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竇初開
“嗯。”龍青好奇心被勾起。
陸戰天笑道:“不瞞你說,我和夫人修為不低,而我擅長醫理,略懂面相數術。”
龍青有些好奇,問道:“陸大叔,你是看我面相有什麼~”
“不是!”
陸大叔搖頭道:“你的面相我看不透,但我看巧兒面相,乃大吉!”
“最近十幾年,巧兒從未有如此徵兆,一次也沒有!”陸大叔斷然道。
玉巧兒面sè微紅,正用眼偷瞄龍青,便如情竇初開的少女。
龍青也看到,心中暗嘆:這個陸大叔,果然略懂面相,估計是臆測!
陸戰天舉起酒杯道:“這是好東西,固本培元,我們邊喝邊聊,別暴殄天物。”
龍青和陸大叔對飲。
“巧兒如不解毒,可活多少年?”龍青很好奇。
問題雖很殘酷,但如答案是三五百年,龍青可一笑了之了。
難道每人都需活萬八千年么?
陸戰天神sè黯然。
“百年壽終,應為無礙,但我和夫人xìng命悠長,怎麼忍心!”
玉巧兒彎彎如月的眼中突然含着淚花,長長睫毛顫抖。
她帶着哭腔道:“爹,巧兒已知足。”
龍青看了有些心碎。
陸戰天愛憐道:“傻閨女,哭什麼?能救你的人就在面前。”
“我相信他一定會救你!”陸戰天直視龍青。
龍青被看的發毛。
人貴有自知之明,他有幾斤幾兩,龍青再清楚不過。
龍青轉移話題道:“我盡量。對了,守業為何一點真氣也沒有?”
陸戰天豁達樂觀,悲傷轉瞬即逝,笑道:“這小子如果學了我的功法,會天天去幻神教鬧,喊着出島。幻神教雖人數稀少,但個個修為高絕,掌握遮天陣命脈,是維繫幻神島的關鍵。島上之人皆奉為圭臬,眾人對教主聖女敬仰萬分。”
龍青還未問,陸戰天接道:“放心,待他心xìng已定,便會學我的碧水決,活的長久。”
“碧水決?”龍青詫異道。
陸戰天道:“就是東海人常常說的碧水玄功,本名碧水決。”
玉巧兒卻問:“爹,為何不教我?”
陸戰天笑道:“傻閨女,九yīn奇毒,遇水之yīn柔,更難拔去!可惜我和你娘不會修火之法,而你體弱,一般修行功法有害無益。否則你靠着自身真氣,也許又能多延續數百年。”
龍青對溫婉懂事的玉巧兒也心生痛惜,特別是她彎彎的眼,似乎會說話。
“陸大叔,你說我能救他,可有辦法?”龍青試探問問。
確實,龍青連方向都沒有。
陸大叔想想道:“龍青,我也不虛套路數,便直接求你了!”
“陸大叔請講,力所能及,百年之內,我當儘力!”龍青眼神堅定,第一次領悟乾爹所說的責任。
遇到了,答應了,便是責任;而不是做過了孽,才是責任。
玉巧兒看向龍青,又低下頭。
“好!不論成敗,只需這句話,我陸戰天便欠你一分情。龍青,你是否身具奇特血脈?”
龍青點點頭。
他很乾脆,用指一劃手腕,風如刀割,血立滴下,緩緩墜入空杯。
“嗒嗒嗒嗒嗒嗒!”血濺如水聲。
他稍聚真氣,血流立止。
龍青見陸戰天神情激動,把酒杯放在玉巧兒面前,苦笑道:“唉!我估計用處不大,因為我沒能力凝聚jīng血。先試試,反正不算什麼。”
玉巧兒昂起頭,神sè帶着激動和堅毅,她似乎心中下了決定,猛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陸戰天細心的用袖子擦去女兒嘴角血跡,一臉期待的看着。
片刻后,玉巧兒久病成醫,搖了搖頭。
“沒什麼感覺?”陸戰天面露失望,玉巧兒點點頭,似乎不願張嘴,露出血腥味道。
陸戰天又問:“龍青,你可曾有奇遇仙緣,或特殊功法,以用拔毒?”
龍青想想,道:“說起奇遇仙緣,應該是有,但修為並無出奇。”
“至於功法,不是逃命,便是殺敵,或與敵同亡,應該沒有用。”龍青也jīng明了,沒有細細道盡。
陸戰天又問:“你有奇珍異寶么?”
修真者罕有詢問此事,乃大忌,但龍青還不懂得藏拙二字的jīng髓。
龍青身上物品有數,他把青龍佩掏出。
“此物材料未知。”
陸戰天站起,伸手摸了一下道:“雖溫xìng寒,不行。”
龍青又拿出心汝劍,突然神sè一亮道:“對了!應是這個!”
陸戰天只是觀看,並未伸手,問:“這把劍?”
龍青道:“應該是了!鳳凰曾吐jīng血於柄,稱可用三次,百鳳齊舞,自有妙用。”
“什麼!”陸戰天站起,一臉驚喜。
“神鳥鳳凰?”
龍青卻突然想起雷母的話,神sè頹然道:“可惜我修為不足,雖能用出,卻只能殺傷敵我,更別提救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陸戰天在屋裏激動的走來走去,狂笑后道:“多少人一生不見鳳凰,更不用說jīng血,逃得xìng命便是大運!命數,這是命數,巧兒命不該絕啊!”
陸戰天一直摩拳擦掌,又展臂揮舞。
龍青心中無奈,再說:“陸大叔,我無力用鳳凰jīng血!”
陸戰天哈哈笑道:“沒事,你命中注定可解巧兒之劫!我相信你會,現在不可,自有他rì!”
