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渣兄倒霉
第5章渣兄倒霉
霍如海在宦海沉浮了二三十年,倒沒有慌了手腳,面上冷肅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張安,到底出什麼事了?”
“剛剛,陛下身邊的內侍李公公的轎輦到了府門口,說是陛下大怒,要問罪呢。”老管家張叔定了定神,嚴肅道。
霍如海和汪氏互相暗遞了個眼色,還是不明白此次陛下為何突然發難。
“難不成是妹妹此次墜馬,驚動聖駕,才惹得陛下不快?”霍熾聲音帶了幾分惶急,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霍祈的方向。
他心裏想着,最好能治霍祈一個大罪,自己和妹妹就是這寧國公府的後人了。
卻不想自己到底只是個侄子,表面蹭着寧國公府的名頭,別人給你三分面子,背地裏人家還不一定買賬呢。
霍熾話音剛落,一個身着紫色圓領窄袖蟒紋袍衫的太監已到了正堂門口。
這太監頭頂巧士冠,手捧着一道明黃色聖旨,眉目之間有些滄桑,又夾雜着三分精明,正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李公公。
可能因為是天子近侍,李公公雖然腰微微弓着,卻也有幾分威嚴之氣。
主位上的霍如海趕忙起身,走到堂內正中見禮:“不知陛下有何旨意,竟勞動公公親自來一趟。”
李公公輕輕扶起霍如海,頗為客氣。
轉而,視線移向立在霍如海背後的霍如山,清了清嗓子道:“雜家此次來,是奉陛下旨意來治霍家二公子的罪!”
聞言,霍家二房一大家子嚇得直接跪了下來。
齊氏面色煞得蒼白,霍熾可是她唯一的兒子,還指著兒子出息呢,怎麼好端端就被陛下發了難!
霍熾也是腦子眩暈一片,下頜微微發抖,他平時雖然喜歡給霍祈使點絆子,可真涉及到了身家性命,一時之間也是六神無主。
霍如山顫顫巍巍道:“不知犬子犯了什麼過錯,竟惹得陛下不快,還請公公明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院侍讀霍如山之子霍熾,殘害皇家馬駒,此乃大不敬之罪,故五年不可入仕,以示懲罰。望爾今後誠心悔過,欽此。”李公公打開明黃色的捲軸,一字一句誦讀了起來:“侍讀大人,請接旨吧。”
霍祈恭順地伏在地上,嘴角浮過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
五年不可入仕?
霍熾如今已近弱冠之年,正是準備要在官場大展拳腳的時機,這一道聖旨下來,他的官途就毀了。
就算是五年後再入仕,怕是也難有什麼大出息。畢竟,一個臣子想要官運亨通,扶搖直上,能力才幹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還是要得聖心,明聖意。
“什麼殘害皇家馬駒,我根本不知道此事。”霍熾伏在地上,大腦眩暈,喃喃道。
旁邊的齊氏早已經是哭成淚人,拿出些潑婦的氣勢抬頭看着李公公道:“熾哥兒這孩子平時是個聽話的,又怎麼會殘害馬駒,李公公,是不是陛下搞錯了!”
李公公聽了齊氏這不知輕重的話,眼中閃過一抹輕蔑,有些不耐道:“霍二夫人慎言,陛下怎會有錯?
這霍二公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京郊圍場的馬料動手腳,惹得馬駒發狂。京郊圍場可都是皇子和世家子弟出入之地,霍家二公子這麼做,想謀害的到底是皇室中人,還是世家子弟?
如今,牧監王大人和賣葯小販的證詞以及那摻了葯的馬料均已送至廷尉府,人證物證俱在,想要抵賴也是萬萬不能的。”
這李公公也是個人才,生怕寧國公府夫婦聽不明白似的,又有意無意道:“此事還得感謝霍大小姐,若不是此次墜馬之事,恐怕也沒人察覺到那馬料有貓膩。秋日圍獵在即,若未及時發現,只怕陛下的安危也難以保證。”
霍如海和汪氏聞言一愣,李公公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此次自家女兒墜馬一事,竟是和熾哥兒有關係?
竟然是霍熾害得女兒墜馬出事?
當下為霍熾求情的話就堵在了喉嚨里。
還是霍祈反應快,對着李公公拜了拜:“若能保陛下聖體安康,福壽綿延,小女受點皮外傷又有什麼要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公公打量了霍祈一番,心裏想着,這霍家二房雖然是個不爭氣的,但這霍家大小姐卻有幾分眼色,不愧是寧國公教出來的女兒,頗為客氣道:“霍家大小姐當真有寧國公當年的風範。既如此,雜家的差事也辦完了,即刻便回宮中和陛下交差。”
待李公公走後,霍家眾人吃飯的興緻也敗了,一時之間各懷鬼胎。
寧國公心裏有些不忿,他千算萬算,都想不到自己這個侄子竟把歪心思打到了女兒頭上,當即就對這個侄子有了成見,看了一眼跪着的霍熾便拂袖而去。
齊氏嚎啕大哭,不敢跟霍如海求情,只能拽着霍如山的衣袖哭訴:“老爺,熾哥兒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可得想辦法幫幫他!若真如陛下所言,咱們熾哥兒就毀了呀!”
“一介婦人,你懂什麼!他自己不爭氣闖下滔天大禍,我如何敢去陛下跟前求情!”霍如海本就因着霍熾的事情頭疼不已,被齊氏這麼一鬧,只想趕緊躲進通房的屋裏安靜安靜,扭頭就走。
霍熾揉了揉跪得發疼的膝蓋,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定是王原這狗賊出賣了他,為了脫罪,竟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他頭上。
他本想拉王原下水,可民不與官斗。
這王原雖是個小官,可他卻是一介白身,若民要告官,需得先受二十板子,況且此事確實與自己脫不了干係,只能先吃了這個啞巴虧,再從長計議。
齊氏看兒子受苦,此事又因霍祈而起,對着霍祈甩了一記眼色,便攙著兒子回屋。
有的人就是這樣恬不知恥,明明是自己先害了人家,卻好像道理都是他的一般。
被瞪的霍祈心裏搖了搖頭,她上一世怎麼就沒發現這一家子醜惡的嘴臉呢?
轉眼間,正堂中只剩下霍青嵐和霍祈兩個人。霍青嵐剛剛跟個悶葫蘆一般一言不發,待人散盡,朝着霍祈有些猶豫地問道:“二哥此事…是否和姐姐有關係?”
霍祈淡淡地瞥了霍青嵐一眼,心裏已經忍不住在給她鼓掌了。
剛剛李公公宣旨,二房一家的行為舉止都上不得檯面,包括一直被捧着的霍熾。
倒是她這個妹妹剛剛還維持着三分冷靜,竟然還能將此事聯想到她身上?若不是蠢得看上了袁韶,還是個可造之材,真是可惜了。
“陛下的旨意,我一小小女子又怎能左右?二哥做沒做此事,難道妹妹不知?這齣戲今天也看乏了,姐姐先走一步。”
霍祈不承認也不否認,說話跟條泥鰍一樣讓人抓不住錯處,似笑非笑道,說罷便帶着兩個丫鬟離去。
霍青嵐望着霍祈的背景,眸色暗了暗,卻沒有人看到她長長的指甲已經嵌到了肉里,血液順着手腕蜿蜒流下,她卻絲毫不覺得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