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暫告一段落
歐文回到校醫院的時間恰到好處。哈利剛從有求必應屋那邊過來，透過病房的窗戶，可以看到過去的兩人正利用時間轉換器消失在病床上。
“你去哪了？”兩人躡手躡腳地回到病房裏，哈利坐在自己的那張病床上問道。
“去見一個故人。”歐文神秘地笑了笑，抱起了趴在枕頭旁邊的墨勒忒，把臉頰埋進了柔軟而溫暖的絨毛里。
哈利盯了他一會兒，皺起眉來：“這個時間段……你該不會是去追貝拉特里克斯了吧？”
歐文抬起頭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這傢伙還挺敏銳的嘛，真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嗯，他也懶得糊弄就是了。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哈利頭疼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目光帶上了一絲無奈和譴責。他早該想到歐文這個暴脾氣會忍不住莽上去的，果然分院帽把這傢伙分進斯萊特林是瞎了眼。
這時候，龐弗雷女士走了進來，端走了他們病床前的食物，指着床頭柜上的睡眠藥水催促道：“快喝掉藥水，好好睡一覺吧。”
“呃……夫人，我用不着再睡了……”哈利抽了抽嘴角，暫且顧不上歐文了。他已經睡飽了，現在還有些餓。
“你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孩子，它會幫你們忘掉那些糟糕的事。”龐弗雷女士緊緊盯着兩人，直到看着他們各自喝光了藥水，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歐文好笑地跟一臉無奈的哈利對視了一眼，然後在藥水的作用下打了個哈欠，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墨勒忒懶懶地翻了個身，慢慢爬到歐文的胸口上，枕着他的脖子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兩人顯然沒能參加萬聖節前夕的宴會，也錯過了事情的後續。
好在還有另一個當事人可以為他們講述後來的事情。
布雷司垂頭喪氣地坐在他的病床上，一臉憂鬱地看着窗外的狂風暴雨，那雙總是帶着點兒玩世不恭的明亮眼眸也黯淡了下來。
“所以說，你真的好了？”哈利略微猶疑地問，半晌沒敢靠近他。昨天布雷司那副瘋狂模樣讓他有了點心理陰影。
“嗯，我已經清醒過來了……”布雷司沒精打采地說，頭髮絲都軟塌塌地搭拉着，“蜂蜜公爵的老闆對我用了奪魂咒，他被抓住后，教授們就讓他解開了對我的控制。”
“但那傢伙可不好過。教授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蜂蜜公爵的老闆弗魯姆先生是在離開霍格莫德村去取貨時遭遇了貝拉特里克斯，接着他就被念了奪魂咒。之後他就在為貝拉特里克斯做事，還幫她潛入了霍格莫德村……”
“攝魂怪什麼都沒有發現嗎？”哈利抱着肩膀重重地呼了口氣。
“別對它們抱什麼希望。攝魂怪都是瞎子，它們雖然能感知人的情緒和生命狀態，但最多分清楚有幾個人，別指望它們能分辨出誰是誰。”歐文慢條斯理地整理着領口，懶散地說，“況且它們只會在夜晚巡視霍格莫德村，只要在夜晚來臨前離開就不至於被它們發現。”
“那魔法部到底是派它們來幹什麼的？”哈利嘴角抽搐起來，萬分無語地說。
“唔，吃自助餐？”歐文仔細想了想。
哈利和布雷司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有這樣一個魔法部，感覺巫師界早晚要完
“總之，弗魯姆先生已經連夜被送去聖芒戈醫院了，他身上的奪魂咒可不好解除。”布雷司攤了攤手，“我是在店裏買東西時中的招，就在歐文你們離開蜂蜜公爵之後不久。那傢伙大概是聽到我說要給哈利帶糖果了……”
“我想你以後可以低調點了……”哈利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雖然後來受苦的是自己，但布雷司也落得了個半死不活的下場，總之兩人都挺慘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那麼多人，他唯獨就選中了我？”布雷司抓狂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歐文，表情頹喪而惱恨，“為什麼又是我？難道我看上去很容易被利用來對付朋友嗎？”
“你可以換一種思路，布雷司，或許你只是尤其倒霉呢？”歐文慢悠悠地說。
“……謝謝，我根本沒有被安慰到。”布雷司的表情難看得像是吞下了一整碗鼻涕蟲。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別想太多。”哈利安撫了一句。
三個人走出校醫院，剛進入禮堂，正吃着早飯的人們有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對他們投來了憂慮和好奇的目光。
