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窒息

第 69 章 窒息

一家公寓酒店的房間內。

司陣接過輔警遞過來的手套,拉高封鎖線,走進了現場。

輔警跟在司陣旁邊,邊走邊說道:「你好,我是曜安市第三分局的侯兵,你叫我兵子就好。」

「嗯。」司陣點了點頭,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道,「特案部司陣,介紹一下案情。」

兵子從公文包里拿出卷宗,交到了司陣手上,道:「這是三天內出現的第二起惡性殺人事件了……」

「等一下。」兵子還沒介紹完,忽然被人打斷了。

印歸湖火急火燎地趕到現場,氣喘吁吁道:「蒙校希一喊我我就過來了,還不算太晚吧?我有錯過什麼嗎?」

「沒有。」司陣道,他把卷宗交到印歸湖手裏,扭頭對兵子道,「你繼續說。」

印歸湖翻開卷宗,把資料放到自己和司陣面前。

兵子點了點頭,繼續道:「這兩起案子中,屍體都是被藏在衣櫃裏,嘴上都被膠帶封住,我們初步判斷是同一名兇手。」

談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藏匿屍體的衣櫃旁邊。

衣櫃中男人的屍體渾身赤/裸着,空氣中還殘留着烈性酒味,顯示着這裏曾經是多麼迷亂。

「死者名叫王昌正,男性,三十二歲,凌晨兩點的時候和一名女子共同入住了這家酒店,凌晨四點左右女子離開。發現屍體的是酒店的保潔阿姨,酒店記錄里顯示死者定的是鐘點房,但是,在早上六點鐘到點后他們沒有按時退房,內線電話也沒人接,酒店管理員就叫保潔過來看了。」兵子道。

司陣皺了皺眉,這起案子的案情似乎非常明確,沒必要叫側寫師來偵查,他問兵子道:「跟死者一起入住的女性找到了嗎?」

兵子搖了搖頭,道:「這家酒店的管理不規範,他們前台圖方便,沒有錄入女人的信息。」

原來如此。

經過這件事之後,這家酒店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敢再玩忽職守,隨便錄入身份信息了。不過……短期內也不會有人敢來這裏住了吧。

印歸湖問兵子道:「所以,這名女性是我們的頭號嫌疑人咯。」

上一份屍檢報告裏,也顯示着死者身上殘留着嫌疑人的dna為女性。

在因殺人而被抓捕的罪犯中,男性的比例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女性只佔很少的一部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名同行女性就是兇手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沒錯,」兵子道,「就是請你們來找出這名女性。」

印歸湖合上卷宗,看着蜷縮在酒店衣櫃中的男性屍體,問兵子道:「衣櫃門是阿姨打開的嗎?還是原本就打開的?」

「是阿姨打開的,」兵子道,「阿姨一進來的時候還以為客人已經走了,忘記退房,她就開始清點房間內的用品了。」

「嗯。」印歸湖點了點頭,開始仔細端詳起衣櫃中的男人來。

為了省地方,這家公寓酒店的衣櫃設計得很小,塞下一個成年男性可以說是非常勉強,以至於不算肥胖的男屍肚子上的肉都堆疊成了一個個「游泳圈」。

死者的面部皮膚青紫,嘴巴和鼻子上纏繞着數圈黑色膠帶,口鼻被壓扁歪斜,從膠帶的邊緣可以看出皮膚有少量的擦傷和出血。

印歸湖翻開死者的眼瞼,就看到了眼球結膜上有針尖大小的出血點,這些都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徵。

一名成年男性被這種方式殺死是很罕見的,而且,還是被一名女性殺死。男女體力懸殊,就算男人是在醉酒的狀態下,女人想把他悶死,也很困難。

除非,男人無法對女人的動作作出抵抗。

印歸湖仔細觀察男屍,果然,在他的手腕和腳踝處都發現了捆綁的痕迹。

印歸湖環顧一周,就發現了旁邊倒在地毯上的椅子,也看到了椅子腿表面上摩擦的痕迹。

印歸湖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被折斷手腳,被屠夫綁在椅子上的場景。

「他是被綁在椅子上悶死後,再轉移到衣櫃裏的。」司陣道,顯然他也注意到了犯罪現場內的其他物證。

印歸湖回過神來,道:「前一名受害者也是死後被塞到衣櫃裏,嘴上也封着膠帶,這些都是兇手的殺人儀式。」

「她為什麼要費力做這些呢?」印歸湖喃喃自語道,「在她的認知里,這代表着什麼呢?」

嫌疑人肯定認為這些都是必須要做的,在凶殺案中,沒有犯罪人會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來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所以,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把屍體塞進衣櫃中,在兇手眼裏是合理的。儘管事實是----這不能爭取到多少時間,屍體只能推遲一點被發現。.

