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兄弟
趙雲安這輩子備受寵愛,很是會裝可憐博關注,坐在車裏頭一臉無辜,完全沒有了在宮內能言善辯的模樣。
作為大哥,趙雲衢向來是寵弟弟第一名。
瞧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架勢,伸手就彈了額頭:「沒有怪你。」
趙雲安嘿嘿一笑,直接挪到他身邊,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大哥,方才可嚇死我了。」
「這好好的,聖人忽然就想起了我,皇后和宸妃娘娘滿口誇讚,弄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生怕他們下一刻就變臉,直接把我咔嚓了。」
趙雲衢無奈,捏着他的臉頰揉搓:「原來你也知道怕。」
臨了卻又安慰:「放心吧,永昌伯府一日不倒,就沒有人敢動你。」
趙雲安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笑嘻嘻的說:「幸虧我有一位好大伯,還有一位好大哥,所以什麼都不怕。」
趙雲衢被誇得心底熨帖,他與父親苦心籌劃,為的不就是庇護家人。
「大哥,你說聖上為什麼要那麼說?」
總不會是真的覺得他討喜,合眼緣,所以才單純的喜歡。
趙雲安對自己可沒有這麼莫名自信,他又不是銀子,不可能人見人愛,魅力無窮。
聽到弟弟聲音中的擔心,趙雲衢微微嘆氣:「如今,我也猜不透聖上的意思了。」
經此一事,趙雲衢心底的皇帝深謀遠慮,連帶着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深意,君心難測這一點,趙雲衢體會深刻。
趙雲安想了想,很快又把複雜的念頭拋之腦後。
「不管為什麼,總歸對我來說是好事,想那麼多也沒用。」
趙雲安抬頭道:「大哥,有聖上那些話在,將來誰還敢讓我落第。」
「哎,寒窗苦讀都白費了,早知今日,我隨便讀一讀就成了。」
趙雲衢搖頭,又彈了一下他額頭:「你敢。」
「你敢不敢,我是大哥的弟弟,自然不能荒廢學業,將來墮了永昌伯府的名聲。」
趙雲衢聽了卻又笑:「你啊,這張嘴實在是厲害,也不知道像了誰。」
「那還能像誰,肯定像了我家才華無雙,英俊瀟洒的大哥哥。」
逗得趙雲衢開懷大笑。
笑鬧了一會兒,趙雲衢又皺起眉頭:「原本你改了心思,要參加明年的秋闈,可聖上這麼一說,反倒是不好直接去了。」
不然的話即使趙雲安一路順利中舉,也會惹人非議。
看似康庄大道,趙雲衢卻不想讓弟弟一個勁往前沖,只怕過猶不及。
趙雲安一聽苦了臉:「果然好事不能佔全了。」
「終歸你年紀小,再等兩年也是一樣。」
趙雲衢安慰道:「再者老二心底憋着勁兒,你若是一道兒去,他那邊也不會高興,等兩年岔開了也好。」
這倒也是。
趙雲衢拍着他肩頭:「不用為伯府擔心,聖上龍體安康,這幾年終歸是安穩的。」
他沒提的是,不管是二皇子,亦或者四皇子,在之前的四子亂斗中手腳都被剪了個乾乾淨淨,根本沒可能威脅到皇帝。
祿親王與太后一死,如今的朝堂,已經是皇帝的天下。
其實趙雲衢也想不明白,皇帝為何不早早的立下太子,畢竟他膝下如今只有兩個皇子,皇帝年事已高,子嗣單薄,誰知道將來還能不能生?
早些立太子,將來這太子上位也安穩一些。
難道在皇帝的眼中,江山社稷,父子親情,都不如他自己大權在握來得實在,所以才一直拖着不肯嗎?
