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馬匪!禍水東引
砰!
奔馳中的馬匹躲閃不及,前腿被攔下,馬頭重重地栽在地面,其背上的馬匪也被甩出。
三人中的老二老三,自空中勉力調轉身形,以背為盾摔落地面,雖說後背是人體中防禦力最強的部位,可強大的衝擊下,還是讓兩人嘴角滲血。
反觀為首壯漢,馬匹摔倒之際,竟踩踏馬背凌空借力,雙腳落地僅僅三步後退便卸去身上的慣性。
「上馬!」
壯漢心中憋屈恨不得手撕了楚安,可想到任務他不敢冒險,當即拉馬欲護着黃歸離去。
咻咻!
就在馬匹起身,其下絆馬繩沒了壓制竟泛起抖動,小臂粗的尖木從林中猛然竄出,目標直指馬匹。
「你做夢!!」
大刀自腰間拔出,壯漢想也不想便向著尖木砍去,若沒了馬匹,幾人定無法按時交差,依着寨中三位當家的脾氣,怕是生不如死。
半人高的大刀在其手中舞出了幾道殘影,四根尖木硬是沒能突破其防線,便被斬為兩半跌落地面。
可還沒等壯漢喘口氣,身後馬匹悲鳴聲傳來,扭頭一看,兩匹馬脖間各露着一把刀柄,不遠處的楚安作出一副投擲的動作。
「賤民!!你找死!!」
怒意徹底被點燃,就算活剝了此人也不能平復其火氣萬一。
「老三回寨子稟報,老二跟我一起拿下此人!」
三人分了兩路,見兩人襲來,楚安也是不懼,煉皮訣運轉肌膚泛起血紅,腳下泥土炸開,身形如蠻牛般衝出。
「殺!」
壯漢首當其衝兩柄大鎚悍然砸下。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內息訣運轉下,巨錘臨頭的瞬間好似慢放,楚安瞅准側邊雙拳如炮猛然轟出。
巨錘落地剎那,好似大地一晃,留印足有兩寸深。
「好精湛的技藝!」
揮錘再度上前,可壯漢的心中卻是泛起了凝重,重鎚下墜之際勢頭極猛,可來人卻能取巧卸去自己的力道,這份技藝就算他先前在軍中也不多見。
兩人交戰激起滿天塵土,旁邊老二卻急得滿頭大汗,莫說他受了傷,就平常面對這種戰鬥,他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如今只能盼着老大創造機會,他方能持刀加入,斃了那該死的賤民。
交手了幾個回合,壯漢也知憑力氣壓不住此人,索性棄了雙錘,用起了軍中的擒拿技。
突然的變招也是打了楚安一個猝不及防,眨眼間,他雙臂便被別住關節,兩人緊貼一起,用一種無聲的方式角着力氣。
「差不多了。」
低語在耳邊響起,壯漢猛地抬頭,楚安雙眼竟死死盯着遠去的老三。
「你們黑風寨吃肉總得給我們別的寨子留點湯喝!」
一聲莫名的大喊自其口中傳出,遠處的老三好似聽到了什麼,可想到任務也沒敢回頭,反倒甩動韁繩再快幾分,不一會便消失於視線中。
「老二快殺了他!」
受了傷的馬匪在這一聲催促下持刀便奔了過來。
此情楚安不見半點慌張,嘴角卻是掛上笑意,
「要是不近身,我還真不好拿下你二人。」
話音落下,壯漢心中的不安瘋狂瀰漫,視線能及,眼前之人嘴中竟鼓盪起猛烈的氣流,隨後音浪好似重拳猛然襲向耳膜。
「哈!!」
沛然氣流自楚安口中湧出,煉皮訣強化后的心肺咽喉讓其徹底舍了顧及,爆出的氣息,好似脫韁的猛獸衝擊着四周。
持刀的老二癱坐在地,而身後壯漢也不自覺鬆開雙手。
恢復行動的瞬間,楚安右手握拳,中指關節前突,全力轉身揮拳,砸在壯漢太陽穴。
力道順着神經侵入大腦,其面部充斥着不正常的血色,只是張了張嘴,壯碩的身形便一頭栽倒。
抬手打暈僅剩的老二,楚安稍作歇息便開始清理痕迹。
沒過多久,李德貴趕着幾頭黃牛出現,見三車黃歸與那昏迷的馬匪與幾具屍體,眼中驚駭怎麼也隱不去,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娃娃竟有這般武力,難怪周大量能派此人孤身前來。
「套牛拉走,過了這陣風頭,想辦法把這些黃歸賣到別的縣城。」
楚安的聲音將出神的李德貴喚回,恭聲應下后,這位老執事邊忙活邊慶幸,慶幸當日自己沒動殺人滅口的心思。
「人無橫財不肥,處理了這批黃歸不但新功法有着落,就連煉皮訣和內息訣也能晉級。」
藏好黃歸,楚安回了葯園,冷靜分析着眼下形式。
「逃走的馬匪把話帶回,黑風寨會把視線轉移到其餘盜匪身上,短時間應當無虞。」
「趁着這段時間,我必須踏入初力境!」
武道第一大境界為力境,一牛之力為初力境,二牛之力為巨力境,三牛之力為極力境。
如今煉皮訣大圓滿下的楚安已經逼近一牛之力,只需再將一門增長氣力的功法修至入門,便可踏入初力境!
