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第75章 第 75 章

就在我抓住艾略特,想叫他說更多推測出來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了讚歎與驚呼聲。

璀璨的枝形吊燈呼地滅了光,視野霎時暗下來。只有牆壁上的照明石幽幽地籠罩着微光。

藍色的焰火從天而降,擦着我的髮絲落下。我一驚,忘記要說什麼,茫然去看周圍發生了什麼。

一條條細長的銀藍色光焰沖向高高的穹頂,在接觸到牆壁的前一刻,無力地墜落,化作銀光瀑布垂掛下來。

光點在餐桌、地板、廊柱乃至是銀餐盤上蹦跳、濺射,飛出去好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出一朵小小的光色焰花,消失殆盡。

這些冷色的焰火沒有嗆人的煙塵,甚至沒有溫度。當一團焰火迎頭撞上一個男子的腦門,在周邊人的驚叫聲里,直接爆炸成一團耀眼的光點。男子劫後餘生般撫摸自己的臉龐,毫髮無損。

這場景不由得令人想起降臨節的祭典。

人們開始發現這場焰花表演是無害的。正如艾福隆德使者在場中央,自豪地高聲宣揚的那一般:“這些焰火絕對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危害。”

他高舉起牽着皇后的那隻手臂。皇后略顯訝異地望着這些在室內綻放,無需點燃的光焰。

皇后是這一場冷色焰火的中心。這些銀色的焰花爭先恐後圍繞她綻放,就如同她是花中誕生的女王,需要群芳竭盡全力去取悅。

使者鬆開她的手,謙卑地側身讓到一邊。皇后饒有興緻地抬起手指,接住一道從穹頂墜落下來的光焰。冷冷的光焰在她掌心“燃燒”,輕輕一吹就散盡。

人們的讚美歡呼聲音,我鬼使神差轉過頭,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在注視我。

而目光的主人不出我所料。

那個自稱謝雅爾·希黎刻的男人,他始終靠在牆邊,抱肘看着熱鬧。

當我的目光接觸到他,他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拉下兜帽,將面容徹底隱藏起來。甚至身子都往旁邊側讓了一些,一副生怕被我看到的模樣。

我面無表情地微微側過腦袋對艾略特說:“親愛的,有辦法把一位外國子爵的眼珠給我挖出來嗎?”

艾略特:“……”

艾略特:“當你的親愛的壓力有點大呢,伊莉絲。”

我輕嗤一聲,丟下不管。

我沒看見的是,在衣袖的遮掩下,希黎刻子爵的指尖不着痕迹地動了動。

下一秒,伴隨着身邊人的驚呼,我的肩頭噼里啪啦開滿了銀色的焰花。這些焰火壓根毫無溫度,就像是空氣一樣清冷,在光芒驟熾,盈滿視野死角的那一刻,我甚至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麼。

兩叢焰花宛如飾品一般在我的肩膀綻放。我渾然未覺,還詫異於他人為何突然指着我大呼小叫。

在我做出反應之前,焰之花便已得寸進尺沿着肩頭朝上方攀爬,就像是荒村野店無人管束的凌霄花,兀自在屋蓬上開得肆無忌憚。

待我回過神來,已經頂了滿腦袋的花朵。細小的螢光微粒時不時從頭頂掉落下來,飄散在空氣里。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腦袋上撒了一大捧鮮花,細碎的花瓣順着我的肩膀翩躚跌落下來。

那些被驚嚇的叫聲逐漸染上艷羨,變成低低的讚歎聲。

艾略特定神瞧了我兩眼,忍笑道:“伊莉絲,你現在的造型還挺不錯。”

我瞪了他一眼,讓侍女拿一面鏡子來。

爬上髮絲的焰光已經消散大半,只有一點點螢光還殘留在髮髻上。好巧不巧剛好是我今天插着鮮花的位置。之前有些乾癟的花已經被我摘下,隨手丟在扶欄上了。

現在螢光就伏在那裏,明明滅滅。乍一看像是一枚碎鑽寶石發卡,在燈光下不斷折射出光芒。

我將鏡子還給侍女,看向場內的皇后。星星點點圍繞在她身邊的螢火勾勒出連綿的花海。在人們此起彼伏的驚嘆聲音,光焰的色澤逐漸暈染成冷藍色,一如皇后眼眸的色澤。

冷藍色的花朵包圍住皇后。還有一朵碩大的花朵綻放在她指尖上,就像是在為花中皇后戴上一枚象徵登基的戒指。

光焰漸漸熄滅,漂浮在空中的花朵也漸漸散去痕迹。只留下人們回味方才那夢幻一幕的神往,意猶未盡。

艾福隆德的使臣抖了抖衣袖,眾目睽睽下,從空氣里抓出一把冷藍色的矢車菊。

如果不是因為王都的封魔法陣,人們很難相信這是一場無需借用魔法的“魔術”。但正因為封魔法陣的存在,才顯得這場室內的冷焰火演出無比珍貴,令人讚歎。

艾福隆德使臣一彎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遞花向前,彬彬有禮道:“這花只獻給全帝國最美的女人,獨一無二。”