趙雲安很快也想通了:「也好,正好我在家多陪陪娘。」
「你能想通就最好。」
趙雲衢嘆氣道:「古有甘羅拜相,可年少有才者,才更應該謙遜收斂,否則便成了出頭的椽子先爛。」
「安兒,你要記住,人生在世不可爭一日之長短,須看一世之長。」
趙雲安靠在他肩頭,笑道:「大哥不必擔心,道理我都知道的。」
「不就是等幾年,等大伙兒都忘得差不多了嗎,弟弟從小就憊懶,樂得如此。」
說完這話,趙雲安嚴肅了神情,盯着大哥道:「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
見他面色嚴肅,趙雲衢也擰起眉頭,莊嚴以對:「你說。」
趙雲安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過年我就十三了,你還捏我的臉覺得合適嗎?」
趙雲衢愣是沒崩住,撲哧一笑:「誰讓你小臉肉嘟嘟的,手感極佳。」
趙雲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最近他抽條,人看着也瘦了不少,偏偏臉上的奶膘一直沒下去,硬生生破壞了成長的氣息,依舊帶着幾分孩子氣。
「瑾兒不是更胖更好捏?憑什麼只捏我?」
趙雲衢卻理直氣壯道:「瑾兒還小,臉皮太嫩了,捏了就會紅,你就不一樣了。」
「我家七弟臉皮多厚,那是從小練就出來的,現在再不捏過兩年就沒了。」
說著又開始動手動腳:「來來來,讓大哥哥再感受一下。」
趙雲安差點把白眼翻上天:「大哥哥,你要再這樣,咱倆就沒法做兄弟了。」
「做父子也成。」趙雲衢哈哈笑道。
反正他比七弟大了十歲,是把他當做半個兒子養大的。
趙雲安鼓起臉頰生悶氣。
趙雲衢便摟住他安慰:「七弟你看,我捏你,你捏瑾兒,我都把兒子送給你玩了,可不能因為這些小事跟大哥哥生分了。」
「來,再讓哥哥捏一下,回頭讓瑾兒還。」
趙雲安也憋不住直笑:「真該讓瑾兒看看你現在的嘴臉,嘖嘖,連兒子都坑。」
他家小瑾兒多好,多乖,仰望着自家父親,可惜在他眼中高大威武,嚴肅端方的親爹,這會兒直接把兒子賣了。
可憐小瑾兒還在幫忙數錢。
笑鬧的聲音傳出去,趙老夫人在後頭的馬車上聽了,心底也高興:「難得兄弟幾個感情都好,這是被人家求都求不來的。」
難免又想到趙雲昇,嘆了一句:「只盼昇兒能想開一些,懂得不爭才是爭的道理。」
張嬤嬤說了句實在話:「老夫人不必擔心,二少爺就算想爭,哪裏又爭得過,等大一些便好了。」
「希望如此吧。」
趙雲昇不是劉氏的親兒子,卻是她的親孫子,趙老夫人偏愛趙雲衢和趙雲安,可對剩下的孫子孫女都是有感情的。
另一輛馬車裏,劉氏可謂是吐氣揚眉。
永昌伯府的爵位一直是壓在她心頭的一樁大事兒,如今得償所願,真是恨不得大笑三聲。
一上車,她就拉着盧氏的手說:「如今可好了,衢兒成了世子,將來就是伯爺,以後也不需要那麼累。」
盧氏倒是了解趙雲衢,知曉他並不會因為世子之位就停下腳步。
「確實是大喜事兒,等聖上下了旨意,咱們也該好好慶賀。」她也不想掃了劉氏的興緻。
劉氏聽了果然連連點頭:「正該如此。」
有了這世子之位,劉氏腰不酸,頭不疼,連帶着第二天進宮朝拜都精神抖擻,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過年發喜錢的時候,劉氏更是難得的大方,整個永昌伯府的下人都得了雙倍的月錢。