「上一名被害人死於麻醉劑過量,體內檢測出了依託咪酯和羥丁酸鈉。」司陣開口道。

印歸湖和司陣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上一次涉及這兩種藥物的案件,就是「白狐」模仿印馳鋒的案件。

「天秤」毫不掩飾,就這樣赤/裸裸地告訴他們:這就是他們作的案,協會又能那拿他們怎麼樣?只要他們想瞞天過海,案子還不是來到了印歸湖的手裏。

印歸湖不知道司陣會不會上報這一發現,也沒有力氣去揣摩司隊長心裏的想法,他現在只想做好本職工作,他說道:「上一名受害者是死了之後才被膠帶封嘴的,而這名受害者是死於窒息。」

「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兵子疑惑道。

「不,」印歸湖搖了搖頭,道,「是同一個人。而且在兇手眼裏,把受害人的嘴巴封上是很重要的,這往往代表着兇手不想讓死者說話,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

印歸湖翻開卷宗,指着第一名受害者現場的照片,道:「這個案發地是在受害人家中,沒有打鬥的痕迹,可以看出兇手是趁受害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出手的,她通過***物快速制服了受害人,沒有條件慢慢折磨受害人。」

「而這個案子,」印歸湖的視線從卷宗移到男屍上,道,「她通過色/誘和捆綁,剝奪了受害者的反抗能力,所以這一次,她能享受被害人窒息的過程。」

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以至於她有這樣的心理需求?印歸湖閉上眼,腦海中開始隱隱約約地浮現出兇手的畫像輪廓。

她是有預謀的,帶着***物去到第一名受害者的家中,帶着膠帶與第二名受害者去開房。

她覺得這些人罪有應得,所以下手毫不猶豫,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們去看一下監控。」司陣對兵子道,打斷了印歸湖的沉浸式側寫。

時間急迫,還有兩個現場等着司陣和印歸湖去看,案情推理和兇手篩查只能延後進行,現在先掌握所有線索。

兵子點了點頭,三人一起走出了現場。

一直在房間門外等着的酒店老闆娘見他們出來了,連忙迎上前問道:「侯警官,現在是什麼情況?要封鎖多久啊?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帶我們去監控室吧。」兵子對老闆娘道。

「好的好的,你們跟我來。」老闆娘殷勤道。

也許是想着態度好點,酒店被追究的責任就少點,而且事情快點解決,少點人知道這件事,對他們的影響也少一點。

老闆娘帶着三人去了酒店的監控室,那裏的值班保安看到警察來了,馬上站起身來讓出位置。

兵子也沒跟他們客氣,立馬上手,開始調出凌晨兩點的監控。

在快進了一會之後,三人很快鎖定了王昌正在酒店辦理入住時的視頻。

視頻中,他腳步漂浮,走得歪歪扭扭,明顯醉得不輕,他一直摟着一名女子,兩人姿態親昵。

他懷中女子面容姣好、長相甜美,與王昌正猥瑣的氣質非常不搭,卻對王昌正非常順從,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隨着視頻的繼續,兩人辦理好了入住,拿着房卡走向樓梯的方向。

只是,走到一半時,女子突然回頭看了監控一眼。

那一眼很意味深長。

原來她都知道,知道那裏有監控,知道監控拍下了她。

但是,她竟然沒有對自己的樣貌做任何遮蓋,沒有戴口罩、墨鏡,或者是帽子,就像不怕自己的身份被發現。

到底是挑釁警方,有恃無恐,認為自己不會被抓住?還是,故意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和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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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非典型側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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