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槐花顯擺露白 侯三貪女色事敗
一連數日過去,曹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毫無進展,整個曹家大院裏也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曹旋心中的煩惱日盛,剛回家還沒來得及享受田園生活,就發生了丟槍的事,這要是讓大哥知道了,該怎麼看他,自己真成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
正當曹旋在屋裏踱着步不停的來回走動時,曹福從外邊走了進來,對曹旋說道:「二少,我打聽到些消息,給您說說,你看這是不是有點蹊蹺?」
曹旋眼前一亮說道:「是槍的事有了消息嗎?」
曹福苦笑道:「不是槍的事,是廚房裏有個做飯的老媽子說平時破衣爛衫的「大槐花」這兩天好像發跡了似的,每天搽油抹粉穿着新衣服在大街上晃悠,還在人群里到處顯擺手上戴着的金戒指。」
曹旋說道:「這「大槐花」和「疤瘌頭」的家不是都搜過了,什麼都沒搜出來嗎?真要是他倆乾的他們敢這麼顯擺嗎?按常理講不通啊。那天抽了她幾鞭子,看她嚇的不輕,這還沒幾天就好了傷疤忘了痛,看來這水性楊花的女人靠不住啊。「疤瘌頭」呢?這幾天有什麼動靜嗎?」.
曹福說道:「二少,「大槐花」是村裡家喻戶曉的大破鞋,相好可不止「疤瘌頭」一個人,誰有錢她就是誰的相好,前幾天「疤瘌頭」贏了點錢和他打的火熱。平時去她家串門子(方言:偷情)的人多的是,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疤瘌頭」這兩天倒是沒什麼動靜,還是每天照常上崗,收工了就去賭錢喝酒。」
曹旋說道:「「大槐花」自己沒有掙錢的營生,平時全靠男人們養着,她一下子有錢了,肯定也是男人們給的。為什麼一下子給她這麼多錢讓她張揚呢?這其中必有蹊蹺,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安排兩個得力的人手,這幾天把「大槐花」給我盯緊了,凡是從她家進出的人都給我記下來,然後挨個去查。」
曹福找來兩個機靈的家丁,晚上倆人翻牆跳進「大槐花」的院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藏了下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有一個醉漢踉蹌着腳步,嘴裏哼着小曲,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剛進到屋裏沒幾分鐘,就被「大槐花」給趕了出來。
醉漢嘴裏恨恨地罵著:「人們都說***無情戲子無義,一點都不假,以前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現在老子兜里沒錢,住一夜都不行。侯三算他媽個什麼東西,你給他留着被窩,等老子有錢了,用錢砸死你。」走到大門口時把木板門踹得咚咚作響。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大槐花」家的院門輕輕咯吱一聲,一個人影從門縫裏擠了進來,來人正是剛才醉漢嘴裏說的侯三,這個人乾癟瘦小,渾身透着機靈。他進到院裏沒有直接進屋,而是伏在窗戶底下聽着屋裏的動靜,過了半晌,沒聽到異常,才敲開「大槐花」的屋門,走了進去。
屋裏的「大槐花」嬉笑着,熱情地把侯三讓進了屋,侯三進屋后,「大槐樹」順手把門栓插了上去。
侯三打個哈欠,說道:「花兒,快給我點個煙泡,煙癮上來了。」說完從兜里拿出些***煙膏就往炕上躺去。
「大槐花」把炕桌搬到侯三跟前,取來煙燈放到桌子上,然後從柜子裏拿出來一把煙槍,給侯三遞了過去。「大槐花」把煙燈點燃,擺弄着煙燈上的火焰,給侯三烤起了煙泡,等烤好后,給侯三放到煙槍口上,侯三眯着眼,皺着眉,把煙槍口湊近火苗去燒,滋溜一口,那煙槍里的煙泡就下去半截。侯三貪婪地把煙霧吞進肺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捲曲着的身體也舒展了不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后,又對着煙嘴猛吸一口。
