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家長的交流
上班的鬧鐘都響了,陸援還沒想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腦迴路如此異於常人的鳥。
不,雲嘉本來也不是人。
她就不需要跟人相比。
陸援還是覺得,自己得和雲嘉的同學熊苗——的家長交流一下經驗。
他也不是沒聽說過熊苗,評價無非是:名副其實的熊孩子,憨實到缺心眼子,固執難管教的樣子。
甚至還有個無底線包容的家長。
如果熊苗和誰打架,那一定不是熊苗的問題。
甚至遲憂有時候看見他家熊苗打不過,還會幫着打。
不過自從那天看見熊苗之後,陸援覺得那個小男生也不像是不服管教的樣子。
怎麼說都應該比自己家裏這個要好些吧?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雲嘉和陸援也能休息一會了。
雲嘉覺得自己這一周可不容易了。她上了兩天課,請了家長,最後還是又不上課了。
可是就算是不上課,她也得跟着去辦公室。
不過還好,就算是去教育督導局那邊,她也不用上課,好歹是暫時鬆了口氣。
陸援也覺得鬆了一口氣,他本來就是第一次養孩子,對於教育這點是真的一竅不通,好不容易有個學生家長可以交流,還得等到周末休假再聯繫。
只能說幸好遲憂就住在他們家樓上。
陸援住在一樓,遲憂家在六樓。
事實上,很多大妖都會選擇和貔貅住一起,如果這棟樓本身就屬於貔貅就更好了。
其實雲嘉自從搬到這邊住之後還沒怎麼串過門,她自己一隻鳥對環境又不熟悉,陸援也對她盯得嚴實,所以聽見熊苗就住在她家樓上的時候還着實是震驚了一把。
「還好吧,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白老師和齊老師也住這棟樓。」
雲嘉:瞳孔地震
陸援還想再逗逗她,於是繼續說:「許宣你還記得不?他和白素貞是兩口子,他家就在7樓,遲憂和熊苗住在六樓,齊林住在五樓。」
「那我覺得我還好啊,熊苗才是最慘的吧?他的樓上和樓下都是老師,被夾在中間才是不好受吧。」雲嘉認真地說。
陸援一想也是,熊苗要是犯了錯,那可真是在學校也不好過,躲家裏也是上下為難。
雲嘉敲開了熊苗家的門的時候還在慶幸,幸好在路上沒有遇見她的老師,不然的話她真的會不知道怎麼辦。
「你們來啦,快進來吧,直接進來就可以。」來開門的是熊苗。
「遲憂不在家裏嗎?我們約好的上午九點。」陸援有些疑惑。
「嗯,不過他應該馬上就回來了,昨天半夜醫院裏來了個半妖,受的傷挺嚴重的,他趕過去的時候挺着急的。不過他剛剛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現在在路上,應該馬上就能到家了。」
熊苗邀請他們倆坐着,給他們倒好水,端了盤零食。
「請問你是雲嘉的主人嗎?」
雲嘉一口熱水嗆在喉嚨管上。
陸援也捧着杯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說熊苗是故意的吧,那也不是,畢竟他自己和遲憂的關係在熊苗看來,就是寵物和主人的關係。
說不定他自己覺得自己的地位還要更低一點,比如自己是坐騎,連寵物都不算。
即使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覺得遲憂把熊苗當兒子養。
陸援看見雲嘉臉都憋紅了,清了清嗓子解釋:「不是,我們不是這種關係。」
熊苗臉色慢慢凝重起來,嘴角往下撇,一把就把雲嘉拉到一邊:「你是他的童養媳啊?這可是封建糟粕,他是不是威脅你了?還想老牛吃嫩草,我跟你講,現在人界都不會找比自己的年齡大很多的。」
雲嘉腦子轉的不快,熊苗這麼一大串直接砸過來,搞得雲嘉居然真的被他帶偏了。
「我還不知道他多少歲呢。」雲嘉憂愁起來。
熊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彷彿是老母親看見自己家裏的失足少女,連男方啥條件都不知道還在那非要嫁。
「我家主人四千多快五千歲了,就這樣,算老的吧?但是我前幾天才知道,你家老公比我家主人還大!」
「啊?我才十九歲,那這年齡差是不是太大了啊?」
雲嘉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雲嘉,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是夫妻?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你現在是我的被監護人。」
陸援站在雲嘉和熊苗兩個人身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讓這兩個缺心眼的再說下去,他的名聲是真的不用要了。