要不是趙雲衢勸着,劉氏甚至想大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好讓整個京城都知道這樁好事兒。
就像趙雲衢推測的那般,朝堂迎來了一個詭異的平靜期,皇帝一言九鼎,二皇子與四皇子只能算小打小鬧。
朝堂上終於能鬆一口氣,就連奏請皇帝立太子的聲音都少了許多。
即使改了主意,今年不去參加秋闈,趙雲安也沒真敢偷懶,學習這件事不進則退,他可不想到了兩年之後,自己看見卷子兩眼發空。
不過既然沒那麼趕時間,趙雲安也不想將自己一天的時間塞得太滿,學習和生活兩不誤,還得抽出空來陪親娘。
金氏對此很是高興,每日想着法子給他做好吃的,硬生生讓抽條長高中的趙雲安不瘦反倒是胖了一些。
相比起來,趙雲昇可謂真的是寒窗苦讀,偶爾見一次,趙雲安覺得他皮膚都變白了。
隨着大嫂盧氏和二嫂小劉氏陸續懷孕,兩人的月份都差不多,可以預見人丁單薄的永昌伯府,即將在不遠的未來變得人丁興旺。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七月,永昌伯府發生最大的事情,還是沈盼晴終於生下了趙雲平的嫡長子趙謙。
如今才剛滿一個月,是個粉粉糯糯的小糰子。
趙雲安很是喜歡,每日都要去小侄子屋子裏轉轉,逗弄一番孩子,每次都要弄哭了才逃走。
最後還是新上任的親爹趙雲平忍不住,追到椒蘭院將他狠狠揉搓了一頓,讓他知道被人玩的滋味,這才罷休。
趙雲安不得不收斂一些,畢竟弄哭了兒子,會迎來老子。
趙雲昇再一次踏上了前往雲州的大船。
出發之前,他拉着小劉氏的手保證:「此次我定會高中歸來,娘子,你等着我。」
小劉氏溫柔一笑:「夫君才華過人,我是知道的,不過在妾身心底,只盼着夫君身體健康,平平安安,這就比什麼都強。」
她肚子微微鼓起,一邊收拾東西,臉上一直帶着嬌柔的笑容:「夫君一個人前往雲州,身邊也沒個相互照顧的人,妾身總覺得掛着心。」
趙雲昇卻說:「得虧小七不去,他從小得陛下青眼,若是去了,這一次解元內定就是他的,我還有什麼可爭的。」
他一心一意覺得,若是再被弟弟壓下去,那面子裏子都沒了。
但只要趙雲安不在,那他就有一爭之力。
小劉氏心底嘆氣,也羨慕趙雲安的好運氣,明明從小沒有父親,但從老夫人到伯爺伯夫人都因這個更加憐惜他,倒是比二叔活着還要好。
從小備受寵愛,還有個嫁妝豐厚的親娘,這些年別人送的禮,聖上的賞賜加起來,都夠他花用一輩子。
也難怪小叔子手頭那麼送,小劉氏心底羨慕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她摸了摸肚子,當務之急還是先給夫君生一個兒子,若是沒有兒子,她籌謀再多也無濟於事,將來還不知道便宜了誰。
不得不說,夫妻兩個感情這般好,跟他們三觀高度一致,想法接近也無不關係。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那妾身就提前祝夫君能夠高中,他日青雲直上。」
說著還拉過小妤兒:「家裏有我,夫君只管放心,我跟妤兒都會在家等着你歸來。」
趙妤雖是親女兒,但趙雲昇對女兒並不看重,平日裏忙着讀書也甚少關注,父女感情還不如趙妤與趙雲安親近。
她這會兒只咬着手看着他,糯糯道:「我等着爹爹。」
「夫君,我定會日日念經,祈求夫君萬事順利。」
趙雲昇最愛她這幅模樣,心底再一次感嘆娶到了賢妻,既不像大嫂那麼市儈精明,也不像老三家的粗俗蠻橫。
