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朕好看嗎?
荒、荒唐!
就算不是女帝,只是一般的女子,雙足也不可隨意讓外男看了去,陛下卻如此隨意,當真是、當真是……
身為文人,許言初實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斥責一個女子。
耳尖微紅,他索性直接閉上了眼。
只隨意裹了件曳地紅裙的慕晚煙此時一頭墨髮帶着濡濕的水汽,慵懶地垂落在肩頭。
似乎是覺得距離有些遠了,她俯下身,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面前的許言初。
對方閉着眼,眉頭微擰,清俊白皙的臉上帶着明顯的排斥和抗拒,即便如此,慕晚煙也能看出對方出塵卓然的清貴氣質。
書中的許言初是個很有能力的文臣,也是最厭惡原身的男配之一。
那對方……可能是殺害原身的人嗎?
溫熱的呼吸帶着綿綿的香氣噴洒在許言初的面龐上,他長袖下的手微微攥緊,身體緊繃。
「陛下……」
「許愛卿為什麼不看朕呢?」
「陛下、天人之姿,微臣怕冒犯到陛下……」
「沒關係,朕准你看……」
君命難違。
在這半誘哄半命令的溫軟聲音里,許言初不得已睜開了眼。
就是這一眼,他原本平靜的心狠狠地震顫了下——
一襲紅裙,身姿曼妙的少女眉目如畫,瓷白肌膚在極致的紅與黑之間,帶着攝人心魄的美,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明明對方生得極其穠麗,偏偏那雙靈動的美眸里又滿是澄澈與純真。
「朕好看嗎?」
慕晚煙學着原身的俏皮語氣問了句。
她本想給自己營造出喜怒無常,捉摸不定的暴虐可怕的模樣,卻不知自己笑起來的模樣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許言初有一瞬間的恍惚。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眼神的人是個天真爛漫的單純少女。
可長袖中緊攥着的奏摺卻時刻提醒着他,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
薄唇微抿,他垂下眼帘,沒有回答慕晚煙的問題,而是態度恭敬地提起了自己的來意。
「陛下,周閣老一事,還望陛下三思!」
他說著,從長袖中拿出奏摺低垂着頭呈在了慕晚煙面前。
有了原身記憶的慕晚煙自然知道周閣老是忠臣,她也想撤回處罰,可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得先維持好人設把許言初的厭惡值給完成了再說。
抬起纖細玉手接過奏摺后,慕晚煙翻看了下,裏面都是周閣老的功績,還有勸諫她的話。
許言初的文采確實很好,可惜了……
「啪!」
看到自己的奏摺被隨意扔在角落裏的時候,許言初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陛下,周閣老——」
「朕不想再聽到周閣老三個字了,許愛卿不如與朕說點其他有趣的東西吧?」
慕晚煙說著,抬起玉足踩在了許言初跪着的衣擺上,她抬起對方的下巴,迫使對方看着自己。
「說起來,許愛卿還真是生得、俊美啊……」
慕晚煙的話莫名隔頓了下,她看似在欣賞着對方的臉,但實際上卻是在「閱讀重啟」。
也是直到這時候,慕晚煙才發現自己的重度臉盲症也帶到了這裏。
她的臉盲症很特別。
別人臉盲是不能看清人,而她恰恰相反,她不僅能看清人,甚至還能判斷那個人長得好與不好。
可她卻沒辦法把任何身體特徵和長相與具體的某個人聯繫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閱過即焚」。
所以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她也能看過就忘,下次遇到,照樣認不出來。
許言初身為男子,此時被女子這般輕佻地抬起下巴,眉頭皺得更緊了。
「還請陛下自重……」
那你快漲厭惡值我就可以對你自重了呀~
慕晚煙也很苦惱,她從沒這麼刁難過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直沉默的系統003終於沒忍住,開口提醒了句:【宿主,您可以按照原主喜歡美男,想要染指臣子的性格特點去言語動作調戲許言初,獲取對方的厭惡值。】..
【最好是以周閣老事件為要挾。】
聽到這話,慕晚煙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她傾身上前,湊到許言初的面前,近距離地說道,「許愛卿不是想要朕考慮周閣老的事嗎?」
「只要你……願意陪朕一晚,朕就答應你,怎麼樣?」
慕晚煙說完后,還笨拙地學着電視劇里那些惡毒女反派輕浮的舉止,在對方的耳朵邊吹了下。
從未和女子這般親近過的許言初耳朵被溫溫熱熱的香風吹過時,玉白俊面頓時染上了一層緋色。
「微臣乃朝臣,豈可與陛下……如此禍亂朝綱後宮之事,恕微臣難以從命!還請陛下三思!」
慕晚煙:……
不同意沒關係的,那我的厭惡值呢?
你難道不是應該很生氣,很討厭我才對嗎?
垂下眼睫的許言初並沒有看到眼前少女臉上茫然又錯愕的神情,他脊背挺直,文人風骨盡顯。
系統看到這一幕也愣了愣。
因為就他帶過那麼多屆宿主,穿過那麼多世界來說,他的提議幾乎是無往不利的。
【系統……怎麼辦啊?】
【要不、我親他一口?這樣他肯定就會生氣了吧……】
系統冰冷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瀾,【可以試試……】
襲人香氣近距離地拂過面龐時,許言初低垂着的視線里出現了一抹尖細的雪白下巴。
少女塗了艷麗口脂的唇瓣一點點靠近着自己,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羞憤,許言初的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呼吸也有些亂。
就在慕晚煙等不到許言初的厭惡值,朱唇快要落在對方的臉龐上時,一股冰寒刺骨的劇烈疼痛忽然從她的腹部湧起,迅速朝着四肢百骸蔓延開去。
「唔!」
疼得臉色陡然慘白的慕晚煙沒忍住,發出一聲脆弱的痛吟,而後整個人視線陷入黑暗,搖晃着身形倒了下去——
許言初的動作比大腦反應更快。
幾乎是在慕晚煙倒下的那一刻,他就扶住了對方。
可男女授受不親,對方又是萬金之軀的女帝,指尖觸碰到對方溫軟的玉臂時,許言初心跳亂了一瞬。
指尖微蜷,他下意識地沒敢用力。
也正是因為這一瞬間的遲疑,對方直接跌落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