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你想要我解釋什麼,異世界禪院家的子嗣。”
天元出現后,會議大殿裏的議論聲一波接一波地往上抬高,所有人都剋制不住地和周圍的人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
雖然心底很生氣,但是看到天元的模樣后,禪院鶴衣的老毛病又犯了:“原來這些年過去,你連自己腦袋的形狀都沒保住啊?”
五條悟用手指將鼻樑上的墨鏡往下勾了一點,一臉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傾身朝前:“好像個路樁子欸,不過,你這不是還有自我意識嘛。”
“為什麼只多眼睛,人類進化不需要多餘的手腳嗎?”夏油傑也有些疑惑。
托着下巴一直在看戲的家入硝子說:“也不能確定白袍下面沒有長出多餘的手和腳啊。”
眾人:......
這是在幹什麼???
夜蛾正道:...這種久違的心塞感,他們該不會是一屆的吧???
“你們那邊的同化也失敗了嗎。”天元篤定地說。
“哦,是啊。”禪院鶴衣語氣隨意地說,“所以後來淺淺地去問候了一下,你知道羂索的身份和目的吧。”
天元停頓了半秒:“是。羂索是自千年前就存在的詛咒師,也是本次操控了夏油傑屍體的詛咒師。發起襲擊封印五條悟,是為了讓人類進化,重新進入平安時代的盛世。”
天元的話直接將這次澀谷事變的性質蓋棺定論,和五條悟沒關係,的確只是因為一個躲在暗處的詛咒師一手謀划。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整個會議大殿都炸開了,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幾乎都要將會議大殿的天花板掀掉。
禪院鶴衣的眼神沉下來,包含了咒力的聲音在嘈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羂索一直在覬覦夏油傑的原因是什麼?”
【五條悟】插在口袋裏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大殿內的聲音慢慢平息下來,天元看着端坐於看台之上的夏油傑,沉默着。
“還不說?”五條悟挑起眉,“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死不了吧?”
隱約猜他們在澀谷里都做了些什麼的天元嘆息了一聲:“星漿體同化失敗,進化之後我的存在更偏向於咒靈,也就是說,我能夠成為咒靈操術的術式對象。”
“也因為進化,我的同化條件再不只局限於星漿體,而是所有人類。羂索想要促成我和人類同化達到他的目的,所以將目標放在了咒靈操術身上想要吸收我並加以操控。”
禪院鶴衣:“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明白羂索的打算,甚至早在星漿體事件之前,對吧?”
天元沒說話,他不確定這些異世界來的人到底都知道些什麼,不確定自己的回答會不會給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帶去麻煩。不過,或許他現在回答的這些就已經造成了足夠大的麻煩了。
“既然你不回答這個,那我們就換一個。”禪院鶴衣沒什麼感情的笑了一下,“你什麼時候知道羂索盜走了夏油傑的屍體的?總不可能是今天吧?就算是今天,也不可能是五條悟被封印之後才知道的吧?你即世界,世界即你,這句話我可記着呢。”
“是你自己說的,星漿體、六眼還有天元之間有着特殊的因果關係。和自己有關係的前兩者都出事的話,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會有事?五條悟就在東京高專,就在薨星宮的上面,但是你卻隻字未提。”
清楚一切,但是從未提醒過。
明明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避免今天的事情。
信息量爆炸的對話砸得會議大殿裏的眾人大腦宕機。
“換句話說——”五條悟語氣有些懶散地開口,“你才是最大的反派也沒錯嘛。”
“要不然我今天直接殺掉你算了?”禪院鶴衣的目光從天元身上移開,掃向會議大殿裏的其他人,“反正都是些拖後腿的東西。”
會議大殿裏再次陷入不安340;寂靜。
但是讓禪院鶴衣覺得非常可笑的是,在面對危險時,他們竟然第一時間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了五條悟,期盼他能做些什麼。
殺意在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但是藏在袖中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然後熟悉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結界還有用。”【五條悟】說。
五條悟捏捏禪院鶴衣的手心:“不用管他,累死活該。”
禪院鶴衣知道天元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死,結界術並不是個簡單的東西,輔助監督們之所以能夠使用那些簡易的結界術,全都是依靠天元的結界加強的。
外面的世界,在現在和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因為昨天澀谷里發生的事情誕生出源源不斷的詛咒。如果現在失去天元,【窗】的運行會在瞬間崩潰,咒術界會停擺,外面會再次亂起來。
或許是因為【五條悟】說話了,又或許是因為禪院鶴衣不再說話了,總之,會議大殿裏不安的氣氛正在慢慢散去。
天元到底還是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給【五條悟】提醒的事情:“先處理外面的事情吧。”
事情的起因已然明晰,天元從會議大殿內消失,中立的主持人再次開口時語氣裏帶上了一些疲憊:“那麼接下來關於受困民眾——”
......
會議結束后,忙碌了一整夜的學生們都被趕去了休息。如果那些爛橘子們連收尾的事情都做不好,大概就真的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原本這些補覺的人里應該還要包括禪院鶴衣的,但是她大概是被氣得狠了,腦子裏格外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換完衣服后便和同期們在一起商量回去之後的事情。
“這邊的羂索是解決掉了,但是我們那邊要怎麼找?”
