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道歉
楊進奸笑道：“不退兄，其實你正是此局是和是戰的關鍵人物。寧州方面說了，如果肯將你交出來，他們可以暫時退兵。”
李綱一拍桌案：“胡說八道！李存長那個混帳，要也是要我，與李不退何干？當初不立他為帝，是我力主，讓他對着我來吧！”
楊進說道：“丞相勿惱啊，寧州的軍隊十萬餘人，離京城越來越近，總得有個方法先將他們擋住才是。現在要錢無錢，要兵無兵，也沒有人肯帶軍抗敵，你說朝廷該怎麼辦？”
李不退呵呵道：“誰說無人肯帶兵？我願與李存長決一死戰！”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眾多武將頓時鬆了口氣。
朝廷原來確實準備出兵，並湊齊了三萬人馬，其中兩萬五千人由李不退率領，五千人由楊林率領。
此前，李存長的兵力不過四萬左右，沒承想短短几天時間，兵力增至十萬。
據探報，他的兵力還在源源不斷地增加。
太后和楊進馬上改變了主意，想拖一拖，把北疆的精銳調回來守衛京城。
這個主意，也得到了孫公公和楊林的大力支持。
他倆可不想跟着李不退，那個魔頭太可怕，搞不好來個先斬後奏，誰也救不了他們。
太后說道：“既然李不退願領兵出戰，兵部就負責調兵，戶部負責糧草軍餉，兩日內開拔，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當日。
丞相府內。
李不退嘆道：“丞相，兵已經調過來了，可惜……”
“都是些老弱病殘對不對？意料之中。”
“我去了軍營，聽說要去對抗李存長，竟無幾人響應，士氣低落到讓人心驚！我剛要訓話，一群士卒就圍上來叫苦，原來他們三個月都沒有發餉，現在吃的還都是糙糧，而且發了霉。”
“以這樣一支軍隊去打仗，就算你李不退勇冠三軍，也無能為力。此次出兵，凶多吉少，我雖為丞相，竟幫不上一點忙。都是我拖累了你！”
“恩師言重了。就算是戰至最後一卒，我決不會向後黨退讓一步。眼下最大的困難是戶部一兩銀子都不撥放，三萬士卒，隨時有嘩變的危險。”
銀子！沒有銀子，寸步難行，何況是要人家上戰場賣命。
“我手裏沒有銀兩，只剩下那座老宅。我命人馬上將那宅子賣掉，或可值幾千兩銀子。”
丞相老宅，曾經有多位巨商求購。
“丞相，不可！再說區區幾千兩銀子，也無濟於事。”
李綱來回走了幾步，毅然說道：“賣！若能賣五千兩，也可用來發放一些軍餉，總比沒有強。”仟韆仦哾
當下即吩咐道：“來人，告訴駝子，速速貼出賣房的告示，找到以前有意買進的商人，價高者得！”
“丞相！房子若賣掉，你可真就是一文不名了，將來退休之後，連個住處都沒有！”
李綱笑道：“咱師徒倆一樣，你不也是賣了房，救濟那些跟着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房就沒有房吧，天當被子地當床，哪裏都能躺。”
李不退本來就沒有什麼財產，多年征戰，還幾次遭遇牢獄之災，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不過，李不退光棍一個，反而讓后黨對他忌憚幾分。
丞相老宅的門房王駝子很快就貼出告示。
“丞相要賣老宅了？唉，他一家三代都在這裏住，我們再也當成不街鄰了！”
“丞相為何賣房？他雖然兩袖清風，但也不至於窮到要賣房的地步吧？”
賣房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四周街鄰。
劉全跑到小郎的房間，驚道：“小郎，知道不，咱們對面住的，原來是丞相！剛剛聽說他的宅子要賣掉。”
李綱的老宅要賣掉？小郎一時不明白這是為何。
“我去看一看熱鬧。”小郎說道。
到了李綱宅子前，已有幾人前來問價。
王駝子說道：“丞相老宅，是名居，五千兩起，價高者得，僅限兩日！”
不多時，已有多名富商到了。
“五千兩？價錢太高了，如果不是丞相的緣故，最多值一千兩。”
“是啊，丞相也太敢要價了，五千兩可以在永樂坊買一棟豪宅。”
看了半天，並沒有人報價。
小郎趁無人的時候，將王駝子拉到一邊：“王叔，丞相為何急着售房啊？”
王駝子盯着小郎：“你的聲音我很耳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小郎笑道：“都是街坊，當然見過。實不相瞞，我對丞相仰幕已久，這座宅子看來並不太好出手。只是，丞相為何要急於賣房呢？”
王駝子道：“你又不買，就不要問那麼多。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不是誰都能買得起。”
小郎說道：“五千兩沒有一個人報價，丞相這宅子估計賣不出去。如果王叔肯說說丞相賣房的原因，我倒不在乎價格高低。”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正好五千兩。
王駝子打量小郎一番，不像位普通平民，但也不是一身的珠光寶氣，真人不露相。
“好，實話告訴你。寧州的軍隊要打過來了，李不退大人自告奮勇領兵出戰，但是朝廷只出了三萬老弱病殘，要錢沒錢，要糧沒糧，仗根本沒法打。丞相賣房，是為了湊一部分軍費。”
五千兩銀子，杯水車薪啊。
小郎說道：“好，這五千兩銀子我先付與你。不過，你要將告示去掉，告知眾人，這房子不賣了，也不可以說賣給了我！”
王駝子心道，宅子賣得太快了吧，也不搞價，沒見過這樣做買賣的。
“你是何人，我須給你寫下一張字據！”
“暫且不用，可將銀票送到丞相那裏，宅子裏的一切物什，都不能變動，在正式過戶之前，此宅仍由丞相說了算。”
說罷，小郎便抽身離去。
兩天之內要出兵，沒錢只能出氣。
回到家裏，小郎讓劉全備上馬車……他騎上馬，直奔十兩上香粉鋪而去。
佟掌柜迎了小郎，盈盈說道：“楊公子，我正要派人找你，你卻自己來了，我們可謂是心有靈犀。”
小郎抱拳道：“佟掌柜，此次前來，我是專門向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