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
要準備入場了,陪着五條悟一起站在花門后的家入硝子看着給他整理裙擺的助理退開后,深吸了口氣。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啊硝子?結婚的人是我欸。”
家入硝子:正是因為結婚的是你,才這麼大壓力啊!誰家新娘跟座山似的啊!
平心而論,五條悟身上的婚紗很合適。
因為是給身材高大的男性穿的婚紗,且並沒有打算戴假髮完全打扮成女性的模樣,所以設計師在上半身特意用了大量的直線條設計,然後用一層層輕軟如霧的白紗將下面的裙擺撐起恰到好處的弧度。
整條裙子除了剪裁的線條外,上面一絲裝飾也無,給人一種簡約又英朗的感覺。
只不過常年有體術訓練的人即使放鬆狀態下,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也消不去,於是設計師又用了一字領的落肩袖來平衡整體。
那明晰骨感的鎖骨和寬闊平直的肩膀都大喇喇露在外面,這才是家入硝子覺得眼睛痛的原因,畢竟肌肉猩猩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了!!!
麻了,這兩個人開心就好。
家入硝子抬頭看五條悟,和他確認:“不用給你提裙擺是吧?”
“又不重,而且有無下限呢,不會掛到哪裏的。”
“嗯。”
***
儀式正式開始前一分鐘,‘新郎’帶着伴郎按照流程出現在了主場中。
原本就有些安靜的草坪里,在看清來人後,瞬間靜得只剩下海風吹拂花朵的聲音了。
眾人:??????
那是鶴衣吧???她為什麼在這裏???還穿的西裝?!!
意識到什麼的五條信輝已經覺得自己需要吸氧了——
悟呢?!!
最後的等待時間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
位於森林旁的樂團在時間跳到12點07分的那一瞬間,奏響了被選定為這場婚禮的進行曲。
事先安裝了機關的花牆徐徐往兩邊拉開,聽到動靜的賓客們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身潔白的‘新娘’。
很難說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你知道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新娘’,可好像因為他是五條悟,一切看起來又很合理。
但是!
理智和感性在這一刻完全分道揚鑣。
理智的小人在說:慌什麼?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做出這種事情來,不是很正常嗎?
感性的小人一臉痛苦面具: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在這裏?救救我救救我。
不管觀禮的賓客們正在進行怎麼樣的天人交戰,那剪裁讓人驚艷的大裙擺已經如流水般滑過如茵的草地,像一捧雲,又像一泓月光似的從他們身旁靜靜滑過了。
那雙被輕紗遮擋的藍眼睛是身上唯一的色彩,也是禪院鶴衣眼中現在唯一的色彩。
她微笑地看着向自己大步而來的人,慢慢朝他伸出手。
五條悟伸手搭上禪院鶴衣的掌心,禪院鶴衣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很好看欸,悟。”
“你也超帥的嘛鶴衣,嗯...還長高了一點?”
“你要是敢現在又說我矮,會被揍的哦。”
從看到五條悟后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夏油傑在兩個人閑聊似的談話中回過神來,小聲地清了清嗓子。
落在後面的家入硝子仗着自己背對後面的賓客,一邊走去自己的位置,一邊用氣音提醒說:“別聊了,結婚呢!”
“哦。”禪院鶴衣應了一聲,在腦海中思索流程,“下一步是吻新娘是吧?”
這場婚禮沒有主持人、也沒有證婚人,一切都在隨着那兩人的心意進行。
想到哪裏是哪裏的禪院鶴衣調整了一下位置,和五條悟面對面站立時放開他的手去掀頭紗。
禪院鶴衣和五條悟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即使現在墊了增高鞋墊再加上五條悟的配合,在海風吹拂的海崖上也很難完美做到一次就掀開頭紗。
總不能還要用咒力吧?
天光和海色渾然相融的海崖上,捏在指尖的白紗被海風吹出層層漣漪。禪院鶴衣看着那雙一直看着自己的藍眼睛,心頭一動。
如霧氣般的輕紗被用力往上掀起,但卻不是翻折着往後掀開,而是將禪院鶴衣一起籠罩了進去。
在掀開頭紗時趁機鑽進去的禪院鶴衣,笑盈盈地踮起腳去親吻自己的伴侶。
唇角含笑的五條悟配合著禪院鶴衣的動作,抬起一隻手撫上她的下頜,垂首加深了親吻。
一切的動作都如行雲流水那般自然,明明是臨時起意,但是默契地卻好像事先演練過了成千上百次一樣。
“無論快樂還是憂愁、健康還是疾病、順遂還是挫折,我都會愛你,永遠愛你。”
既然是婚禮,那當然少不了結婚誓詞。禪院鶴衣想過很多的話,但最後兜兜轉轉還是覺得最普遍、最多人用的誓詞最真誠。
因為這聽起來最平凡的誓詞,卻是最難做到的。
輕輕抵着禪院鶴衣額頭的五條悟,看着那雙明凈如湖的眼眸,不自覺地彎起眼睛:“我愛你,過去、現在、還有將來。”
坐在下方草坪中觀禮的賓客們,直到兩名新人結束親吻重新交換了戒指后,都還沒能完全回過神來。
甚爾:......