自葯園西去有一險山名為孤鷹峰,其地形崎嶇易守難攻,過去還有人上山採藥打獵,可自從被馬匪佔下,周邊便再難見到人煙。
此刻,黑風寨內,大堂高位之處擺着三把交椅,廳內上百馬匪在三位當家面前大氣都不敢喘,而那唯一逃回的馬匪額頭死死抵在地面,不敢抬起分毫。
「探子回報,趕到的時候貨已經沒了,二弟,這件事你怎麼看,會不會跟李德貴有關?」
坐在當中的漢子長相平平無奇,開口卻無一人敢忽視。
右手側書生打扮的二當家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后給出答覆,
「能劫走黃歸,得有初力境的本事,我想不出李德貴在不向藥房求援的情況下,能搬來這等人物。」
「那這麼說,這件事是其餘山頭乾的。」
大當家語氣依舊平靜,可任誰都能聽出其話中的殺機。
「不管怎麼樣,出手碾死幾個匪窩,總歸沒壞處。」二當家起身上前,手中摺扇轉動,那跪地馬匪似察覺不對,抬頭的功夫脖頸竟浮出一道血線。
「既然如此,那便讓三弟帶人,讓周邊這些匪類流民長長教訓……」
七日之後,楚安壓着數十車黃歸去縣城復命。
牛車停在門口,不用招呼,便有一眾雜役上前搭手幫忙,而楚安也樂得清閑,邁步去了後院找周大量彙報。
對於李德貴夥同馬匪私吞黃歸的事,他自是按下不報,只將問題歸咎於些外在因素。
藥房下轄數百座葯園,周大量不會盯着一處不放,況且最近消停許久的黑風寨再次行動,如今這位沒心思計較這點細枝末節。
忙活半年依着藥房規定,楚安得了三天假期。
好不容易得空,楚安馬不停蹄趕往城東貧民窟,說來也是奇妙,他雖與前身父母沒照過面,可心中總是泛起思念。
「如今手頭有錢,也該將二老從貧民窟接出來。」
楚安腳下輕快,不多時便進了貧民區,髒亂的環境沒有引起其半點反感,反倒從心底生出一種回家的熟悉感。
「街頭老張頭的糖葫蘆,巷子裏於叔兩口子的餛飩攤,還有走到哪兒賣到哪兒的糖人……」
看着街邊熟悉的攤位,楚安腦海中不屬於他的記憶被漸漸喚醒。
順着街尾的小巷拐入,熟悉的木門出現在面前,矮小的院牆擋不住視線,楚安一眼便看到了往日夢境中的屋舍。
「大小也算個人物,如今真真的是衣錦還鄉了。」
此刻楚安內心在期待,期待爹娘知道自己當了藥房執事的反應,期待二老入住大房子的反應,期待這兩位最親近之人以自己為驕傲。
這種略顯幼稚的想法上次出現在楚安腦海已不知是多久之前了。
「是……小安嗎?」
隔壁院門打開,一婦人走出,帶着不確定語氣詢問。
「是我李嬸。」楚安抬手打招呼,「我不在這段時間,家裏多虧你幫襯了。」
面對楚安的熱情,婦人雙手不安地搓着縫着補丁的衣角,眼中有心疼也有糾結,片刻后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小安,你爹娘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