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王昔又要逼手下交錢了
王昔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出現了。
他好不容易收買的兩員軍方將領,直接被奪去兵權,問罪下獄,在目前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能保得下他們。
準確地說,沒有任何人會出面保,就算王昔自己也不會。
不僅如此,柳如濤以當朝太尉的名義,公開在軍中進行清肅!
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嚴察軍中將領是否與北燕暗通款曲,實際上自然是要清除王昔在軍中的影響力。
最後柳如濤能查出多少被王昔收買的將領,任誰都沒有底。
另外,嚴京凡被押送入京之前,還不至於連累到嚴世宗,可是現在他已經身處嫌疑之地,被各方勢力盯得很緊。
當嚴京凡被押至京城,被人認出身份的時候,嚴家必定會受到滅頂之災。
到那時,除非王昔直接高舉叛旗,把西秦國給掀了,否則也難以保全自己這位左膀右臂。
「現在,你還想着保你那個兒子?」
嚴世宗受召而來,他提前知道了宮中朝議所發生的事情。
還沒等他開口哭求王昔想辦法救子,就被那陰冷的目光嚇得渾身顫抖,不敢有任何想法。
「一,一切聽丞相大人吩咐。」
嚴世宗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悲涼的預感,可是面對王昔滔天的威嚴,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很好。」
王昔錯開了目光,神色勉強緩和下來。
從始至終,王昔都沒有說過,要如何解決嚴京凡被抓住的事情,可是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嚴世宗幾乎要哭嚎出聲,但是心底的恐懼強行壓下了一切情緒。
現在,丞相還願意把他召來,「表明」一下態度,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就代表着至少王昔還沒有打算把他拋棄。
若是他稍有異議,被拋下的就不止是嚴京凡,甚至是整個嚴家了!
其他王昔親信大臣站在一旁,就算那些平時跟嚴世宗交好,收受他不少好處的大臣,也不敢出聲。
「此事雖然被柳如濤得逞,但,老夫的權勢並沒有受到影響,天下道府和朝中群臣,還會追隨本相!」
季如平等人連忙站出來表達忠誠之意。
其實他們已經跟王昔綁在一起,哪怕想改換門庭,也沒辦法了。
柳如濤到底是個軍方之人,對朝政影響力依然有限,打跑了北燕,他就靠邊站吧!
陛下?陛下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除非有一天,燕軍殺到京城之外,才能讓陛下從玩樂中收回心。
更不用說,王昔還掌握着他們大量的把柄。
王昔對他們的態度還算滿意,直接說道:「現在我們必須對軍權的削弱有所補救。」
此時,只有季如平能站出來接話了。
「卻不知丞相對於其他的將領有多大的掌握能力,他們會不會被柳如濤藉機清除掉啊?」
關於軍權的掌握,王昔視為自己的核心機密,即使是這些親信也不知道全局,若非此次出了差錯,親信如季如平也不敢直接詢問王昔對於天下軍權的掌握。
王昔冷冷地掃了所有人一眼。
「既然這麼想知道,你們何不去問問柳如濤?」
「丞相,我等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此次越州失手,給了我們足夠的教訓,那些「買」來的軍權,未必能靠得住,他們辦事能力也無從知曉,還是要靠自己!」
季如平立即明白過來,丞相之意,應該是說由王莽親自統領的新軍!
「丞相莫不是想要擴張新軍?可是以戶部目前的家底,在秋糧收上之前,只怕難以支應啊。」
當初陛下就多次催逼着戶部出銀子修宮殿,害得季如平自己官位差點兒不保。
還是多虧了王昔逼着各地富郡上貢銀錢,才應付了陛下。
王昔心煩意亂地道:「本相自然知道!但是新軍是我們真正能依靠的家底,絕對不能輕忽視之。」
「老夫自己當然要作出表率,會傾盡家資,讓新軍擴軍!」
就連王昔都這麼說了,其他大臣豈能落於人后,紛紛表示願意出銀錢助一臂之力,另外各地郡守不出意外,也要提供許多的資助。
但是,等王昔露出滿意的神色之後,許多大臣才「反應過來」。
新軍明明就是他王莽的軍隊,等於王昔的私軍嘛,又不聽咱們指揮,他王昔出資不是應該的嗎?
王昔這老狐狸怕不是故意這麼說,引得他們也只能跟進,白白給王家省了銀子!
大家的心裏是不可避免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孝敬」的銀子實在是太多太頻繁了。
他們跟着王氏一族,本來就是為了利益,現在自家的利益卻開始受損了。
不過,他們最多也只是心生怨言,大家還是在一條大船之上,等到王氏一族最終得了天下,他們這些「從龍者」的利益還是能補回來的。
……
「一切皆如陛下所料,老臣佩服。」
散朝之後,柳如濤再次面見林墨,這次他的態度顯得非常恭敬,再也不敢輕視自家陛下了。
現在,大約只有王氏的黨羽還以為陛下是昏庸的。
也不能怪王昔太蠢,之前柳如濤自己何嘗不是被陛下給騙過了呢?
「這次王昔受到重挫,之後還要賠上個嚴世宗,必會大大打擊他們的氣焰,陛下若能藉此時機一清朝堂污濁之氣,必能振作西秦。」
柳如濤到底是軍人,還是不習慣朝堂算計,更希望明面上真刀真槍的來。
既然陛下不是真的昏庸之主,那何必還要裝模作樣被王昔父女控制,直接一道御旨下來,把王氏一族清理掉,再舉才任賢,何愁西秦不興?
柳如濤想問題還是太簡單了。
林墨失笑道:「那太尉告訴我,天下兵馬有多少已經被王昔控制在手中,天下州縣,又有哪些算是王昔的黨羽?」
柳如濤愕然。
他很想直接回答說,但凡依附於王昔,向他不斷進貢的必是王氏黨羽,可以除之。
但,還沒等說出口,柳如濤自己就知道有問題。
他好歹也是在朝為官,自然知道些官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