鶴衣能在自己的婚禮上做出這麼讓人胃疼的事情,怎麼想都跟五條悟脫不開關係吧?!!
***
儀式結束了,已經坐在餐桌旁開始用餐的禪院光子感覺自己還在夢遊。其實不止是她,其他事先不知情的人大多也是現在這種感覺。
旁邊的加茂由紀神遊天外的用刀叉切着盤子裏的牛排,口中喃喃:“不愧是那兩位大人呢...”
禪院善次郎也機械性地端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悟大人對鶴衣大人絕對是真愛啊。”
自詡為禪院鶴衣左膀右臂的禪院直哉雖然心底的震驚也還沒有散去,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和其他人一樣。
於是,金髮少年驕傲地抬起下巴,吊起那雙狐狸眼:“古板守舊的婚禮有什麼意思,像鶴衣和悟君這種打破偏見的婚禮才是新時代的我們應該學習的!”
聽到這話的七海建人:......
創新可以,但不要創死人啊!哪個正經人會做這種事情啊?!
“我覺得直哉說得對啊。”灰原雄臉上的笑容明亮又憧憬,“鶴衣前輩和悟前輩,一定很愛對方吧。跳出世人的眼光,不受拘束地做自己,這是很值得我們學習的精神啊。”
家入硝子&夏油傑&庵歌姬:???
這個大可不必啊灰原!
其他學生:???
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
隱約聽到這邊在說什麼的禪院惠疑惑地抬頭看向身邊的媽媽,用眼神詢問:是這樣的嗎?
和紗看到兒子的目光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摸摸他的腦袋:“只要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婚禮都可以。”
聽到妻子的話,甚爾不禁去看面露思索的兒子,然後抬手摸了摸下巴——
如果他兒子以後也在婚禮上穿婚紗的話,還是讓鶴衣去給他當家長吧。
將這些小輩們的對話盡收耳朵的加茂家主,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淡定得好像什麼都沒聽到的禪院直毘人,再看看已經一臉麻木的五條信輝,最後心底竟然冒出一些詭異的幸災樂禍——
有時候,有個實力強大的繼承人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
換了衣服的禪院鶴衣和五條悟重新回到了婚禮的用餐區。
雖然時間是冬季,但是沖繩這邊的氣溫也有20多度,並且天空中還有晴朗的太陽。是以,只穿了一件白色抹胸禮服的禪院鶴衣並不覺得冷。
換了衣服的禪院鶴衣並沒有重新做髮型,造型師只是將原本梳得整齊的馬尾辮扯得鬆散,然後又編進一條穿了珍珠的絲帶,頓時就從英氣利落的感覺變得溫柔婉約起來。
五條悟也沒有再作妖,換成了正常的西裝,讓再次看到他們的眾人都隱約鬆了口氣。
大約是他們的表情太過明顯,五條悟在位置上坐下后不禁挑起眉:“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特別是歌姬你,為什麼一副得救了的模樣?”
今天畢竟是五條悟結婚的日子,庵歌姬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你自己心裏點沒數嗎?”
不過也只僅限於保持微笑了。
“我?”五條悟想了一下,然後嘖了一聲,進行毫無道理且十分不要臉的發言,“難道是因為我穿裙子比你還好看,覺得自卑了,所以現在換回來后,又可以重拾信心?”
庵歌姬:?
“你這是什麼垃圾發言啊?!”
“難道不是嗎,就我的臉來說穿什麼都比你好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說完,五條悟還很公平地找人求證,“對吧鶴衣。”
禪院鶴衣還沒來得及說話,庵歌姬就搶答了:“鶴衣對你的濾鏡十萬八千米厚,她的回答不作數,要問其他人!”
“哦。”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拉長語調,單手抵在桌上托着下巴看向冥冥,“你覺得呢,冥小姐?”