「大槐花」體貼地給侯三捶着小腿,侯三的嗓子裏發出舒暢的「咕咕」聲。
一番吞雲吐霧后,侯三情緒高亢,眼裏放光,把煙槍放在炕桌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把炕桌往邊上一推,順手就把給他捶背的「大槐花」給拉到了懷裏,沒頭沒腦的在「大槐花」的臉上啃了起來。「大槐花」嬌笑着躺了下去。
一番風雨過後,屋裏安靜了片刻。「大槐花」偎依着侯三乾癟的胸口,媚聲說道:「三哥,你給我買的衣服和戒指,村裡人都說好看,那些老娘們羨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我還想要條項鏈呢。」
侯三眨巴着三角眼問道:「花兒,我給你買的這些東西,你是不是都拿出去顯擺了?」
「大槐花」得意的說道:「哼,村裡這些老娘們平時都看不起老娘,現在老娘也穿金戴銀了,讓她們睜開自己的狗眼好好看看。」
侯三說道:「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你買來,你自己用着就好了,你出去顯擺什麼呀?你是光怕別人不知道啊?」
「大槐花」撇撇嘴說道:「有粉幹嘛往屁股上擦呀?我就是要讓她們看到,氣死她們,我「大槐花」不光比她們長得好看,我用的東西也都是她們這輩子沒見過的。」
侯三沒好氣的說道:「別出去嘚瑟了,再顯擺這小命都沒了,還想穿金戴銀呢。***真是不知道糖打哪兒甜,鹽打哪兒咸。」
「大槐花」一聽這話,怔了怔,問道:「侯三,你這錢是不是來的不幹凈啊?有錢怎麼還怕別人知道呢?你告訴我實話,平時連個買煙膏子的錢都沒有,這幾天怎麼一下子就這麼闊綽了?」
侯三悻悻的說道:「凈他媽胡說,這錢怎麼就不幹凈了?不是跟你說了嘛,這幾天手氣好,從鎮上賭場贏回來的。」
大槐花一噘嘴說道:「哼,既然是贏的那有什麼好怕的,我看你就是不想給我買項鏈,故意找借口。」
說完把胳膊從侯三的脖子上拿開,轉過了身。
侯三沒好氣的說道:「我他媽給你買的還少嗎?在你身上我花了多少錢了?讓你嫁給我吧,你天天推脫,到現在都沒給我個准信兒,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站在窗戶下的兩個家丁把這一番對話聽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留下一個人繼續監視,另外一個趕回曹家大院和曹福去彙報。曹福不敢怠慢,披起衣服,走到曹旋的卧房,把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曹旋馬上起身,手持王八盒子,往天井一站,大聲召集家丁,趕往「大槐花」家。
朦朧欲睡的侯三和「大槐花」,聽到院子裏有嘈雜的腳步聲,剛想爬起身問一嗓子,「咚」得一聲,屋上那扇破舊的木門就被一腳給踹開了,屋裏擠進來四五個荷槍實彈的人,緊跟着曹旋就走了進來。
「大槐花」見到滿屋子的人,嚇的「媽呀」一聲,就把頭鑽進被窩裏捂了起來。
侯三心下一驚,趕緊翻身坐起,一看是曹旋帶着人闖了進來,結巴着說道:「二少,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曹旋鐵青着臉,二話沒說,照着侯三正昂着的臉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侯三的嘴角馬上就滲出了殷紅的血跡。
侯三也顧不上自己光着的身子,趕緊從被窩裏爬出來,捂着腮幫子低聲辯解道:「二少,您深夜帶人來打小人,這是為何呀?」
曹旋沒有理他,對眾家丁說道:「讓他倆穿好衣服,都給我綁了帶回去。」說完,頭也沒回,往門外走了出去,曹福趕緊跟上。
家丁將侯三和「大槐花」五花大綁帶到曹家大院議事廳的時候,曹旋已經在大堂正襟危坐,兩邊站立着幾個背槍的家丁。家丁把侯三和「大槐花」推倒在曹旋面前,二人雙膝跪下。
「大槐花」低着頭,滿眼的困惑和恐懼,身子在不停的抖着,想着自己前幾天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毒打一頓,今天又被帶到了這裏,也不知是何事,來時的路上問家丁怎麼回事也都沒人答覆。心裏暗自思忖,看來今天又免不了皮肉之苦,每次都是剛享受完魚水之歡就被綁來挨揍,這真是流年不利啊。
