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恐怖的鈴聲
當王暮雪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時,所有人一陣毛骨悚然,這不是一般的音樂,而是一陣充斥着血腥、暴力、變態與壓抑的旋律。
王暮雪翻開手提包不停地找着手機,神色慌亂,但奈何她越緊張就越找不到。
沉悶而帶着隱隱恐怖的樂曲仍舊繼續着,整個會議室中的氛圍變得陰鬱而詭異。
柴胡跟蔣一帆都怔怔地看着王暮雪,看着她最後乾脆直接站起身,把手提包上下顛倒,死命在桌子上抖了好幾下。
伴隨着劈里啪啦的聲響,跌落到桌子上的東西有黑色水筆、精裝筆記本、白色充電線、粉色唇膏、防晒霜以及創可貼等。
當然,還有讓柴胡和蔣一帆看到后趕忙將眼神避開的兩片淡藍色衛生巾。
而王暮雪的手機也終於現身,哐啷一聲跌落在黃褐色木製桌上。
她趕忙接起了電話,如士兵跟首長彙報工作一樣正聲道:“曹總!”
辦公室里沒有呼吸聲,意外的是,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並沒傳來任何聲音,王暮雪把手機離開耳朵看了看,奇怪,是通的呀……
“喂?曹總?”王暮雪面帶疑惑地重複道,“曹總聽得到嗎?喂?”
“嗯。”此時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曹平生的一句應答。
王暮雪看了看蔣一帆,又看了看柴胡,見他們都正屏息凝神地看着自己,於是王暮雪表情僵硬地試探道:“曹總……有什麼指示?!”
電話那頭頓了頓,才平靜道:“你要多幹活。”
“好的曹總!”王暮雪回答。
“嗯。”
在曹平生一句簡單的“嗯”后,電話便突然被掛斷了,留下王暮雪在“嘟嘟”聲中一片凌亂。
“曹總說了什麼?”見王暮雪放下了電話,柴胡雙手撐在桌上,急切地開口問道。
“他說要我多幹活……”王暮雪尷尬地回答。
“還有呢?”
王暮雪兩手一攤:“沒了……”
“啊?!”柴胡茫然至極,而一旁的蔣一帆也是一臉不解。
蔣一帆認識曹平生的時間並不算短,如果曹平生主動打電話,肯定有事要吩咐或者有情緒要發泄,他的發泄時間多則半小時,少則也要罵上五六分鐘,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掛掉?
王暮雪在一片寂靜中坐回位置上,將桌子上散亂的東西快速裝回了包里,而此時會議室中沉默的三個人心裏所想都不一樣。
王暮雪想的是,曹平生讓她多幹活,是不是意味着對她的期許增大了?
是不是作為女性,入職這個部門的可能性從零變成了零點零幾?
因為她這麼想,所以她渾身的血液已經沸騰了起來,從而整理桌面的速度都越來越快。
而手仍然撐在桌面上,一動也未動的柴胡想的是,曹平生專門打電話給王暮雪讓她多做,是不是意味着王暮雪已經一隻腳踏進了明和證券的大門?
那麼曹平生會不會有天也打電話給自己,讓自己多做?
總經理突然鼓勵和督促王暮雪,會不會是她的父母給曹平生專門打了招呼?
而此時的蔣一帆,已經放棄了對於曹平生行為的揣摩,他更感興趣的是,為什麼笑容如春日陽光的王暮雪,會用這樣一首陰森扭曲的歌做手機鈴聲,難道她的內心其實是陰暗苦澀的?
“你的手機鈴聲是什麼歌?”蔣一帆道。
“‘AFaker’!”王暮雪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恐怖?!這首歌的恐怖指數可以排進世界前五哦!”
“你怎麼會用它做手機鈴聲?”蔣一帆故作隨意問道。
“對啊暮雪,你該不會有殺人傾向吧?我聽說有些人聽恐怖的歌聽多了,精神失常,晚上把室友殺了。”柴胡突然插話道。
王暮雪聞言朝柴胡吐了吐舌頭:“才不是!這隻針對一個人。”
“曹總?”蔣一帆跟柴衚衕時道,眼神有些驚愕。
“對,我一看到曹總就想到這首歌,太可怕了,我覺得他那樣的人應該耐心很差,所以這提醒我只要聽到這首歌,斷頭血流都要接啊!”
王暮雪話音落下后,蔣一帆忍不住笑出了聲,說實話,這是王暮雪和柴胡認識蔣一帆以來,他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
柴胡對於蔣一帆今日的情緒比王暮雪更敏感,因為他發現今天蔣一帆雖然如先前一樣中規中矩地佈置任務,指導工作,卻沒再同他主動多說一句話。
辦公室里的氣氛突然很奇妙,好似從未僵化,但又十分僵化。
沒有收到蔣一帆微信回復的柴胡,屢次想問蔣一帆關於自己今早七點半發的那句“現代軍工”的回答如何看,但他始終沒敢開口。
而這時青陽明和證券28層會議室,兩個戴着眼鏡的大男人依舊大眼瞪小眼。
王立松的表情是犯愣,是不解;而曹平生的臉拉得老長,一臉鄙夷地瞪着王立松道:“怎麼?老子只是提了提王暮雪,又沒說讓她想法子!”
“可是曹總……”
“可是什麼可是!”王立松還沒說完,曹平生直接厲聲打斷並站了起來,皮椅被他向後推得老遠,邊朝門走邊罵道,“還有差不多四個月,你趕緊出去搞兩個項目回來!搞不回來就別回來了!”說著他便用力拉開了會議室的門,外面不少豎得直直的耳朵驟然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