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點聰明,但不多
「定是我人微言輕,此等大事,還是由夫君囑咐她好了。」
被她撩撥的心神皆亂的楚半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念奴嬌控制,不由自主地吩咐:「聽從她的安排。」
雲送晚氣得牙都快咬碎,擠出笑容應下,轉念又端來點心:
「雲兒聽了昨晚府上瘋傳的消息,想是姐姐年輕火氣重?無妨,我特意做了敗火的點心給你,不僅能填肚子,還能免傷身。」
「累的只有王爺罷了。」捏着點心往楚半時嘴裏塞的同時往裏面加了只小蟲子,褚凌月笑里又添嘲弄,「要不要嘗嘗?」
握上她手,生掰開指尖使點心落地,楚半時唇角下壓:「本王不曾縱慾過度,如何傷身?」
見他明明是對雲送晚有了防備卻嘴硬,褚凌月輕呵,撿心反手遞給那人:
「你半時哥哥愛面子,不如你替他吃了,反正這裏是王爺的房間,不會不幹凈,好好的點心別糟蹋才是。」
雲送晚指關節輕響,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心裏連罵十多句毒婦。
她要是不吃,就是在嫌楚半時的地盤臟,可點心裏被她加了不少小料……
最終,她接下點心含笑咬了一口,「多謝姐姐誇賞,往後姐姐喜歡吃什麼只管告訴雲兒,雲兒親自——」
「這種事自有奴才去做,雲小姐不必拿自己當外人。」褚凌月截斷她道。
雲送晚本還想再說什麼為自己拉回幾分氣勢,不料小腹突如其來的絞痛讓她當場踉蹌倒地。
她本人都沒反應過來,褚凌月就已經將她扶上榻並吩咐下人去請大夫了。
與此同時一名侍衛進來向楚半時稟報了什麼,楚半時離開前什麼都沒說,只悄悄拿走一塊點心。
「王妃姐姐,雲兒沒事,不用請大夫來了。」雲送晚擰巴着臉說。
她知道自己腹痛是蠱蟲作祟,大夫一旦查出來,那不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她要害景王妃?
「那可不行,你哥哥為救王爺犧牲,臨死之前將你託付給王爺,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叫王爺愧對你哥哥?」
端着點心來到榻前坐下,褚凌月盈盈輕笑。
劇烈的痛感讓雲送晚無法冷靜思考,她只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委屈模樣:
「想是我月事來了,方才我已經在半時哥哥面前失態,這種小事還要請大夫的話未免太多事,求姐姐……」
話未說完,她愣住。
褚凌月在吃點心。
為試探她,雲送晚在每一塊點心裏都放了七八隻不同的蠱蟲幼體。
如果褚凌月不吃,就有很大的可能表明她是蠱師,鬼曉得她不僅吃了還毫無反應?
自己可是要疼死了!
「味道不錯。」說完,褚凌月又拿一塊湊到雲送晚面前,「緩緩痛?」
雲送晚哪還敢?剛才那一口差點疼死她。
正僵持不下,褚凌月忽然壓低聲音:「你放的那點小料配不配叫人腹痛難忍,你心裏沒數?」
驟然間雲送晚滿面惶悚。
她放蠱蟲的初衷只是想試探,怎麼可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做劑量放多的蠢事?
難道是這女人在點心上動了手腳?
正思量,見大夫來了,雲送晚立刻轉化成嬌弱可憐:「雲兒不懂姐姐的意思。」
褚凌月並未理會,而是面向大夫:「雲小姐和王爺在一處待了半日都無事,偏偏吃了一口點心就出狀況。可見是點心有問題,你速速查驗。」
親眼看着大夫從點心裏揪出很難被發現的蟲子,雲送晚再坐不住:
「點心是我親手做來給王妃姐姐吃的,我有幾個腦袋敢在這裏面動手腳?」
「雲小姐自然不敢,但保不住有人鑽空子。」摸了摸她腦袋,褚凌月笑意更濃:
「能在你親手做的東西里做手腳的,必是你身邊人。你素日為人太好,一定是有人見不得你好,所以想趁機害你性命。」
「此事極為惡劣,我身為景王府的女主人必須嚴懲兇手。
張媽,將凡是伺候過雲小姐的人通通拿下,你替我挨個審。
抓出真兇之餘,清理掉心思不正的。派你信得過的人好好伺候雲姑娘。在結束之前,雲小姐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這番話對雲送晚猶如當頭一棒,她怎麼都想不到褚凌月會藉此事來給她洗牌換血!
笑罷,褚凌月離開前吩咐大夫:
「蠱蟲遺留在體內很危險,我已經給雲姑娘吃了排蟲葯,你給她開副鎮痛的就好。」
一刻鐘后,疼到縮成一團的雲送晚終於喝上鎮痛葯,但沒想到這葯下了肚后不久,她痛的直接從榻上翻下來滿地打滾。
但任憑她叫破嗓子都沒人敢來看一眼。
褚凌月給她吃的那蠱與鎮痛葯成分很適配,後者對它而言根本就是養分,這一碗葯下來它反而更活潑,至於排蟲葯,它的藥效三個時辰后才能發揮。
……
去往皇宮的路上,褚凌月始終閉目,她在調和魂間之中運轉的靈力,但不管怎麼努力,魂間仍舊頻頻發送不穩定的信號。
楚半時看了她一路。
華麗繁雜的裙裳壓在她身上,顯得她嬌小瘦弱,濃重的妝容在她那張嬌嫩的臉上卻不違和,更顯她像精緻的瓷美人。
楚半時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知道那身衣服之下的原本模樣,他現在覺得燥熱無比,腹中那團無名火燒得他逐漸坐不住。
「你最好不要用帶着色氣的目光盯着我看。」
褚凌月突然睜眼,冷若冰霜的注視讓對方那抹熾熱的視線無處可逃。
故作冷靜,楚半時往後仰靠,「好一個為民除害大義滅親的景王妃。褚政倒台,褚氏一族再無翻身之日,從今往後你沒有任何靠山,你如何敢對本王不敬?」
哼笑。
褚凌月往前湊來,將楚半時強勢壓死在車廂上,勾起他的下巴道了句:「不許動。」
轉而霸道覆上他的溫熱的薄唇。
長達一刻鐘的索取之後,她掃過楚半時臉上又惱又震驚的神色,坐回原處抹勻蹭花的唇脂,「如何?我允許你做我的靠山便是。」
看着她輕抿唇角的動作,楚半時猛地心頭一震,一股熱潮從心底湧來,迅速漲滿整具身體。
不過片刻他便被逐漸升高的體溫擾得有些神志不清。
正被體內凶獸撕咬折磨之際,馬車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