嗡嗡的議論聲緊接着響起，在如有實質的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他們來到斯萊特林長桌旁坐定，迎來了朋友們滿含擔憂和關切的問詢。
三人不得不撿着一些能說的情況大體講了講，哪怕已經略去了一部分會嚇壞小朋友的可怕經歷，德拉科還是聽得臉色蒼白。達芙妮緊張兮兮地絞着手指，專註而嚴肅的表情像是在聽一個驚悚恐怖卻引人入勝的鬼故事。
“太酷了！”在聽到哈利和歐文總算驚險地逃出生天的時候，潘西激動地紅着臉捏緊了拳頭，但在瞥見德拉科那張白慘慘的小臉后瞬間變臉，表情驚恐地捂着心口夾着嗓子改口道：“好可怕……”
“不用怕，那個女人肯定不敢再來了。”德拉科小聲安慰道，聲音低得像是怕被什麼人聽見似的。潘西連連點頭，竭力壓制着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嘴角。
哈利和歐文表情異常同步地斜眼看着他們，達芙妮忍俊不禁地捂着嘴。布雷司還是有些心情低落，正咬牙切齒地用叉子捅着盤子裏的煎蛋，全身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中，就好像下一刻就要去跟敵人同歸於盡似的。
早餐結束后，他們三個又被叫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里。小天狼星和斯內普都在這兒，兩人站得離彼此遠遠的，臉上掛着如出一轍的嫌惡表情，麥格教授顯得有些無奈。
在一片祥和的氛圍里，麥格教授邀請所有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喝茶，像是拉家常一樣和藹地詢問了昨天那場意外事件的完整過程和種種細節，態度一改往日的嚴肅，慈祥地安慰和鼓勵着他們。
在斯內普深沉的目光注視之下，歐文三言兩語地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聲稱貝拉特里克斯在得知自己跟哈利互換了身體后就沒再動手，最後在教授們趕到前炸掉尖叫棚屋后就逃離了。
看了眼歐文理直氣壯、毫不心虛的模樣，哈利沒眼看地閉上了眼睛，垂着頭沒有拆他的台。
歐文的做法是明智的，因為只是受了點驚嚇，得知了消息的沙菲克夫婦沒有急吼吼地跑來學校逮人，只是給他寄了一封寫着關心和叮囑的信。或許他們也是習慣了歐文時不時會搞點事情考驗他們的心臟。
布雷司的母親扎比尼夫人則是一早趕到了霍格沃茨。她美艷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抹着眼淚摟着一臉不情願的布雷司親吻着他的臉頰，母子倆一塊兒離開了辦公室。
哈利有小天狼星噓寒問暖，兩人也很快告辭出去了，接着全程沉着臉一言不發的斯內普教授也走了。
歐文留在這裏繼續喝了會兒茶，跟麥格教授探討起變形術的話題來。他挺喜歡這間辦公室的，雖然空間不大卻暖烘烘的，杯中的紅茶有種特殊的迷人香氣，最重要的是懂事的貓狸子們也想安慰他。它們不再像往日那樣高冷，紛紛聚集在歐文身邊，給摸給抱抱。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歐文這才有些依依不捨地離開。麥格教授矜持地看着他出了門，其實她也有些捨不得，因為歐文在變形術上的出色表現勾起了她的教學慾望，隨口說出的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也讓他靈感大開。
歐文順着樓梯走到了一樓，正巧遇上了已經補好了妝的扎比尼夫人。布雷司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大概是躲得遠遠的了。
“啊，小歐文，你還好嗎？聽布雷司說昨天你也受到了驚嚇……”扎比尼夫人撩了下自己金燦燦的波浪捲髮，一舉一動漫不經心，卻又風情萬種。
“我沒事，夫人。布雷司去哪了？”歐文禮貌地笑道。
“急着跑去找他的朋友玩了。唉，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了。”扎比尼夫人露出苦惱的神色，眉毛輕輕蹙了起來。
歐文維持着不出錯的禮儀與她交談了一會兒，然後狀似無意地說：“我聽布雷司說過，暑假期間夫人你的家傳寶物失竊了？”
“呵呵，哪有什麼家傳寶物，只是一顆有點特別的寶石而已。”扎比尼夫人捂着嘴唇笑了起來，看上去絲毫不在意。
“是嗎？布雷司告訴我那是一枚能夠開啟寶藏的鑰匙。”歐文眨巴着好奇的眼睛。
扎比尼夫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忽然抬手飛快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在歐文退後一步躲開后這才笑盈盈地說：“那只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故事，說是那枚寶石關繫着一個受到詛咒的禁忌遺迹，永遠不應該被開啟……但是啊，那個所謂的遺迹在哪兒早就沒人知道了。”
“說起來，那些小賊應當就是衝著那顆寶石去的吧。我只是在一場宴會上開玩笑地跟大家講了講這個故事，就被人盯上了。”扎比尼夫人無所謂地用指尖摩挲着自己性感的嘴唇，“或許真的有人找到了那個遺迹並且試圖打開它？但我可不認為那會是一件好事。”
