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義何在?
就在方奕大開殺戒之時,大秦部落的雲頂宮傳來一聲怒吼,引得天地變色。
「誰敢殺我孫兒?傳令四大神將,捉拿兇手,記住,我要活的!」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滔天怒火!
與此同時,洪澤部落的首領見自己兒子的魂燈熄滅,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查!查出我兒的死因,無論是誰,我都要將之碎屍萬段!」
千山部落,泰韓部落,秋葉部落也發生了相同的事,自家少主魂燈熄滅,意味着身死道消。
這一天,大荒之中風雲涌動,激起連天大浪!
盪劍宗後山,新起了一做孤墳,正是方若雲的墓。
方奕坐在墳前,背靠驚鴻百鍊槍,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
他在等待着宗門的判決。
今天殺的人太多,哪怕是簽了生死狀,他也難逃罪責!
果然不出所料,僅僅片刻功夫,一道道人影接連出現,將方奕團團圍住。
他們整齊劃一,面容冷肅,身上縈繞着一股鐵血殺伐之氣。
正是執法堂的人!
「方奕,你殘殺同門弟子,遭下滔天殺孽,還不就地伏法!」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腳踏虛空而來,古銅色的肌膚上有千道溝壑,如刀似劍。
眼眶深陷下去,目光直勾勾盯着方奕。
他是所有盪劍宗弟子的噩夢,執法堂長老,莫蒼山!
方奕見宗門擺下如此大的陣仗,連執法長老都被驚動了,頗為意外,道。
「敢問長老,我犯了宗門那一條律法,竟讓您老人家親自出面拿我?」
莫蒼山眼睛凶光四溢,道:「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我且問你,秦少軒、水無衣、葉志城等人是不是你殺的?」
「是!」方奕如實道。
「混賬!」
莫蒼山暴跳如雷,大喝道。
「你知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超級大部落中的嫡系血脈,你竟將他們一併殺了,罪孽滔天,罪不可赦!」
「給我拿下!」
執法長老一聲令下,周圍的人全部出手,將方奕死死地按在地上,肉身、靈魂全方面禁錮。
方奕憤恨道:「你怎麼不問緣由?」
「而且那生死狀,就當真是一張白紙嗎?!」
莫蒼山冷漠道:「這些話,你留着跟那幾個大部落的人說去吧,看他們會不會問你緣由,會不會管什麼生死狀!」
方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你現在跟我說管什麼生死狀?那若雲的死怎麼算!」
莫蒼山道:「區區方若雲,哪裏能與秦少軒他們相提並論?你賤命一條,本長老沒有立刻將你處決,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
聽到這話,方奕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難以喘息。
他道:「簽下生死狀,生死有命,這是盪劍宗的規矩,是盪劍宗的法!」
「天理何在?道義何在!?」
「你身為執法長老,竟說出如此一番話,你執的是哪門子法!」
「小小雜役弟子也敢對執法長老不敬,找死!」
押這方奕的人當場就怒了,一隻腳踩在方奕的臉上,半邊頭顱都陷進了土裏。
「你不是問道義何在嗎?這就是道義!」
方奕掙扎着揚起頭顱,嘴裏吐出夾雜着血液的泥土,惡狠狠盯着那人。
「你是誰?」
「執法堂首席大弟子,秦岩!」
那人報出名號,姓秦,讓他從骨子裏透露出驕傲與自豪。
「又是大秦部落嗎?你們高高在上,自以為生來就比所有人高貴,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殊不知,你們也終將有仰望他人的一天!」
秦岩冷笑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至少你是看不到了。」
接着他看向執法長老道:「稟長老,此子殺我宗族子弟,殺孽深重,罪大惡極,弟子建議先將他關押進幽冥寒獄,待族中長輩到來,再做處決。」
秦岩作為執法堂首席大弟子,有一定的發言權。
「准!」莫蒼山道。
他心中怒極,但也不會現在就要了方奕的命。
他要給各大部落一個交代,就必須將方奕給推出去。
這時,盪劍宗宗主的聲音出現在莫蒼山耳畔。
「關押進執法堂就不必了。」
「外門弟子方奕,十六歲未入融元境,按照門規,逐出宗門。」
十六歲未入融元境,逐出宗門,這是盪劍宗歷來是規矩。
執法長老皺眉道:「宗主,此子殺了二十多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大部落的嫡系血脈,若是不將他拿下,我們沒法交代!」
盪劍宗宗主開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從現在起,方奕已經不是我盪劍宗的弟子,他殺不殺人,殺了誰,都與本宗無關。」
執法長老聽完,思忖道:「是了,直接將方奕逐出盪劍宗,各大部落的人要興師問罪,也找不上我們,至於方奕,出了宗門那是必死無疑,宗主這一招,甚為高明!」
他解除施加在方奕身上的禁錮,輕輕一揮手。
「宗主已將你逐出宗門。」
「滾吧!」
方奕擦去嘴角的血液,看了一眼秦岩,最後又看着執法長老莫蒼山。
「老東西,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你…!」莫蒼山氣得吹鬍子瞪眼,強行克制下來,沒有一巴掌拍死方奕。
…
方奕走了,離開了盪劍宗。
就在他踏出盪劍宗山門的那一刻,虛空中某處,盪劍宗宗主打出一道傳訊光符。
「幫個忙,替我保個人!」
對方回應:「你都保不住的人,我如何能保?」
盪劍宗宗主道:「不用大動干戈,你只需掩蓋他身上的氣息,別讓那些老傢伙找到就行。」
「明白了。」
…
盪劍宗宗主看着方奕離去的背影,捏碎手中的傳訊光符,低語道。
「老夥計,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