龍青收起心汝劍,眉頭皺在一起暗想:又是命數,冥冥中這麼多命數么?
對了!
龍青道:“陸大叔,我還想離島呢!離開后我可不敢回來,我又不能帶着玉巧兒,這~”
陸戰天一臉無所謂,擺手道:“你只要答應了救巧兒就可,其它的不重要,我得去告訴夫人喜訊。”
啊?
龍青覺得陸戰天像是魔怔,因為他已經跑着出去了。
玉巧兒站起道:“龍大哥,我~”
龍青會錯了意,道:“不舒服?你要去休息了?去吧!”
玉巧兒很多話隱藏於心,但也不好意思說出。
“我去找娘。”她輕輕推開房門,無聲的離去了,宛如一隻貓。
龍青本是客人,現卻獨自坐在一桌菜前,靜靜品着陸戰天的花露百釀酒。
他不由暗想:事多奇合,但我初來幻神島便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是有點過分恰巧了?
難道有什麼yīn謀?
陸守業這個少年乃真xìng情,裝不出來的,陸大嫂也很熱情。
陸戰天雖有些奇怪,直覺又告訴龍青,他絕非yīn險的小人。
龍青想起以前被慕容長坤所乘,細細品讀起來,似乎慕容長坤早顯露出端倪:他初次見到龍青,便喜笑顏開的稱去向水無垠納貢。
正常者會高興成那樣?
如略有防備,龍青怎能中招?陸戰天也有什麼企圖么?
龍青還在思慮,陸戰天一家回來了。
“真是不好意思,來者是客,我們居然把你丟在這裏。”陸大嫂憨厚的笑。
龍青輕笑道:“沒事。”
陸戰天笑道:“小女實在靦腆,算我的錯。來,來,來,龍兄弟,我們再飲一杯!”
龍青端起酒杯,和陸戰天重重地飲了一杯。
他便在陸戰天家住下了。
很快,龍青知道想得太多了,陸戰天絕非算計他,這件事算是運氣所致。
不過非龍青的運氣,而是玉巧兒的運氣。
幻神島不愧七大仙神巨島。
住在不遠處的牛大叔和牛大嫂也是修真者,他們的女兒牛牛修為也不低。還有稍遠的張老頭一家,修的也是碧水真氣,常常在田間地頭運氣,小範圍施雲布雨。
鄰居很和善,他們聽聞陸家來了客人,特意送來了珍藏的美酒佳肴,與龍青分享。
玉巧兒中毒的事人盡皆知,大家都為陸戰天去了一件心事而高興。
心有所礙,則進境稍慢,總有憂慮。
玉巧兒則還是眼兒彎彎,常常偷偷笑着,卻常常見到龍青便躲開,話也少得可憐。
龍青一如既往,毫無感覺。
在田間,龍青靜靜的躺在花朵之間,看着頭頂泛着淡淡光暈的遮天陣,想起了天空之城。
雖不如這裏,但天空之城才是家啊!
他想家了,這是萬千修真者很少體悟的情愫,龍青卻感覺的真切。
幾個月後,幻神教內,兩個長老緩緩飲着甘露所泡製的醒神茶,正在等待中閑聊。
坐在上位的鐵丹貌為中年,面sè威嚴,一臉橫肉,實則是個口快心熱之人,但教內弟子可不這麼覺得。
他低頭看看身上的紫sè長袍,捏捏代表身份的玉佩,笑道:“師妹,這次能有幾人來呢?”
王若相貌中上,膚sè凈白,一雙細長鳳眼時時眯着,平添仙風道骨。
她笑道:“你應叫我執法長老。”
鐵丹立刻道:“就你事多!”
“哈哈哈~”王若笑得婉然,實則被她容貌和態度所欺騙的弟子,犯了事後會遺恨三生。
王若道:“鐵丹師兄原來這麼關心弟子收取!以我看來,能有數人過關便是大幸!”
鐵丹笑道:“也是,幻神島家家父母都修真,何必送孩子到我幻神教找不自在。唉,莫輕羽苦候多年,這次應能得個好徒弟。”
王若笑道:“不過三十年而已,如白駒過隙。這次也需看莫輕羽的命數,如無弟子選她,她還是一樣需要等候。”
鐵丹嘆氣道:“輕語生而如此,世人皆無知小兒!可惜三年後便是仙海會,我們都不知派誰去!”
王若卻道:“不要奢望,師兄他們喜歡閉關參悟天道,教主更數百年不見人影,我們又事務繁多,靠着二代弟子,能有何進境?反正去仙海會是玩玩,難道還有人敢打幻神島?”
“我覺得有些丟面子!”鐵丹道。
王若屈指一彈,一點露水彈在鐵丹臉上,笑道:“師兄修行幾百年,還看不破面子?男人啊!”
鐵丹臉露尷尬,突道:“對了,師妹,聖女最近rìrì纏我,非要出去逛逛,你去勸勸吧!”
王若嘴角一撇道:“逛逛?不行!上次我找了她三四年,才在一個偏僻小島抓到,她當時已經成了土霸王。”
“聖女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佳,得罪不起啊!”鐵丹眼神急切。
王若笑道:“好了,好了。待選完徒,我便去尋她,她若想玩,幻神島隨她玩吧!”
鐵丹急忙站起,擺手道:“我的好妹子,不要瞎說,會死人的!”
王若也站起,她身穿紫sè長裙,拖曳至地,笑道:“哈哈!我的鐵丹師兄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聖女。放心,我隨口說說!”
“師伯!時辰到了。”默默來通報,罕見沒露笑容。
鐵丹一改閑聊的隨和,沉聲道:“走!去星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