唯一可惜的是,老大老三都有了嫡長子,他卻只有一個女兒,幸虧小劉氏又懷上了,趙雲昇期盼着這一次是兒子。
將來他定會好好培養,讓兒子比那幾個都出類拔萃。
「我定不會辜負你。」
說著還特意摸了摸小劉氏的肚子:「你也別太辛苦,多照顧着自己一些。」
等出門的時候,趙雲衢趙雲平忙於公務,不可能因為兄弟回鄉趕考就特意請假。
趙雲安倒是很樂意送他去碼頭。
他騎着馬,跟着車隊一路到了碼頭,還親自幫忙提了行禮。
趙雲昇瞧着,心底又覺得這七弟也不算太討厭,至少是把他當做親哥哥對待的。
上船之前,趙雲昇拍了拍他的肩頭:「七弟,往後我不在府中,你也要記得日日苦讀,不可荒廢了學業。」
「偶爾跟瑾兒妤兒兩個玩玩也行,但切忌玩物喪志。」
趙雲安笑嘻嘻點頭:「是,弟弟謹遵教誨。」
趙雲昇於是滿意了,轉身上了船。
趙雲安站在碼頭上揮手,一直送別了行船才上馬回去。
常順不解的問:「少爺,二少爺總是說教,您心底也不高興聽,為何還要上趕着送他?」
就算是大少爺和三少爺,也很少在七少爺面前擺哥哥的譜兒,反倒是這二少爺……
趙雲安笑着說:「二哥心是好的。」
雖說不如跟大哥三哥那麼親近,但趙雲昇也沒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一個當弟弟的,也應該拿出對哥哥的尊敬來。
常順不太明白。
趙雲安也解釋不清,總不能說一家子四個兄弟,就趙雲昇是庶出,在家中也沒啥地位,不受關注,如果他這個當弟弟的也不當一回事兒,趙雲昇更容易心理失衡。
所以能做到的,趙雲安還是不介意多做一些,就當是疼小妤兒了。
送走了趙雲昇,趙雲安索性在城外溜達了一圈,回去的時候還專程跑了趟點芳齋,分別買了趙老夫人與金氏愛吃的茯苓糕、荷花酥。
回了永昌伯府,趙雲安先去了一趟趙老夫人的院子,喝了一杯茶,將茯苓糕留下了才走。
趙老夫人嘗着茯苓糕的味道,忍不住誇道:「茯苓糕還是點芳齋的最好吃。」
張嬤嬤笑道:「可不是,賣得也好,平日裏都買不到,估摸是七少爺提前打了招呼,這才能買回來的。」
「安兒向來是孝順的。」
趙老夫人吃得高興,又想起來:「方才瞧着他衣裳又短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缺,多給他做幾身。」
「二夫人那邊也這麼說,偏七少爺說不必浪費。」
趙老夫人皺眉:「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虧待自己,以後怕是會吃虧。」
金氏這會兒吃着荷花酥,嘴裏頭也在念叨兒子呢:「你看看自己,好歹也是伯府的少爺,哪裏要你去省那一塊兩塊的料子,衣服短了還不捨得扔。」
「娘,這衣裳不還好好的,哪兒短了。」
趙雲安坐下來陪着她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確實是都還合身。
從去年開始,趙雲安就飛快的長個兒,短短一年的時間,愣是竄高了許多,如今往趙雲衢身邊一站,兩個人身量已經差不多了。
趙雲安有信心自己加把勁,馬上就更趕超大哥,直追三哥。
金氏心疼兒子,好吃好喝的一個勁往他肚子裏頭塞,滋補湯藥也沒停過,趙雲安吃得紅光滿面,連帶着身邊的馬貴常順也一塊兒受益。
他身上的衣裳是新做的,剛上身不到兩個月,完全不需要重做。
金氏卻指着他腿腳說:「你瞧瞧,坐下來便壓不住鞋面了。」
趙雲安無語,踢了踢腳背道:「這樣更方便,太長了容易臟。」