皇后的表情由驚訝到柔和。她矜傲地接過花,帶着無懈可擊的儀態與雷打不動的微笑。

“謝謝您。”皇后道。

宴會席面上也很適時地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在宮廷總管的指揮下,枝形吊燈重新亮起。光亮再度回來。皇后一手抱着矢車菊,一手牽着裙擺,款款走回座位。

皇帝低聲朝她說了句什麼,惹得皇后輕輕笑起來。兩人狀若親昵恩愛,真如一對愛侶。

“方才那是什麼?”皇帝和藹又好奇地問道。

“是我國特意為皇後殿下生日賀禮而研究的冷焰火。如陛下所見,正模仿貴國遠近聞名的降臨節的祭典。當然,窮盡我們的智慧與心血,仿品也難抵真品萬分之一。”艾福隆德的使者回答道,“攝政王命我等趁此機會一併帶來。有幸在此展示給陛下與諸位大人觀賞,願能博得諸君一樂。”

近臣貴婦們發出恍然大悟的感嘆聲,交頭接耳地發表着讚美與感想。同時又自豪於這麼美又夢幻的冷焰火還只是模仿降臨節祭典儀式的仿品。顯然都在酒精與誇讚下被吹得飄飄然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位態度謙順又和藹可親的使者,此刻雖然欠身彎腰、還略低着頭,只露出大半的後腦勺給皇帝。可他唇邊的那一絲微笑彷彿帶着若有似無的嘲諷。

我在座位下面踩了艾略特一腳。

“閣下。”艾略特笑吟吟問道,“我身邊這位可愛的小姐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

使者做出請的手勢。

我問:“您方才使用的是魔法嗎?”

這也是大多數人,乃至皇帝在內都想得知的問題。儘管宮廷魔法師觀望再三,已經悄悄告訴皇帝答案。

使者笑了笑,說:“這種小玩意兒,怎麼能稱得上魔法。充其量不過是戲法罷了。”

他張開雙臂,轉了個圈,示意所有人他手上空無一物,也沒有可以藏施法媒介的地方。

“陛下明鑒,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的法杖或是施法用品。何況王宮內還設有舉世皆知的封魔法陣,在如此偉大的法陣內,沒有人類可以隨意調動魔力。”

接下來使者順理成章讓人抬上來一箱冷焰火,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這個人嘴皮子之利索,如果不是個外國使臣,我都想重金挖過來當行商會的顧問。

我現在都開始懷疑這個使臣就是為了給子爵收拾爛攤子才特意被攝政王選上出行名單的。

“這位使者是個聰明人。”我收回視線,對艾略特說,“只不過我現在更加堅信,你跟艾福隆德人私下還保持來往了。”

“為什麼?”艾略特掛着營業微笑,壓低聲音問我。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陛下透露一個意思,艾福隆德無意參與紛爭,只會錦上添花。他還特意請皇後來參與這一場表演。”我說,“這不就是在表示忠心嗎?即便皇后更換,他們仍舊會支持皇帝。”

艾福隆德人會不知道這個皇后並不是他們的公主嗎?他們傳達的訊號是,他們認這位皇帝,而非皇后是誰。

最關鍵是,我咬牙切齒地想道,那束矢車菊就是從伊爾蘭商會買的啊。

整個王都,除了伊爾蘭行商會麾下的花店,沒有哪一家能在這個季節就搞來這種顏色的矢車菊!

行商會多年來都在投入人力和物力研究移植作物,改良育種。因為洛特爾南嚴峻的氣候條件,很多在溫暖的南方畝產良好的作物無法順利移植到洛特爾南。

育種的問題一直懸而未決,倒是誤打誤撞地收穫了一些專門培育花草繁衍的

否則我也沒法子在千里之外水土截然不同的王都弄來新鮮的赫帕草。我先前在議事廳會議茶禮添加的赫帕草全是從行商會的玻璃溫室里取來的。

如果真從艾斯蘭德雪原採摘,半路上這些嬌嫩的植物就會死個精光。

我微笑隔着衣衫,扭住艾略特小臂的肉,快狠准往旁邊一擰,狀似親密般湊上他的耳邊,柔聲道:

“我親愛的艾略特殿下,為我痴狂的愛人,這場外國人和行商會的大交易單子,您從中搭橋牽線,收到了多少的回扣呀?”

艾略特被擰得笑容扭曲,聲音都打着一絲顫:

“伊莉絲,疼、疼、疼……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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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役千金被情敵求婚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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