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人
阮招金不想將自己計劃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的計劃毀於一旦,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妹妹,你還在推卸責任嗎?如果一切都是做戲,那你說,王嫂的死是怎麼回事?」
她痛心疾首,「她那一雙兒女都還未成家,年紀輕輕就沒有了母親,難不成她的性命也能成為你做戲的工具嗎?」
「村長那麼深明大義的人,怎麼可能同意這種無理的要求?我不信!」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被動搖了。
「是啊,阮招金說的對,再怎麼做戲也不可能拿人的性命來開玩笑啊。」
「王嫂家那兩個孩子每天晚上都能聽見他們痛苦的悲鳴,真是慘啊。」
阮軟眯起了眼睛。
當阮招金開始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的時候,那她就已經輸了。
「正是因為我跟村長都知道這件事是做戲,所以突然闖進我們帳篷的王嫂才顯得非常蹊蹺,不是嗎?」
阮招金咬唇,「什麼意思?」
「我懷疑,有人在陷害我,並且,我已經抓到她的把柄了。」
阮招金渾身一僵。
把柄?她能有什麼把柄被她發現了?
還是說陳景發投靠阮軟了?
不,不可能,陳景發之前差點弄死她,她這麼狠毒的人,絕對不可能原諒他的。
到底是哪裏出現問題了?
該死的!
阮招金驚慌的連旁邊的阮青山都發現了。
他直覺不對,在她胳膊上猛掐一把。
「打起精神來!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
阮招金一哆嗦,口乾舌燥。
她剛才慌得差點就要質問阮軟了。
她清了清嗓子,「你也沒有證據,拿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出來,我們怎麼可能會相信你?」
她態度的轉變都被阮軟盡數收在眼底,輕「嘖」一聲,覺得有些可惜。
她還以為以阮招金的智商,她反應不過來呢。
「你們不信我,這不稀奇,現在你們就可以去找村長求證,我想從他嘴裏說出來肯定要比我的話更有說服力。」
她瞥了一眼阮青山二人,「另外,我剛才在帳篷裏面也說了,這些糧食有其他的用處,姐姐,爹,你們現在聽到了,應該就不會打它們的主意了,對吧?」
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她推着沈知雲往帳篷里走。
剛才那些還張牙舞爪站在阮招金旁邊的人,此時都十分靜默,甚至眼底還露出幾分詭異。
阮招金臉上一白,「她胡說的,我們根本沒有打她糧食的主意!」
在阮軟沒說這番話之前,他們自己也是討伐她的一員,就是心裏對阮招金有什麼不滿,這個時候也不會說出來去打自己的臉。
大家都面上客客氣氣的各找各媽,背地裏悄悄摸摸的去村長那裏詢問。
村長一聽,那心裏真是五穀雜陳。
誰不喜歡年輕的身體?再加上阮招金還是村裡數一數二的美人,人家主動獻媚,他當然會在各種事情上給她方便,自然也包括這次找阮軟麻煩這件事。
他也被阮軟給弄得一口怨氣不上不下,正好阮招金也看她不順眼,想着讓阮招金去殺殺阮軟的銳氣。
誰能想到惡氣沒出,反而將阮招金給搭里去了。
「村長,這事是真的嗎?」
村民問了一句,村長虎軀一震。
「真的,是真的。」
他也不敢說是假的啊,花婆婆還在那個女人手裏呢,他要是維護了阮招金,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阮招金和他的榮華富貴相比,他更傾向於後者。
再說,承認了這件事對他也沒有什麼壞處。
村民心裏立刻就有了數,回去以後,「阮招金覬覦阮軟東西」這件事一下子就傳開了。
帳篷。
從張嬸那回來的花婆婆看見醒來的沈知雲頓時眼前一亮。
「孫子!是我孫子!」
她張牙舞爪的就往沈知雲身上撲。
沈知雲嘴角抽搐了一下,雙手一張就朝着阮軟撲了上去。
「娘子,怕。」
他腿不用力,跟個無尾熊一般吊在她的身上,重的要命。
阮軟頓時一記眼刀朝着花婆婆掃了過去。
花婆婆低下頭嘴裏嘟囔,「那是我孫子啊,我就是想跟我孫子親熱親熱……」
她一聲冷哼,「那也不行!」
花婆婆嘴一撅,轉身去了角落,在那蹲着手指畫圈圈,隱約飄來兩句「虐待」的話。
阮軟翻了個白眼。
她要真虐待,那可就不只是一記眼刀那麼簡單了。
這邊安撫好了,她瞥了一眼茶桌旁邊局促不安的周琴香一眼,嘆了口氣。
「婆婆,今天的事情你不用在意。」
她的帳篷外面有村長的人守着,平時他們怕阮軟會做什麼事情,都警惕的在帳篷外面守着。
今天這幾個守衛不光答應阮青山進來,還在他進了帳篷之後突然消失。
想做到這點,周琴香的點頭,村長的命令,缺一不可。
可周琴香想不到這點。
她只是覺得,她再一次給兒媳婦添麻煩了,這讓她非常難受。
阮招金前幾日天天都在給她家送東西,她還以為這姑娘是個照顧妹妹的好孩子,所以當她提出要親爹過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現在看來,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尤其是在聽到兒媳婦的話之後,她頭低的更低了。
「我的本意是想修復一下你跟你爹的關係,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阮軟輕笑,「我跟他可沒有什麼親情可以修復的。」
「可是他畢竟是你爹啊!」周琴香激動了一下,看見滿眼平靜的人又頹了下來,「我不是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那一套,只是覺得如果你們兩個的關係能修復的話,那對你過得也會快樂一點。」
周琴香猶豫了一下,拍着她的手,「阮軟,被父親賣給別人家當媳婦,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痛苦,尤其是這些日子你越來越冷漠,我也覺得跟你這段經歷有關。」
「我想着,只要他有一點的悔意,那你都能得到安慰,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血脈之間的關係是我們這些外人都給不了你的。」
「只是我沒想到,他會……」
她沒有往後說,言語全是悔意。
阮軟看着她,笑了。
人真的很神奇。
有的人是血脈相連,但做的都是狼心狗肺的事情。
有的人只是見了幾面,卻能真情實意。
她反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
「我沒有覺得受傷,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的家人,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