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那個欠債臉的王大

宋嫻在眾人簇擁過來以後，就偷偷溜走，回來自己的鋪子。

先是拜託王大娘。

「大娘，你幫我看一會鋪子，渾身都是灰，粘的難受，我去洗洗，馬上就回來。」

王大娘心疼的讓她趕快去。

「去吧，趕快去，看你這一聲弄的，都是灰，店裏不用擔心，有我。」

宋嫻道了謝，轉身進了後院，洗漱一番以後才出來。

又跟王大娘說了一會話。

眼看時間快中午了。

催促着她趕緊回去。

「大娘也趕快回去做飯吧，不然王大哥今天沒飯吃又該抱怨我把你佔住了。」

王大娘笑着招呼宋嫻。

「沒事，你大哥在玄劍宗就是幹些零活，不用擔心他。」

又交代了好多，才轉身離開。

剛到門口，就看到王大哥一臉兇狠的豎起在門口等着王大娘。

宋嫻笑着道：「大娘，你看，我就說大哥不高興吧。」

王大娘看到自己兒子，上去輕輕打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拉長個臉幹什麼，不想回來，就別回來，當誰稀罕你。」

王大哥滿頭霧水，不是，他什麼時候不願意回來了，他就長這樣，就是一副兇狠的臉，能怪誰。

宋嫻在旁邊低聲痴痴的笑。

王大哥瞪了她一眼，宋嫻更是笑的肩膀都抖起來。

王大哥長的一張大哥臉，實際上是個憨憨，小時候被人家長當做反面素材教育，讓自己孩子不跟他玩，他就委屈的躲在門後面哭。

還是宋嫻看不下去，帶着他一起玩。

從那以後，兩人處的跟親兄妹似的。宋嫻更是三天兩頭就去王大娘家裏蹭飯，後來長大了，王大哥在王大伯的運作下進了宗門，做了小管事，兩人這才聯繫少了一點。

但是這並不影響兩人的關係。

王大娘拉住自己的倒霉兒子就回來家。

忙活了一個上午，這會到了午飯時間，宋嫻拔了兩根沖還有蒜，炒了一個蒜苗炒臘肉，臘肉是王大娘過年的時候做的，做的有點多，就給了她一根。

又下了一碗面。

端着中午飯，去前面的鋪子，邊看着鋪子，邊吃飯。

吃了沒幾口，就看到王大娘拉着她那一臉欠債臉的兒子，走了過來，來到就說。

「小宋，你這有沒有清靈草？」

宋嫻咽下嘴裏的肉。

「大娘，我這裏面都是一些凡間用的，你要是想要一些辣椒，蘿蔔之類的蔬菜，我還能給你拔兩顆，清靈草是修仙界用來煉丹煉藥的，我這也沒種子，沒法種。」

王大娘一臉失落，轉瞬想起什麼，問道：「有了種子，你能不能種。」

宋嫻有些遲疑，不太確定。

「有種子或者植物，倒是可以試試，但是先說好，我也不確定哈，大娘。」

大娘擺擺手，不在乎的說：「沒事，能種就行，我這就給你那種子去？」

宋嫻望着王大哥，收回看向風風火火把兒子留下的王大娘。

「王大哥，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王大哥自來熟的坐在躺椅上。

「這不是宗裏面葯園負責種植清靈草的弟子，不知道幹了什麼，讓清靈草地裏面着火了，把快要成熟的清靈草一把火全燒了，裏面年份淺的，年份長的，一把火幾乎都沒了。

宗裏面清靈草庫存一下就緊張的，本來庫存的還有一些，但是有些放的時間久了，有些藥效不夠。

碰巧葯峰的峰主要煉丹，裏面需要清靈草做輔助，還要最新的，剛從土裏拔出來，不超過一個時辰的五十年的。關鍵是五十年的，燒完了，一根都沒有。現在葯園上下都在想辦法。」

要是湊不齊，宗里肯定會扣葯園的資源，到時候爹也會受到責罰，說不定差事都沒了，他可是知道的，盯着他爹差事的人可不少，知道獸院管事就在盯着。

葯園管事，錢多，事少。可不獸院好多了，獸院天天要伺候裏面的零售，渾身都是一個怪味，很多人都不願意去。

宋嫻：「所以事情落到你們身上了？」

王大哥一摸臉，沉默了。

這可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

「你辛苦了。」

王大哥低下頭，不想說話，王大娘已經把種子拿了過來，為了避免不夠，還把兒子孝敬給她的一株清靈草也抱了過來。

「小宋，來看看，這些夠不夠。」

宋嫻從檯子後面走了出來，仔細查看后滿意的點頭。

「我試試看。」

轉頭問王大哥。

「要多少？多少年份？」

王大哥低沉的聲音從手掌下面傳來過來。

「二十，五十年的。不要心急，我等下出發去江華城，江華城是我們這裏的第一大城，裏面肯定有，頂多就是貴一點。」