「又不要你去洗。」
金氏直搖頭,也不知道兒子哪兒來的習慣,在家不喜歡丫鬟伺候,樣樣都說自己來,平時除了好一口吃的,穿的用的也不講究。
「你啊,總有說不完的理由,左右還不是嫌麻煩。」
「也不看看府裏頭的小姐姑娘們,若是能做一身新衣裳,她們可都高興着呢。」
金氏再一次念叨起來。
知道的,曉得他也是伯府少爺,金尊玉貴的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兒來的糙漢子。
趙雲安也不跟她爭,笑着說道:「陛下儉樸,我這不是追隨聖人嗎。」
「再者,省下幾塊銀子,給我娘換糕點吃,我心底更高興。」
金氏被逗笑了:「就知道糊弄你娘,什麼時候少了你花用了。」
但轉過身,又拿出一疊小額的銀票來塞給他:「拿去花,出門在外大方一些。」
一副生怕兒子沒錢花的架勢。
趙雲安心安理得的收下,至於花銷,他吃的用的伯府都準備的,難得一次出門交友也花用有限,基本都是直接進小金庫。
也幸虧他有成年人的思維,不然仗着金氏這麼寵孩子都得養成紈絝子弟。
念叨夠了,金氏也誇點芳齋的點心好吃:「府裏頭廚娘也會做荷花酥,但每次都不對味,還是點芳齋的最好。」
翠玉在旁打趣:「怪道人家能靠這個做生意掙錢。」
金氏又笑:「得虧我兒子有孝心,這才能時時吃上這一口。」
趙雲安笑道:「只要娘想吃,我日日都去買。」
金氏被哄得高興了,見他買的多,又吩咐翠玉:「你分一半,待會兒親自送去給白嬤嬤嘗嘗。」
趙雲安這才注意到白嬤嬤不在,問了句:「嬤嬤怎麼了?」
「年紀大了,總有不自在的時候。」當年說好了要幫白嬤嬤養老,金氏與她相處的也極好,如今雖說白嬤嬤年紀大了,當不了差,但金氏也總想着她。
趙雲安便道:「那我待會兒一塊兒過去看看。」
金氏滿意的點了點頭:「應該的,白嬤嬤是你爹的奶娘,要不是為看護你這皮猴子,早些年就在莊子上享福了。」
說定了這事兒,方才在院子裏玩耍的棉花聞着味兒,跑進來哈赤哈赤的想要吃的。
趙雲安一把摟住它摸了摸:「這你可吃不了。」
棉花不樂意,掙脫開直接去舔地上的碎屑。
趙雲安不得不拽住它,棉花脾氣倒是也好,蹲在他懷裏頭一個勁的舔嘴巴。
摸着棉花依舊順滑的皮毛,趙雲安卻忽然想到貓狗的壽命不如人類,大金貓與棉花已經七歲,雖然養得好,但也不知道能再陪着他幾年。
金氏最了解兒子,一看便問:「這是怎麼了?」
趙雲安捏了捏棉花的腳掌,也笑自己杞人憂天。
「沒什麼,只是想到好久沒去舅舅家了。」
一提這話,金氏倒是說:「正要跟你說呢,明日你陪我回去一趟。」
「你表姐定親了。」
金嫣然比趙雲安大了不少,拖到現在才定親已經算晚了,金氏作為大姑奶奶,自然是要回去送添妝的。
「哎,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們都要成親生子了,這幾日聽大嫂說正在幫六姑娘相看,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家。」
相比起心思活絡,上躥下跳的四姑娘,劉氏對乖巧懂事,平日跟隱形人似的六姑娘,倒是還有幾分面子情分在。
不過趙月瑩的婚事真不好找,高不成低不就,劉氏怕別人說她苛責庶女,所以也不想把人胡亂的嫁了。
等到第二天,趙雲安果然陪着金氏回門了。
誰知這一趟回去,倒是惹出一樁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