侯三乾癟的身子在地上匍匐着,眼珠不停的轉動着掃視四周,腦子也在飛快地「」想着對策,猜測曹旋半夜把他帶來的目的。
椅子上的曹旋大喝一聲:「侯三,你是怎麼把機槍偷出去的?給我老實交代。」
侯三一個激靈,結巴着說道:「二少,什麼,什麼機槍啊,我不知道啊。」
曹旋說道:「家裏丟槍的事村裡早就人盡皆知了,你不知道?」
侯三說道:「丟槍的事我知道,怎麼丟的我不知道啊。」說完可憐兮兮的看着曹旋。
曹旋冷笑一聲,說道:「侯三,你還真是嘴硬,那我問你,你給「大槐花」買東西的錢是哪來的?」
侯三說道:「二少,這都是我在賭場上贏的啊。」
曹旋說道:「在哪個賭場?和誰手裏贏的?你給我說清楚了,我去找他們問話。」
侯三說道:「也不是在賭場裏,就是在鎮上一個飯店裏,正好有幾個過路的客商想賭幾把,我就和他們玩了一下,贏了些錢。」
曹旋頓時心下大怒,罵道:「你當我三歲孩子呢,編出這樣的謊言來搪塞我,你真是不知死活。來呀,給我打,打到他交代為止。」
家丁如虎狼一般衝上來對着侯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侯三在地上滾着哀嚎。沒過多久,侯三已經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嘴裏還在大喊着:「二少,冤枉啊,真不是***的。」
曹旋一看這侯三撒潑打滾的就是不願交代,知道他是潑皮無賴心性,不願再和他廢話,讓家人住手,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來到侯三面前,說道:「侯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你把槍給我弄哪兒了?說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屍。」
侯三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滿嘴都是血沫,斷斷續續的說道:「二少,我真的不知道,你冤枉我了。」
曹旋再沒有廢話,拿起匕首拽着侯三的耳朵,刀尖往上耳根上一刺,向下用力一拉,侯三耳根馬上鮮血如注,一隻耳朵已經在曹旋的手裏了,曹旋用手指撐開看了看手裏的耳朵,嘴角綻出一絲淡淡的冷笑,隨手把耳朵扔到了地上。
侯三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大槐花」也驚叫一聲,嚇的癱軟在地,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順着褲管流了下來。
站在兩邊的家丁也都露出驚懼的神色。
曹旋對家丁說道:「取涼水來,把侯三給我潑醒了。」接着又對曹福說道:「你帶幾個人去侯三家搜一下,看看家裏還有沒有錢和可疑的東西。」
侯三光棍一人,家裏極其貧寒,陳設甚少,平時有點錢也都送到了煙館賭場和妓院,無心打理家院。曹福帶着的人很快就在他家炕筒子裏找出來一個包裹,裏邊放着二百塊現大洋。曹福帶着起獲的贓款趕了回來。
侯三這時也醒轉了過來,伏在地上,忍着劇痛,兩眼無神的看着地上的大洋。
曹旋說道:「侯三,你還要抵賴嗎?我念你是本村人,不願對你下狠手,沒想到你竟然不知死活,拒不交代,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說辭。你要是不把這些錢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我就再割你一個耳朵。我會把你身上的零件一個一個卸完,直到你老實交代為止。」
侯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二少這話不是嚇他,肯定能做得出來,既然事已至此,左右都難逃一死,不如臨死前少受點折磨,把這事交代了吧。侯三咳了幾口血,嘶啞着嗓子,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二少,槍是我偷的,我錯了,我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