宋嫻：「好，王大哥趕快去，早去早回。」

王大哥恩了一聲，又拜託宋嫻照顧一下王大娘，轉身離開。

王大哥離開，王大娘擔憂的看着門口。

「這一去江華城，至少要三五天，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路上安不安全。」

宋嫻從後面的櫃枱拿出一個花盆，一遍安慰王大娘，一遍把種子種在裏面，又拿出一個刻着複雜陣法的石頭。

埋到石頭裏面。

很快，盆裏面的泥土就變的濕潤起來。

宋嫻又在上面覆蓋一層泥土。

王大娘瞥到宋嫻拿出來的石頭。

問：「這就是種植靈草專門用的陣石？」

宋嫻抬頭看過來，有些驚訝的笑了。

「大娘好眼力，這是我託人從江華城買回來的，也不貴，一百靈珠，現在拿出來應急。」

王大娘笑着道：「為了這點草，讓你勞累，還浪費了你一塊陣石，大娘真過意不去，這樣，你的晚飯大娘報了。陣石的錢大娘出來。」

宋嫻笑着道：「好啊，那我可等着了，我正想着晚飯一個人吃還怪寂寞的，大娘不嫌棄我就好。」

笑着約定好，王大娘歡喜的去買食材，準備晚飯。

宋嫻專註的感受着花盆裏面的清靈草的生長情況。

世界在她的眼中都成了背景板，只有手中的花盆映入眼中。

如果不是手指微動，眨動的眼睛，還以為這是一個人形雕塑。

至少進來的人差點以為就是這樣。

「老闆，你這是幹嘛，嚇我一跳。老闆……」

宋嫻頭也不太，機械的說道：「歡迎光臨，隨便看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一經售出，概不退還。」

來人滿頭黑線，也不在裝作是來買東西的顧客，提高聲音對着宋嫻喊道：

「宋嫻，是我，青草。」

宋嫻抬頭一看，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回過神，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說一聲。」

青草，姓趙，是宋嫻小時候的朋友，經常一起玩。

後來長大了，嫁到江華城，兩人就很少碰面了。

「這不是快過節了，我回來看看他們，聽他們說你回來了，我過來看看。你過的怎麼樣？」

宋嫻道：「挺不錯的，開個小店，能養活自己，你呢？過得怎麼樣？」

青草笑着撫摸了鬢角，笑的有些苦澀。

「挺好的。」

剩下的就不願意多說了，宋嫻這才看到，青草鬢角的百花。

「你相公……？」

青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低着頭，不停的扭動衣角。

宋嫻笑着轉移話題。

「對了，孩子呢？長的怎麼樣？當年你可是我們這裏有名的美女，你的孩子長得應該不錯吧，是不是也跟你一樣受歡迎，當年可是有小夥子追到你家說要入贅的。」

青草略帶苦澀和甜蜜的笑着道：

「一男一女。男孩留在家裏，女孩跟我回來了。回頭我帶給你看看。」

宋嫻笑的輕鬆。眉眼彎彎，特別感染人，至少青草看到宋嫻的笑，心情突然好了點。

「好啊，到時候我可要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青草也笑了。

又聊了好一會，約定了下次見面，兩人才分開。

望着青草離開的背影，宋嫻嘆息一聲。

花盆裏面的清靈草，生長，枯萎。再生長，再枯萎，循環往複已經二十次。很快就能達到要求。

剩下的就不能着急了，要慢慢來。

宋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入股再向剛才一樣催生，清靈草會產生不可逆的傷害，現在應該讓它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再慢慢嘗試。

把清靈草鎖進後面柜子裏面。

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躺下沒多久，遠遠的就聽見犬吠還有孩童剛哭過的聲音。

「宋姐姐，我來了！」

睜開眼一看。

六嬸帶着石頭，手裏還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石頭騎在一直黑色的大狗身上，那狗是石頭爹從江華成特意送回來的。

