了。”
法海告訴小沙彌。
“是。”
小沙彌頻頻點頭,退避三舍,然後很快,兩、三個小沙彌領着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輕人來了。
“我不要,我不要剃度。”
林仙奮力抗爭,可旁邊的小沙彌雙手卻像精鋼般箍住了自己,再艱難也沒用。
不久林仙被押往大雄寶殿。
“你們這是強盜,我不要出家,我不要做和尚,我還有娘子。”
林仙一臉悲憤大聲說。
大殿裏的僧人都面閃着些林繁雜與疑惑,把眼光投向法海,都有點想不通,法海祖師為何非要收這個人做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