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威逼利誘

龐昱在牡丹林內等了展昭許久，抬頭看看似乎已經來到了午時，除展昭以外歐陽春也在半個時辰之前借口離去。

不是吧，又把我撇下了！

其實歐陽春這麼做也是一番好意，他們作為當事人得知內幕無可厚非，就算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在這茫茫人海之中也難以找到。不過龐昱乃是官府中人，知道的過多，想要報復可一找一個準。

頗為無奈的回到東京城內，正巧碰到從開封府衙內出來的王朝馬漢二人。

「王朝，馬漢。你們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龐昱問道

「回侯爺的話，我們兄弟二人奉包大人的命，安排陳家村地保陳春住處。」

「原來如此，我隨你們二人同去。等下你們持我手書交給包大人。」

龐昱此時一副武人打扮，又滿身灰塵，只要不是遇到十分熟悉自己的人，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安樂侯。陳春是秦香蓮一案，現如今找到的唯一證人，龐昱怕陳世美會狗急跳牆殺害陳春，故而準備一同前往下榻的驛館。

這驛館可不是開封府的大牢，每天人來人往的，想要混入殺手輕而易舉。陳春此人不過是一普通百姓，一番威逼利誘之下絕不可能把持得住。可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就是死人，為著這麼一件事讓他賠上一條性命，龐昱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時間很快來到夜晚，明月懸空，正打算休息的陳春房門被人一腳從外面踢開。走進來一位藏頭露尾的黑衣人，開口說道：

「別怕，你就是陳家村的地保陳春吧，我是駙馬府的人。」

「駙馬府？小老兒不認識什麼駙馬府的人啊。」陳春顫巍巍的說道

老百姓見官沒有不怯的，更何況這半夜三更來了這麼一位，任誰也得害怕啊！

黑衣人隨手丟了一袋東西在桌子上，發出了咚的一聲，看樣子分量不輕。陳春拿起來一看，這袋子中是滿滿的銀子。他哪見過這個啊，將錢袋放到自己懷裏，膽子也大了起來，站起來說道：

「這位大人，不知要小老兒做什麼？」

「呵，聰明。你來京城的目的我都知道，這些錢算是訂金。只要管好你的嘴，還有更多。但要是讓我知道你陽奉陰違，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黑衣人威脅道

「是嗎？那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龐昱帶着馬漢從屋外走了進來，眼神冷冽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剛想有所動作，哪知道龐昱更快，兩塊飛蝗石直接擊碎此人的膝蓋，迫使他跪在地上。馬漢上前摘下他的頭套，此人長得肥頭大耳，麵皮乾淨無比但透着一股十分不健康的白，龐昱越看此人越覺得奇怪。

「你是宮裏出來的人！馬漢，把他的下巴給我卸下來！」

龐昱轉身對已經嚇傻了的陳春說道：「等下我會安排你去開封府居住，這些錢都是你的，此間事了拿着它們返鄉好好過日子。但我希望你別欺騙我，我是當今太師之子，安樂侯龐昱，你騙了我，你也沒好果子吃。」

陳春被嚇得跪在地上，一直叩頭，連說不敢。

做紈絝也有做紈絝的好處，這要是讓包拯等人來做，很難達到現在的效果。龐昱和馬漢綁着這位駙馬府里出來的公公回到開封府，向包拯說明情況。

「看來這陳世美果真想要殺人滅口，可如今單憑陳春一人的供詞，本府很難定下陳世美的罪。」

「老黑，我要是能夠撬開今晚抓的那位公公的嘴呢？」龐昱看着在一旁沉思的包拯問道

「難！方才公孫先生已經檢查過此人的所有物品，可沒有能夠指認他是駙馬府出身的證明。」

斷案講究人證物證俱在，人證是因其隨時會翻供的特性所以是最不可信的證據。物證的效力雖高，可對手極為謹慎，殘留之物沒有一個是能夠定罪的。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秦香蓮一案可以在開封府正式立案開始着手審理。

龐昱此時恨不得自己能夠再想起一些有用的東西，可他連韓琪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日後那把他自刎過後留下來的刀了。

龐昱拍了拍頭猛然想到，「不對啊！老黑，當年陳世美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落榜舉子，哪有能力去更換自己的考籍呢？既然他和樂平公主是夫妻，我們可以從樂平公主身邊的人開始查！」

「不錯，此事本府也陷入了誤區，多虧侯爺機敏。這樣，由本府去查陳世美這條線，侯爺受累去查樂平公主。」

「如此也好。」

包拯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順的去請陳世美配合查案，龐昱則是皇親國戚去跟樂平公主這條線也不顯得唐突。二者結合真是一正一奇，配合起來可謂是相得益彰。

