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接連將軍,王昔步步被動
如此之事,又被搬到朝堂上議論,任誰都要狠狠罵上幾句。
可是,若背後的指使者就是丞相王昔,他們上來跟着罵,豈不是罵自己的主子?那還要不要命了?
所以,他們再尷尬也只能選擇沉默,等着王昔先表態。
王昔心頭髮冷。
他當初之所以敢私下動用軍令,就是吃准了越州局勢混亂,他們有絕對把握得手,而且全身而退。
不會暴露,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風險了。
可是,誰知道天下之事就有這麼巧,魏冷竟然提前派了軍隊接應糧隊?
不是說越州城也在北燕鐵騎的威脅之下,平樂郡守軍只敢縮在城裏嗎!
王昔只恨為什麼沒早點兒把魏冷拔下來,安排自己的親信當上越州刺史。
現在後悔來不及,必須要想辦法應對。
可是,他還沒有得到越州的回報啊!根本不知道敗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有多少關於他的信息被魏冷抓到了,又有多少報予柳如濤。
現在,他必須要賭一把!
直接承認此事絕不可能!就算他是當朝丞相,權勢無雙,但只要他敢當堂承認此事,所有權勢都將煙消雲散,直接眾叛親離,沒有人敢公開站在他的一邊。
西秦不只是個名號,還是大家同坐的大船!
特別是面對着北燕這個強大的威脅!
你王昔可以換船長,換旗號,換上上下下的大臣,但你如果想公開把這艘大船砸沉,那等於拖着大家一起死,誰會聽你的?
就算你花費了再多的金銀,買了再多的大臣和將領,消息公佈,更基層的士兵和百姓的憤怒,也會把你掀飛,而且人心也會直接影響大臣將領們的判斷。
「不對,假如柳如濤真的把握到確實證據,就會直接把矛頭對準自己了。」
王昔當了這麼多年丞相,對於朝局鬥爭何等敏銳,只是從柳如濤「開場白」的用詞,就能隱約推斷出他手上有多少底牌。
「也對,跟我有牽連的,只有親信帶着我的信物而已,那名親信乃是我的死士,真到了最後關頭就算死也不會被活捉。」
「除此之外,他們根本找不到能與我直接有關聯之事,怕什麼?」
王昔藉此勉強穩住心神,回看着柳如濤,還有滿殿的大臣。
「太尉,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做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
「哦?丞相大人不知道?」
王昔半步不讓地道:「太尉說笑了,消息最先傳到你手裏,所以才召集群臣至此,我怎麼會知道呢?」
柳如濤內心暗嘆,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唬不住他。
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揭曉謎底。
「我接到的軍情,動手的是越州平樂大營校尉許志,還有軍司馬魏飛,二人狼狽為女干,心生貪念,想要藉著越州局勢渾水摸魚,現在已經被魏冷擒獲!」
王昔內心長鬆了一口氣,現在完全吃准了,對方並沒有拿到關於自己的證據。
可是,他自己摘出去之後,對魏飛和許志不由得心中大罵。
全是廢物啊!
虧他們還是軍中驍將,讓他們辦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露了行蹤險些連自己也害了!
哼,像這種廢物,根本不值得自己保,讓他們去死好了!
其他大臣看到王昔已經表態,也鬆了口氣,理直氣壯地站出來,都是要求處死二將,甚至誅連九族。
反正,再怎麼誅連,也不可能牽扯到王昔身上了。
王昔卻猛地一驚,反應過來,或許這就是柳如濤的目的。
他想要直接扒下自己這個丞相,肯定不行,但卻能借這個機會,斬斷他在軍方的親信呀。
王昔本來在軍方的影響力就比較薄弱,好不容易費了無數精力和金銀才能收買幾個有實際軍權的大將。
就說越州二將,雖然軍銜較低,但至少能指揮一營人馬,也是花費了他很多金錢才能收買的呀。
他自己確實脫身了,可是在軍中的爪牙卻要被斬斷!
柳如濤沒有再針對王昔,而是對着林墨直接請旨:「陛下,此事證據已明,而且他們不日即將把相關犯人押送至京城,其中還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關於此人,臣也不便處置,還是陛下您看着辦吧。」
林墨早就知道他說得是誰,這時候忍着笑意,故意問道:「哦?還有比前方大將更有身份的人?連你堂堂太尉都無法處置?」
「此人嘛……就是王貴妃的舅舅嚴世宗的親子,嚴京凡!」
「什麼!」
柳如濤再次丟下一個重磅炸彈,引發了眾位大臣的議論。
王昔猛地閉上了眼。
果然,既然自己派出的軍隊都被魏冷擋住了,當然不可能把嚴京凡給救出來。
現在,嚴京凡必是已經落到魏冷的手中。
「你說是京凡?這絕無可能!嚴京凡是誰你不知道嗎?竟然誣告皇親?」
說到這裏,林墨還重重拍着龍案,那聲勢,好像要把柳如濤嚇回去一樣。
擺明了,皇帝是想要「袒護」嚴京凡啊。
其他大臣也聽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再加上跟嚴世宗的交情,大家都在為丞相大人辦事,自然也要上來幫腔。
柳如濤毫不在意,恭敬地道:「所以,臣才說不便直接處置,不過魏冷回報,很快就會直接把人押送到京城來。」
「臣想,魏冷乃是外地封疆大吏,對於京城人物自然不熟,認錯了也是有可能的,等到人犯被送至京城,那時必不會弄錯了。」
「但,在此之際,嚴世宗本人也身處嫌疑之地,臣請旨,先把他押入大牢,控制其手下,免得他真是北燕女干細,暗中做什麼破壞之事!」
王昔臉色一黑!
沒救回嚴京凡倒也罷了,看柳如濤這手筆,他分明是想趁着勢頭站在上風的時機,把嚴世宗也一起拉下水啊!
嚴世宗對王昔來說至關重要,掌握着許多民間人脈和力量,王昔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陛下明鑒,太尉自己也說還不能確定嚴京凡的身份,豈能直接給嚴世宗定罪下獄,嚴世宗也是皇親國戚,如此行事豈不令大家心寒?」
林墨看到戲演得差不多了,是時候由他站出來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