聽到家入硝子的話,禪院鶴衣和五條悟紛紛轉頭看向夏油傑。
“只有用魚餌釣才會上鉤吧。”禪院鶴衣若有所思地說。
五條悟點頭:“要用什麼理由才能殺掉傑呢?”
夏油傑:......
“也不用什麼理由吧,你們任性起來不是什麼事都做得出嗎?”家入硝子隨口說。
五條悟嘖了一聲,表情十分感慨地樣子:“原來鶴衣在你心裏這麼任性嗎硝子?”
禪院鶴衣:???
“明明說的是你吧。還有啊,這不是任性可以形容的事情吧?!”
再任性也不會無緣無故殺自己十多年的好友啊!
“啊,那傑現在叛逃還來得及嗎?”五條悟扭頭。
“理由呢?”夏油傑心平氣和地說,“想殺了那兩個心智還停留在五歲,每天都在給我找事情的同期兼同事?”
“傑你想什麼呢。”禪院鶴衣一臉震驚,“這種事情不是比想要殺光非術師還要離譜嗎?”
“有一個理由,離譜又合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的家入硝子挑起眉毛。
“什麼?”
三個人紛紛看向她。
家入硝子意味深長的目光依次在禪院鶴衣、夏油傑、五條悟身上轉了一圈。
不知道從同期的腦電波里接收到什麼的三人——
“啊??”
“哈?!”
“我拒絕。”
“不是!”五條悟第一個跳起來,“這種理由怎麼可能合理啊?!”
禪院鶴衣想了一下說:“如果真要這樣的話...光殺一個沒用吧,我肯定殺兩個。”
“?”五條悟,“鶴衣你在說什麼啊?!”
禪院鶴衣眨了下眼睛:“情殺。”
情殺是最不講道理的事情,特別是發生在多年的好友之間。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了,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我知道啊,但是你會喜歡別人,還是傑,根本就不可能嘛!”
“欸?硝子的意思不是你背着我出軌傑嗎?”
“你腦子裏裝的什麼,不是我發現傑成為婚姻中的小三,然後把他殺了嗎?!”
夏油傑:......
夏油傑看向快笑死了的家入硝子,心累地嘆息:“什麼餿主意啊硝子。”
“但這個很合理啊,也是最容易讓人相信的。”家入硝子笑眯眯地說,“而且高專的時候不是還傳過轟轟烈烈的緋聞嗎?”
“那不是四角戀?還有你一份。”
“但我只是個醫生啊,肯定先解決能打架的。”
“啊?那這要改劇本嗎?”
“什麼劇本,我不同意!”
“不管什麼劇本,總之夏油都逃不過被情殺的下場,也不用多逼真?”
“所以我為什麼非要是被情殺?不能想點好的嗎?”
“其他的成本太高了吧,會把別人卷進來。”家入硝子理所當然地說。
夏油傑聞言更加心累了,他正要開口,就聽禪院鶴衣興緻勃勃舉起手。
“我知道了!”禪院鶴衣迎着三個人的目光語速飛快地說,“反正先打一架,傑失蹤,我回京都,悟留在東京。原因就讓其他人去猜啊,反正那些老橘子最喜歡腦補了,只要讓他們自己腦補出傑死亡的消息就好啦。”
“那屍體呢,總要給點線索吧?”五條悟倒是不擔心羂索不出來,對他來說咒靈操術這麼重要,只要聽到傑死亡的消息,絕對會來確認的。
“反正羂索又沒有六眼,放點血糊弄一下應該也可以?”
“等回去再說吧。”
“但是回去之後,還有一個問題。”禪院鶴衣突然說。
其他三人看過來:“怎麼?”
“天元。”禪院鶴衣緩緩念出這個名字,眼底全是漠然的冷意,“它說不定還瞞着我們更多的東西。根據這邊這個天元來推斷,它只要有心,至少能夠得知霓虹全境的消息。”
“之前沒有想殺它,第一是因為畢竟是我們造成了它的進化,第二是咒術界還要依靠它來運轉。但是就這邊來說,如果不是它故意隱瞞,也不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所以,我想打破它的結界,然後用天逆鉾給它一刀。”
五條悟沒什麼意見,只是說:“那得需要充足地準備才行,還需要再等一等。”
夏油傑想了想:“我覺得,在我們有生之年應該可以做到?”
新的秩序已經建立起來,只要將還在負隅頑抗的那幾名高層換掉,他們當年所想的第一步就已經徹底完成了。
“一輩子的目標就這麼定好了?”家入硝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挑起眉角看着自己的同期們笑了一下,“真沒想到你們這些問題兒童竟然會終身投入教育事業啊。”
***
高專地下的停屍間裏。
【家入硝子】用剪刀剪斷縫合線后,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緩緩拉了上去,徹底擋住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五條悟】伸着兩條長腿坐在靠牆的長椅上,被黑色眼罩束縛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想好要葬在哪裏了嗎?”
“就高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