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蕩漾
上課鈴響起來，他最終把飯糰全咽下去，連帶着喉嚨里的苦澀。
周絲絲：「……」
有這麼好吃？好吃到眼睛發紅？
她接着嚼，也就還可以吧。
中午吃過飯，蘇棹遠破天荒地邀請梁成去打籃球。
梁成心裏一驚，絲絲妹妹動作這麼快，馬上就把他的建議告訴蘇棹遠了，震驚之餘也感慨愛情的魔力。
梁成難得給蘇棹遠一個好臉，抱着球和他並肩出去了。
原境一把拯救回來快要被周絲絲拽的變形的頭髮，湊過去真情實感地感慨：「百分之八十的頭髮是因為受不了摧殘選擇脫落，所以我建議你對它們好一點。」
「你有沒有感覺哪很奇怪？」
「你算嗎？」
「也算，他們奇怪的讓我也變得奇怪了。」
都是咋了？
梁成莫名其妙要搗亂，席清和蘇棹遠送個卷子回來而已，溫和多言的變安靜，另一個開始變得話多，突然轉了性子，敢信？
她反正不敢，所以越想越詭異。
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原境：「要不要去看球？蘇棹遠好久沒打，你都沒去看過。」
「去。」
男生打籃球，女生送水，大好的曖昧時間，這可是校園言情裏面的標配好嗎。
事實證明，在周絲絲這本爛俗的小說裏面，被圍觀送水這種大場面只屬於男主角和女主角感情拉絲的助攻劇情，永遠不可能是配角的標配。
周絲絲做好了會有女生擠着送水給蘇棹遠的畫面倒是沒想到這麼慘淡，就她和原境兩個人。
「白敘好帥啊！啊啊啊！」
「是蘇棹遠，高三之後，覺得好久沒見到他了。」
「我之前還夢見過他，抱着我的腰跳舞，後來白敘從天而降，大鬧宴會，奪走了我。」
「有白敘在，其他都是我心裏的過客。」
「我要買水，我要去送水!」
「我也去!」
周絲絲完整地聽完前面幾個女學生激動：「……」
配角這麼不起眼嗎？好歹也有段時間奪了你們的眼球，現在就算褪去了熱情，也該留個位置吧。
周絲絲和原境趴在觀眾席最後邊的欄杆上看着。
許久不打球，蘇棹遠好像有些生疏，沒進幾個球，在場上跑着，總是在傳球，梁成和白敘打的十分盡興。
上半場結束，男生們的身上汗津津的，打濕短袖。
周絲絲裹着自己的校服外套，秋天微涼，運動果然是可以強身健體的。
原境笑嘻嘻地說：「絲絲，我覺得蘇棹遠也挺帥的，他還挑你做了同桌，既然別人都那麼迷白敘，你就趁其不備，把蘇棹遠攻下來!」
周絲絲：「……」
看來配角確實沒什麼存在感，她和蘇棹遠就算不是眉來眼去，總能看出來一點點端倪吧。
原境起鬨地更加賣力：「去給你的同桌送水，快去快去!」
周絲絲被調侃了也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行了，我的姑奶奶，消停點吧，我們哪有水？何況那麼多男生，打完球身上全是汗味，不去爭那片空氣了。」
自己不過去，自然會有人過來。
梁成喘着粗氣往她們這邊跑，周絲絲下意識後退幾步。
原境現在突然也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
「幹嘛躲我？」
原境指指他汗濕的衣服：「你自己覺得呢？」
面前的男生低頭看了看，把衣服拉起來湊近鼻子聞聞，抬眼對着她們笑。
「全是男人荷爾蒙的味道。」
嘔。
「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走。」
周絲絲在周圍熱鬧的聲音中，順手更加湊近原境，還是女生身上香香的好聞。
梁成笑：「我就知道和你說肯定有用，雖然蘇棹遠整天都耷拉個臉，但是還算合格吧，邀請我一起玩，還給我傳了好幾個球，我很受用。」
「……」
他在放什麼屁？
籃球場有很多打球的男生，只有白敘和蘇棹遠那邊圍着的女生比較多，送水的也多，不過大多扭捏，蠢蠢欲動不太明顯。
蘇棹遠面上淡淡的表情，掛着閑人免近的牌子，有負責給他們買水的男同學給他遞水，他說聲謝謝，挪着步子想忽略掉，一言不發離開，側臉卻看到人群里的席清。
他戴了眼鏡，手上拿着本書，在喧鬧的環境裏平靜的站着。
她不就是想讓你改變成好點的樣子。
好點的樣子。
不好，會不討她喜歡。
他抬了抬眼皮，跟那個男生說，不太想喝礦泉水。
那男生一怔，本就知道他話少，也沒想到被拒絕後還能得到句解釋，友好地撓撓頭笑。
「你總不來，要是下次來打球，想喝什麼可以提前說，我買點別的。」
「好，謝謝。」
方詩詩聽到，臉頰微泛粉，手裏拿着一瓶能量飲料，這麼巧，礦泉水快被賣沒了，自己搶到這麼一瓶，他湊巧想喝這個。
女生躊躇着，要不要送，腳步已經往前移了。
這一幕正好入了三個相互對峙的人眼裏。
周絲絲腦子裏警鈴打響，行動了行動了。
方詩詩要開始猛然攻勢的第一步了。
她不能動，不能動，蘇棹遠不喜歡她，喜歡自己，確認這一點就行了，不能緊張，不能傷害人家的小心臟。
原境痛叫一聲：「絲絲，你輕點掐我!」
梁成輕笑一聲：「絲絲妹妹，既然你都說了，蘇棹遠也都這樣了，那就默認交易達成。」
周絲絲腳邊放着她從教室帶出來的水杯，裏面的水剩下一半，梁成撿起來，在兩人面前搖了搖。
「拿走了。」
接着又像來時一樣跑下去。
周絲絲來不及追，他已經快速下去了。
方詩詩一步一步挪到蘇棹遠面前了，皙白的手捧着飲料伸過去：「蘇棹遠，我買了這個。」
一陣風來，梁成定到兩人面前，大手一撈，飲料到他手裏。
「我最喜歡喝這個了，同學，給我吧，謝謝啦。」
不等方詩詩拒絕，梁成把周絲絲的水杯往蘇棹遠懷裏一推，拉開飲料罐，猛灌幾口。
蘇棹遠看過來時，周絲絲還在狀況之外。
下面的少年攥着水杯，抬頭對上周絲絲瞪大的眼睛，一下子笑開了，陽光都沒他的笑容蕩漾。
蘇棹遠擰開她的水杯，嘴巴對着悶頭喝起來，喉結突出，一下一下地滾動着，有些許水滴撒下來，順着他的鎖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