說是因為擔心家裏沒成年人，擔心有老人孩子的健康，送了過來。

不過這狗確實威風，是小鎮出了名的，出名的原因不僅是因為石頭見天的騎着他穿來穿去，還因為這狗救過人。

一次是救了掉進水裏的一個女子，一次是救了着火的六嬸鄰居。而且還抓到不少小偷。

鎮裏的人都說這狗不簡單，碰到了，還會給它吃的，但是，除了六嬸一家，也就宋嫻給它東西，它才吃，其他人給的，它看都不看。

這次要不是大黑不在，石頭也不至於差點丟了。

「六嬸怎麼帶了這裏多東西，我就一個人，也吃不完。六嬸等會帶回去一點，給六叔補補身體。」

六嬸把東西往櫃枱上一放。

「你六叔也有，這是專門給你的。謝謝你救了石頭。你是不知道，他跟着他爺爺去後山，前面好好的，知道聽他爺爺的話，緊緊抓住他爺爺給的棍子。

後來，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個半人高的兔子，他看着驚奇，攆着兔子，跟兔子一起溜了。兔子跑進洞裏面，他也跟了進去。

進去就迷路了。迷迷糊糊出來，又睡著了。可把人急死了。還讓他爺爺糟了這麼大的罪。

小宋，你放心，我已經抽了他一頓，他也保證不敢了。

我就是特意帶他來，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跑到五十里之內了。那裏妖獸多，還兇狠，東頭的老趙就是去了五十里之內，被妖獸襲擊，丟了一條腿。

你是不知道我聽說的時候，恨不得再抽他一頓。」

石頭嘟着嘴，臉上還有哭過留下的痕迹，擼起胳膊上的袖子，退下褲子，露出青紅的屁股。

「姐姐，你看，這就是我奶奶打的，可疼了。」

宋嫻小心的戳了一下，石頭立馬抖了一下。

扭頭對還在生氣的六嬸勸說：「六嬸，孩子還小，也知道錯了，你也打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而且，看到他爺爺為了救他差點就沒了。他心裏也難受。」

石頭在旁邊用力的點頭。

「沒錯，姐姐說的對，我好難受，難受的快要死掉了。」指着胸口說：「這裏好疼，看到爺爺的時候，好疼好疼。我以後再也不攆兔子了。」

六嬸抱住石頭，更咽的教訓。

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確是真心為他着想。

發泄過來，六嬸的神情總算是好了一點。

宋嫻也放下心來，剛才她就發現了，六嬸不知道為甚，心情鬱悶，這樣抑鬱會生病的。現在情緒發泄出來，人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舒暢了一些。

宋嫻在六嬸帶來的東西裏面挑揀了幾樣。

剩下的都讓她帶回去。

「六嬸，你可憐可憐我，我真的吃不了，這些帶回去給六叔嘗嘗，還有石頭，受了這樣的驚嚇，可不得吃點好的壓壓驚。」

石頭拿起一個滷雞腿，啃了一口。

「沒錯，我受了驚嚇，要吃點好吃的壓驚。」

六嬸重重的瞪了他一樣，他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三兩口啃完了一個雞腿，又準備上手去拿，被六嬸一巴掌拍了下去。

頓時委屈的眼冒淚花。

宋嫻笑着道：「剩下的給你爺爺留，你要是都吃完了，你爺爺吃什麼？」

一聽是給爺爺留的，石頭沒意見了。

還特別珍重的包起來，自己抱住。

六嬸到底沒擰過宋嫻，留下幾樣，剩下的都帶了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兒，宋嫻就聽到王大娘在隔壁喊她。

「小宋，快過來吃飯。」

宋嫻隔着牆壁應了一聲。

「來了。」

三兩步，就到了。

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了滿滿的一桌，雞鴨魚肉，應有盡有，涼菜熱菜一應俱全，還有幾個正在頓着的湯。

宋嫻嘖舌。

「大娘，你準備這麼多，也吃不完啊。」

王大娘拿着一個一摞的碗，招呼宋嫻。

「一樣拔一點到這碗裏，剩下的讓你大伯帶去宗門，請客用。」

宋嫻佯裝妒忌：「鬧了半天不是專門請我的，我還是順帶的。我生氣了，沒有烤雞哄不好的那種。」

手生確沒有閑着，幫王大娘把飯菜分好，放到食盒裏面。

王大娘在裏面就聽到外面酸話，依舊條理分明的把湯盛出來，又把掛爐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盤子裏面。

剛才還滿滿當當的桌子，現在就剩一堆碗了。

王大娘把烤雞往桌子上一放。

「前幾天就聽你念叨了，能不給你準備，趕緊吃，吃完還有。我先把東西給你王大伯送過去，你也知道，你大哥的差事出了問題，你王大伯這才想着請人吃頓飯，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宋嫻眼睛一亮。扯下一個雞翅塞進嘴裏，豎起大拇指。

「還是大娘做的好吃，我就惦記這一口了。」

王大娘有交代宋嫻幫忙看門，起身拎起食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