“所以說，這樣的尋寶遊戲就別想着去玩了，誰知道你找到的究竟會是寶藏還是災禍呢？”
“哎呀，我該回去了。拜拜咯，小歐文。”扎比尼夫人對着歐文眨了眨眼睛，然後向著城堡的大門走去。看來她是真的不在意那顆藍寶石，甚至還抱着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想要看到別人倒大霉。
歐文若有所思地揉了揉自己被捏得發酸的臉蛋，輕聲嘀咕道：“受詛咒的禁忌遺迹？”
另一邊，哈利從小天狼星的辦公室離開，手裏又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糖果和零食，肚子撐得鼓鼓的。他覺得自己早晚要變成克拉布和高爾那樣，小天狼星真是養得一手好豬。
他慢悠悠地沿着樓梯往下走，很快身後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他扭頭往樓上看了一眼，發現斯內普教授正像是一個大蝙蝠似的下着樓梯，在當初短暫的飄逸后再度變得油膩膩的黑髮常年不變地垂在臉頰兩側，蠟黃的臉上表情陰沉極了。
哈利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有些好奇院長為什麼又變得陰沉沉了，小天狼星也沒跟他打照面啊。但他也識相地不去觸霉頭。
斯內普只是陰鬱地點了點下巴，眉頭擰得更緊了。剛被校長室那位天打雷劈都不願意動一下的傢伙氣得夠嗆，在看到哈利這張臉后心情就更臭了。
兩人沉默着往樓下走着，氣氛沉默到尷尬。斯內普皺眉思索着，忽然開口道：“跟我說說昨天那個追殺你的黑影，波特。”
“啊？哦，那個大狗的影子其實不是追殺我的，它是來殺歐文的。”哈利說，表情也肅然起來，“我覺得，它可能是傳說中的‘不祥’……”
他把自己從歐文那兒得到的一些情報說了說，滿心期待院長能給出解決的辦法。但斯內普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臉上掛着深沉難測的表情。
他們又沉默了許久，哈利尷尬得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他輕咳了一聲，再次打破了沉默：“那個，很抱歉昨天又給你添麻煩了，教授。以及，謝謝……”
斯內普空洞洞的黑眼睛有些驚訝地瞥了他一眼，腦袋微微後仰，語氣嘲諷地說：“我竟然不知道波特家的孩子竟然還會對我說謝謝。”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拳頭微微緊了緊。自從院長跟小天狼星交換身體那天過後，斯內普教授對他就總是陰陽怪氣的，處處挑毛病，他都有些習慣了。
“我並不知道你與小天狼星之間有怎樣的恩怨，但我有自己的判斷，先生。”哈利用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誠懇地看着斯內普教授，真心想緩和一下跟對方的關係，“你幫過我很多次，我當然應該對你道謝。在我看來，您一直是一位好教授。”
想到院長往常的行為，哈利的話語真心實意。斯內普教授總會戒備地盯着那些潛入霍格沃茨的可疑人物，也會在自己陷入危險時飛快趕到救援，在學生們遇到危機時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在他眼中，斯內普教授一直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總是故作冷漠、言不由衷。按照歐文的說法，這叫做傲嬌。
跟哈利那雙滿懷真誠的眼睛對視了一下，斯內普沒有說話地移開了目光。哈利注意到對方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像是露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又似乎只是抽搐了一下，但那緊皺着的眉頭卻是略微鬆開了。
“別指望我會因此在期末考試時給你加分，波特，奉勸你打消那些無聊的小心思。”斯內普圓滑地說，那股子冷嘲熱諷的味道淡化了不少。
“用不着。”哈利咧嘴笑了笑，看到院長的態度軟化了一些，他也感覺輕鬆了不少，心思也活絡起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小心思的話……”他沉吟了一下，擺出了歐文常用的那種單純無辜的表情，“能別再為難納威了嗎，教授？”
斯內普似乎狠狠瞪了他一眼，表情再度變回了原來的陰沉莫測，懶洋洋地說：“我對蠢貨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哈利訕訕地笑了笑：“納威其實不笨，只是很容易緊張。”
他們的話題已經聊死了，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去，然後在地下城分開了。
但在往後的幾天裏，哈利發現斯內普教授在魔葯課上確實不像以前那樣針對納威了。對此納威受寵若驚，平常的表現都好了不少。
當然，斯內普教授依然平等地給格蘭芬多扣着分，日常搞崩赫敏的心態。哈利覺得這點哪怕是霍格沃茨原地爆炸都不會改變。
不論如何，哈利很珍惜這樣平靜的日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