說是這麼說，這兩條線沒有一條好走的。駙馬府內的狀元陳世美現在可是頂着合肥白雲寺人的名號，那秦香蓮的丈夫陳世美是廬州府舒城縣人氏。

別看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戶籍問題，但就這個問題讓包拯和龐昱二人無可奈何。好不容易找來陳家村的地保陳春指認，可現在離能夠開始審案的日子還遠着那。要是保不住陳春這個人證，接下來哪怕是所有證據都找齊了都沒法審判陳世美。

除非包拯這能夠日審陽夜斷陰能，將估計墳頭草都三尺高了的合肥人陳世美喚來指認。

陳春住在開封府衙內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他現在可謂是進退兩難，出城回家就有人殺人滅口，不出城他也難活。估計只要是離了開封府衙，陳春就是有九條命也出不了京城。

龐昱此時也沒睡，自古以來獄不透風，要是不抓緊時機從抓的那位公公身上問出點線索，查樂平公主這條線幾乎可以說是海底撈針。

說干就干，跟包拯說了一聲之後帶着公孫策就來到了開封府的囚牢之中。

官斷十條路，九條人不知。想要問案，頭一條路就是打！這招很好用，但也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有些人天生軟骨頭，幾板子下去，問什麼說什麼。這位公公看起來可不是什麼硬骨頭的主。

「哎，你應該認得我是誰吧。小爺不是包拯，有的是手段炮製你。你要是配合，我保你一條命，你要是不配合，我會讓你想死都難！」龐昱惡狠狠的說道

「這位大人，小人無罪，您這是私設公堂，草菅人命！」

龐昱笑了笑，絲毫不在意此人的反應，伸手拿出了一把洗馬用的刷子，用手輕輕摸了摸上面的倒刺。饒有興趣的看他，兩隻眼睛幾乎將他看毛了。

「你也知道，小爺原來是個紈絝，特別喜歡你這種嘴硬的人。你說把你泡在熱水裏，再用這把刷子慢慢洗刷你的身體，直到你全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是不是特別有趣呢？」

莫說是這位公公，就是坐在一旁準備記錄的公孫策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洗馬的刷子可不是梳洗之刑用的鐵刷子，那是一把硬毛刷，又跑了熱水，上去一刷少說得一道血痕。

「哎呀，燒水也得點時間，正巧這有冷水，有毛巾，要不咱們先做個小遊戲吧。」龐昱繼續說道

「我說！侯爺問什麼我都說！」

這位公公也不是蠢人，龐昱之前所說的東西已經夠恐怖的了，這個遊戲要是玩上了，少說的丟半條命。自己不過是幕後主使的一個碎催，後面的人哪怕是犯了天大的罪過，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何必為此丟了一條性命呢？

龐昱與公孫策相視一笑，朗聲說道：

「你姓甚名誰，為何人做事，今晚來見陳春的目的是什麼？」

「奴才姓常，入宮之後大家都叫我小常子。受駙馬府魏公公的指使，來讓陳春不要亂說話。其他的奴才不知啊！還請侯爺饒命！」常公公一邊叩頭一邊大喊

「我若是讓你堂前指認，你可做得到？」龐昱問道

「做得到，做得到！只要侯爺饒奴才一條性命，您讓奴才做什麼都成！」

龐昱沒時間管常公公這種小人物，吩咐衙役給他換一間乾淨點的牢房，就帶着公孫策離開了。

由於天色太晚，龐昱也沒有選擇回府，在開封府衙內的一間客房就住下了。躺在床上依舊沒有睡意，思來想去如何在駙馬府的人身上找到更多的證據。

常公公口中的駙馬府魏公公，名喚魏明，乃是樂平公主的近人。想要動他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如果沒有確定性的證據，動了他就等於是打草驚蛇。不過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證，那就是廬州府舒城縣的縣令，卻不曾想到包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龐昱睡到臨近午時才起床洗漱，來到院子當中就看到秦香蓮正清理着院中的落葉。

「民婦秦香蓮拜見侯爺！」

「不必多禮！大嫂，最近在這府衙之內住的可習慣？」龐昱問道

「我們母子三人風餐露宿多日，能住上府衙內這麼好的房子已然是三生有幸。待日後秦香蓮找到我夫君陳世美定來拜謝二位大人。」

龐昱聽到秦香蓮的回答心中暗暗的搖了搖頭，心說：「哪怕是你找到陳世美，他也不會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