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師尊他黑化了(42)
沒錯,上一世,君越尊上無意間得知了自己身上的秘密,痛不欲生。
他知道,只要他還活着,這一切便都不會停止,於是,他利用君文書的身份,下令讓原主殺了他。
原主果然依照命令殺了他。
其實,若不是他允許的,就算是他再怎麼信任原主,原主也不可能殺得了他。
只是他重生后,卻忘記了這些記憶。
他,只記得原主殺了他。
江蓁蓁看了一眼神情堅定、一副為蒼生願意犧牲自己的君越尊上,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刀,垂下眼眸:
「師尊,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阻止掌門么?」
君越尊上苦笑。
但凡有其他法子,他又怎麼可能會選擇這一個?
沒有人想要去死的。
他也想活啊。
「嗯,只有這個法子。」君越尊上輕輕地說道,「雖然掌門年過百歲,身子早已衰敗不堪,但他如今已經煉製了君文書的九顆心臟,用尋常法子,是殺不死他的。」
掌門一日不死,就會想盡法子得到君文書的最後一顆心臟。
一旦他得到君文書的心臟,掌門便會不老不死,天下無敵。
到時候,就真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為了煉製長生不老的秘術,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君越尊上眼底閃過憐憫之色,「為師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還有人喪命其中。」
「所以,殺了為師吧。」
「只有為師死了,掌門才能斷了長生的念頭,等他耗盡了體內九顆心臟的力量,也就會和其他人一樣,塵歸塵,土歸土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聽了這話,江蓁蓁看了他半晌,許久才說道:「那君文書呢?」
「什麼?」
「君文書也願意去死嗎?」
君越尊上愣了愣,眸光複雜了些許。
是啊,他的體內,還有君文書。
他是早早就看透了生死,但君文書呢?
那孩子,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逃離,想要活下去啊。
「他……會願意的。」君越尊上模稜兩可地說道。
江蓁蓁的任務雖然是護君越尊上一世安好,但他若真要為了此時犧牲自己,她也不會阻攔。
只是……
「君文書也是人,師尊,你想要護這天下,那有沒有想過,要護住他?」江蓁蓁抿了抿唇,「至少,你得先問問他願不願意不是?」
君越尊上垂下眼眸,不置可否。
終於,他還是點了點頭;「晚上,他會出現,到時候,你告訴他一切,然後替為師問問他,願不願意和為師一起離開。」
「嗯。」
君越尊上拿出藥丸,讓江蓁蓁服下,隨即坐在一旁的樹樁下,藉著樹蔭的庇護,很有幾分複雜地看着不遠處因為藥性發作而昏昏欲睡的江蓁蓁。
他知道君文書不會選擇去死的。
要說是在幾個月前,君文書大約跟他一樣,不會在意生死。
可現在,他有了在意的人,有了念想,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去死?
在昨晚的夢裏,他看到了君文書的一切,也包括……他的感情。
正是因為君文書的感情過於炙熱,導致他現在對江蓁蓁竟也……
不過,他向來都是很能隱忍的。
其實,若不是因為憐憫君文書,他也不會非要讓江蓁蓁殺了他。
他此舉,不過是給君文書一個跟江蓁蓁告別的機會而已。
否則,那孩子,怕是死也不會甘心的吧?
君越尊上給的葯藥性太強,導致江蓁蓁直接昏睡了一下午。
等她醒來時,天已經黑盡了。
不遠處,燃着篝火,篝火上,串着幾條魚,烤得滋啦滋啦地響,香氣撲鼻。
篝火旁,君越尊上……
不對,一身黑衣的,是君文書。
「醒啦?」君文書見她醒了,便拿起一串烤魚,走到她跟前,調笑着把魚在她鼻子前晃蕩了幾下,「這條魚是最大的,喏,給你吃,怎麼樣,小徒兒,我對你好吧?」
江蓁蓁接過賣相不怎麼樣的魚,咬了一口。
外焦里嫩的,就是……
「沒鹽……」江蓁蓁臉都皺成了包子。
君文書笑着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說,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兒去給你找鹽去?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誰教的你這樣?」
他的手上,因為破魚,多了好幾道口子。
不過因為恢復得很快,已經快要瞧不見了。
見江蓁蓁遲遲沒吃第二口,君文書癟嘴;「真有那麼難吃?」
「嗯。」
話音剛落,就見君文書湊了過來,一口咬下她手上的魚,嚼得咔嚓咔嚓的。
「唔,還行吧,不算太難吃……」
意識到剛剛吃了同一條魚,他板著臉,極力地掩飾有些泛紅的耳根子。
「好了,快吃吧,等待會兒涼了,就真的難吃了。」
君文書攏共烤了四條魚,卻將其中三條都給了江蓁蓁,將最小的留給了自己。
見江蓁蓁終於願意繼續吃了,他不由得笑了,瀟洒地坐在一旁,弔兒郎當地看着江蓁蓁吃。
他看了很久很久。
像是要將她的臉,刻在自己心底一樣。新筆趣閣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的身份的?」君文書問道。
在薛玉閣,江蓁蓁喚他師尊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篤定。
分明是早就知道了。
江蓁蓁咽下嘴裏的魚肉,指了指君文書腰間的香囊:「這香囊是我親手縫製,送給師尊的,可在鎖妖塔那日,我卻看到這香囊在你身上。」
而且,每一次君文書出現的時候,君越尊上都會消失。
這大約也是君文書敢在齊山派隨意出入的緣由。
總歸,這世上只有一個他。
「原來是這樣。」君文書苦笑,「所以,從鎖妖塔出來,你被大長老拷問時,你讓我救你,只是因為你知道,我就是君越尊上,所以你篤定,我一定會救你,而不會害你?」
江蓁蓁抿唇,沒有應聲。
相當於默認了。
君文書笑容愈發苦澀。
他就說,為什麼江蓁蓁突然就開始很信任他了,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置可否,原來,都只是因為君越尊上啊。
是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真的在意他君文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