「噢對啊,我們不是你說的關係,我和陸先生也沒認識多久,而且還是多虧了陸先生幫我呢,不然我是上不了學,沒有資格留在人界的。」雲嘉如夢初醒,終於反應過來。
熊苗:尷尬
雲嘉:尷尬
陸援:無語
遲憂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排,沒一個人講話。
遲憂:迷惑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遲憂臉色還是難掩的疲憊,自己端了杯熱水慢慢喝。
「沒事,就是你家熊苗以為雲嘉是我的妻子。」
「嗯?不是嗎?我們小區的都這麼以為啊,連物業都知道了。」
陸援冷冷地看着遲憂。
「這麼看***什麼?又不是我家傳出去的。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承認?」
陸援:「我真的是佩服你們這些人張口就來的本事。」
「該不會不是吧?那你還主動讓一個成年女妖住你家?不像你啊。」
「能不說這件事嗎?本來從一開始就不是。」
遲憂靠在椅背上,敷衍應答,點了點頭就算同意了,兩隻手捧着杯子,神叨叨地慢慢喝水。
「對了,我們聊天的話,讓他們倆自己玩去吧,待在這裏沒事幹也無聊。」
遲憂反應過來兩個小的還在旁邊待着呢。
陸援不置可否,遲憂就直接讓熊苗帶雲嘉出門玩去了。
遲憂把杯子放下,兩隻手臂交叉在胸前。
「怎麼想的?真當女兒養了啊。白澤說的會是她嗎?」
陸援沉默。
只見遲憂瞬間出現在門口,一隻手貼在門上。
「你要不要看看山海界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還在這裏玩養女兒的遊戲?我本來和你們不是一起的,當初是白澤把我拉上了賊船,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的什麼你該不會忘了吧?」
「閉嘴吧,時間到沒到我自己知道,你不如想想這個月房租怎麼付給我。」
遲憂嗤笑一聲,正要推門,只見陸援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反手輕輕一甩,遲憂就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遲憂,我們這是公平交易,熊苗找到了,也已經活過來了,我這邊可算是仁至義盡吧?你不如看看你那邊進度怎麼樣。」
遲憂站起來,撣撣袖子,背着雙手踱步到陸援面前,「我這邊早就好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當年大戰的時候,我搭上了你們,誰知道勢不在你們這邊,我滿心以為共治指日可待,可最後呢?」
遲憂眸中隱約有淚光閃爍,語氣中卻又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人皇勝利的時候,熊苗無故倒下,我就隱約覺得天道眷顧的是人,我的族人死傷無數,活着的人悉數為奴,你們倒是退居山海界過得逍遙啊。」
陸援也有些怒氣:「過的逍遙?山海界從那時起就開始有靈力衰竭的徵兆,大勢所趨是你們人族,我們想活,錯了嗎?戰敗那天,山海界多少幼崽一夜夭折,現在恐怕又要重蹈花果山覆轍。」
「你不信我,總該相信白澤預言。」陸援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也沒有辦法,我早就和你們站在一起了,你們需要的時候就來找我吧。」
陸援走回沙發上坐着:「快了,應該就是今年。」
「你們都準備好了?」
陸援看了遲憂一眼:「有的東西不能太早準備,X組那邊會處理的。」
「所以引路人是她嗎?」
「誰?」
話題突然跳躍,陸援問完就反應過來遲憂說的是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確實是她。」
「噢,這樣啊,但是白澤也預言過,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你和她會有特別的關係,所以你打算髮展什麼關係?」
「少聊這些有的沒的,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
「我家熊崽子過的高興我就滿足了,我們肯定不會再分開,上不上學都無所謂。」
遲憂不以為意。
「雲嘉的事情需要瞞過人界那群人,我不想這段時間再出意外。」
「你說怎麼辦?」
「他們兩個都得順利通過這半年的考核,馮明明也會過來,我到時候坐在後面看着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