正用他們的吵鬧聲下飯的冥冥停下進食的動作,緩緩抬起眼,也不知道她在五條悟臉上看出了什麼,臉上揚起慵懶的笑容,曼聲說:“的確是少見的好看。”
庵歌姬頓了一下,然後倏地扭頭,眼睛都睜圓了:“冥冥!這種話你都能說得出口,錢這麼萬能的嗎?!”
“噗。”五條悟毫不客氣地笑了一聲,“所以說,三比一了欸歌姬,你還要問誰嗎?傑還是硝子?”
冥冥的金錢主義至上大家都清楚,她這麼爽快地說出五條悟想聽的答案,歌姬不用證據都知道五條悟肯定拿錢收買人了。
“你這是作弊!”
“那你也可以讓冥小姐改答案嘛。”
“...沒錢!”
婚禮的午餐是半自助的形式,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禪院光子大膽地湊到禪院鶴衣身邊,說想和他們合照。
禪院鶴衣欣然應允。
有禪院光子開了頭,其他的學生也都三三兩兩的擠過來,說要拍照。
然後,今天辦婚禮的新人成為了島上熱門的打卡景點。
傍晚時分,最後一批留在島上打沙灘排球、開摩托艇的高專生們也都離島返回了附近的酒店。雇傭的工作人員們開始全面打掃島上的衛生,不過那些婚禮造景還留着,要等禪院鶴衣他們離島后才會開始拆除。
“感覺一下子好安靜啊。”回到房間休息的禪院鶴衣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忽然說。
不止是那些受邀來的高專生們都離開了,甚爾一家和夏油傑他們也都離島了。不過都沒有返回東京,而是也住進了外面的酒店。
難得出來玩,又有人包了所有的開銷,笨蛋才着急回去。
“嗯。”
蹲在衣帽間那邊五條悟不知道在做什麼,隱約聽到拉鏈聲的禪院鶴衣好奇地抬頭:“你找什麼呢?”
“當然是,新婚禮物啦~”
說著,五條悟拿着一個什麼東西站起來身來,禪院鶴衣看到他手中的盒子時,眼角抽搐了一下,冷靜地問:“什麼東西?”
“鶴衣可以自己打開看~”五條悟抬起一條腿跪坐到床邊,把手中的東西遞給禪院鶴衣,語氣期待地看着她。
盒子並沒有很大——還不到上回裝女僕裝那個盒子的一半,也沒有很深。
禪院鶴衣拿在手中掂了一下,感覺裏面是很輕的東西。
她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盒子,而是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五條悟:“新婚禮物這種東西,都是要交換的,你知道的吧?”
翹起唇角的五條悟彎下腰,手掌撐在床上垂頭親了親禪院鶴衣的唇,輕輕地說:“按照上一回的願望那樣嗎?”
“對。”
聽到禪院鶴衣毫不遲疑的回答,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你別耍賴生氣就行。”
做足準備的禪院鶴衣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超有信心地說:“我才不會生氣。這次換我先!”
“可以哦~”
***
晚上的時候,藏在鬱金香花牆裏的燈泡和掛在森林中做路引的裝飾燈串全都亮了起來,朦朧的光線氤氤氳氳,將靜謐的島嶼襯得猶如夢幻的童話世界一般。
牽着禪院鶴衣的五條悟在被帶着在島上轉了小半圈后,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在腦海中將剛剛走過的路線畫出來,捏了一下禪院鶴衣的手心說:“島上有圖案嗎?”
“是啊。”禪院鶴衣笑眯眯地點頭。
得到回答,五條悟在剎那間就帶着禪院鶴衣出現在了高空中。
天色已經完全入夜了,肖似鳥類的島嶼輪廓在夜色中不甚清晰,但是另外一個圖案卻在光影的勾勒中一目了然。
潔白的沙灘是尾巴,森林填補了它的身體,從森林和別墅一路延伸到婚禮主場的兩條花道剛好合成一隻尖尖側耳,沙灘和海崖之間的高度差勾描了它面部的輪廓。
是一隻貓咪的側影。
“當年悟變成貓的時候忘記拍照了!”禪院鶴衣說起這個時候只覺得可惜不已。
“貓而已,鶴衣想要隨時可以啊。”五條悟將目光從海島上收回來,信心滿滿地說。
眼底露出一些驚訝的禪院鶴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五條悟朝她歪了一下腦袋,被月色投上光暈的白色發梢從那雙瑩潤的藍眼睛前滑過:“喵~”
?!
見禪院鶴衣微微睜圓眼睛的怔愣模樣,五條悟又湊近她的臉頰蹭了一下,隨後探出一點舌尖像貓咪那樣輕輕舔舐過耳廓:“喵~?”
!!!
因為某隻貓的存心勾引,花了大力氣勾畫出來的小驚喜沒被看幾眼,就被可憐兮兮的放置了。
回到房間的禪院鶴衣打開五條悟下午給她的那個盒子時,裏面的東西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件綉了薔薇花的裸粉色薄紗弔帶,紗非常的柔軟輕薄,手放到下面還能清楚地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幾乎沒有什麼遮擋效果。然後盒子裏還有一條開着幾朵薔薇花的帶子。
禪院鶴衣:......
沉默了一瞬的禪院鶴衣淡定地放下盒子進去洗澡了——
今天必不可能是她輸!
***
五條悟對今天沒有任何猶豫和抗議的禪院鶴衣非常好奇。
“鶴衣,你不會躺平任嘲吧?”
“你覺得可能嗎?”洗完澡換過衣服的禪院鶴衣坐在五條悟身上親了他一下后,直起身子笑眯眯地說,“悟現在應該來看看我給你了準備什麼樣的新婚禮物吧?”
半躺在床上的五條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興緻勃勃地問道:“是什麼?”
禪院鶴衣把手伸進自己的影子裏摸了摸,隨後從裏面拿出了一把嶄新的封印繩。
五條悟看到她手中的東西后,雪白的眉毛高高挑起:“你這是要把我綁起來嗎?”
“對啊。”禪院鶴衣展開繩子,讓他看清上面的咒言,“我親手做的,悟期待嗎?”
五條悟從床上坐起來讓禪院鶴衣方便綁自己,語氣里聽起來全是興奮:“你為什麼好意思說我是個變態啊鶴衣。”
“因為你本來就是變態。”禪院鶴衣拿着封印繩看着面前毫無危機感的五條悟想了想,隨後從他身上下去跪坐到床上,“先綁腿。”
“嘖,難怪你今天要過來這邊房子住。”五條悟又重新躺好,很配合地把腿伸直,“原來是準備很久了啊。”
禪院鶴衣和五條悟今晚住的是離婚禮主場最近的那幢法式別墅,房間裏配的是歐式古典的架子床,有四根床柱子的那種。
封印繩打成套索套進腳踝收緊后,剩下的部分被禪院鶴衣嚴嚴實實地綁到了角落的柱子上。
五條悟試着動了一下:“還給留了活動餘地啊,這麼貼心的嗎?”
“又不是綁一頭待宰的豬。”拿着其他的封印繩返回床頭準備綁五條悟手的禪院鶴衣沒好氣地說。
五條悟咧起嘴角看着她笑,沒有再說話。
雙手也被綁起來后,五條悟剛想問她要不要再加條繩子,六眼的視野里忽然出現了一抹奇怪的咒力。
兩條小指粗細的封印繩全都打好了死結后,禪院鶴衣又繼續伸手往影子裏拿出了一條普通繩子和一把咒具。
五條悟仰起腦袋,果然看到了那把眼熟的武器。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因為傷到了自己,所以印象特別深刻的——
天逆鉾!
“鶴衣。”五條悟的眼睛睜圓,語氣里冒出一些不可思議,“你真的準備得很充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謀殺親夫呢。”
那可是現在唯一已知的可以破除無下限傷到他的咒具,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拿來在床上玩了。
用繩子仔細將天逆鉾固定在五條悟小臂上,確定咒具當前的角度不管手臂怎麼掙扎都不會傷到他之後,禪院鶴衣收回目光,笑眯眯地伸手,動作十分輕佻地拍了拍五條悟的臉。
“好歹是出生起就被稱為會成長為現世最強的咒術師欸,我不認真點怎麼可以啦~!”
呈大字型被綁在床上的五條悟哼笑了一聲,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地愉快說:“所以,你接下來要對毫無還手之力的我做什麼呢~”
禪院鶴衣只有一個目的——
自己玩爽了就行,管他是個什麼情況呢!
但是第二天睡醒之後的禪院鶴衣覺得有點失策,她應該要把這個人的嘴巴一塊封起來才是!
不要臉又黏黏糊糊的撒嬌,殺傷力實在太大了,一個不注意就心軟,然後吃虧的是自己。
...嗯,雖然也不算上吃虧就是了。
看到她醒來后,坐在床邊的五條悟拿着已經解開的封印繩湊過來,語氣輕快地提出建議:“鶴衣要是喜歡這麼玩的話,我可以配合你哦,下次把手臂反剪綁起來怎麼樣?”
禪院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