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搖大擺闖總壇 半真半假探機密

第113章 大搖大擺闖總壇 半真半假探機密

曹旋和馬平二人從斷崖下騎馬回城,貪心的馬平還順手牽了兩匹「鷂子」手下騎來的馬匹,準備回去到馬橋上賣了,以彌補沒有從蒙古貴族手裏劫來財寶的遺憾。馬平見曹旋對烏蘭巴爾思如此尊重客氣,大為不解,問他們是否相識。曹旋把烏蘭巴爾思的身份告訴馬平,馬平也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遇到這樣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若不是曹旋知道他的身份,說不定就真把他當貴族給搶了。不過,日後也有了吹噓的資本,是自己英勇神武,力敵眾匪,救下了這蒙區的風雲人物。

曹旋和馬平第二天一早就去馬橋上歸還了借來的馬,還把牽回來的兩匹壯馬賣了十塊大洋。馬平有些後悔,該把那些馬多牽回來幾匹好了,說不定二人走後,那馬就都成了烏蘭巴爾思他們的戰利品。曹旋笑着告訴他自己二人現在已經衣食無憂,就不要盯着這些蠅頭小利了,難道這輩子真要以做牙紀為生,二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眼看着時近晌午,馬橋上的人漸漸散去,整個市場又安靜下來。馬平對曹旋說道:「二爺,「鷂子」一死,整件事又成了無頭案,還是找不出幕後的黑手,我看今夜咱們得去八方道找慈海問問緣由。」

曹旋說道:「你說得對,現在知道些情況的也只有慈海了,我們必須去找他,但這次咱們不用偷偷摸摸地爬牆進去,要光明正大的去找他,等下咱們吃飽喝足就去八方道總壇會會他。」

馬平不解地問道:「二爺,他們人多勢眾,咱們人少力單,萬一他們認出咱們來,可是打不過他們那麼多人呀,慈海能那麼容易就聽咱們的話說出實情嗎?」

曹旋說道:「「鷂子」此行伏擊烏蘭巴爾已給八方道惹來滅頂之災,那些死去的殺手身份都會被調查出來。慈海現在尚蒙在鼓裏,他要是不老實交代,那就等着城內的警察滅他的教會,殺他的頭吧。」

馬平有些恍然大悟。

午後,酒足飯飽的曹旋,嘴裏叼着長煙桿,齜着滿嘴的金牙,騎在驢背上,隨着叫驢行進的步伐,在驢背上有節奏地搖擺着。肩挎褡褳的馬平牽着驢韁走在前面,和驢背上的曹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露在外邊的那隻眼睛警惕的掃視着周圍的動靜。二人正大搖大擺地往八方道總壇趕去。

來到總壇門前,曹旋沒有下驢,馬平牽着驢徑直往大門裏走去,門前的小屋裏出來一個人,攔住二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教會聖地豈能容你們騎驢進出?」

馬平說道:「我們是來找慈壇主的,趕緊讓開。」

看門人說道:「壇主豈是你們隨便見的,有什麼事先跟我說吧!」

馬平劈臉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呵斥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們找慈壇主談事豈有你說話的份?」

看門人挨了一巴掌,頓時火冒三丈,說道:「哪裏來的潑皮流氓,竟敢來八方道總壇撒野,我看你們是活膩了。」說完伸出拳頭就向馬平打來。

馬平轉動身子,側身躲開,看門人一拳沒有打着,又抬腿向馬平踢了過來,馬平雖然穿着厚實,可身手敏捷,看他抬腿踢來,一把抓住他踢來的腳,往前一帶,下盤也沒閑着,腳上的氈疙瘩向著看門人站立的那條腿上一腳踹去,看門人一聲慘叫,向後仰倒,馬平把抓在手裏的那條腿順勢往後一推,看門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要不是冬天穿的厚實,這一跤摔下去非磕出腦震蕩來不可。看門人曲起腿來,捂着被馬平氈疙瘩踢過的小腿,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馬平不去理會躺在地上掙扎地看門人,伸手推開大門,牽着驢走了進來。

曹旋二人剛走到院中,已有十幾個精壯漢子手持棍棒從屋裏蜂擁出來,有人跑去扶蹲坐在地上的看門人,剩下眾人把曹旋和馬平圍在了中間,手舉棍棒叫囂不已,作勢欲打。

曹旋看他們圍攏過來,不緊不慢地抽口嘴裏的旱煙,問道:「誰是慈海,出來說話。」

人群中有人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口氣,膽敢直呼我們壇主的名諱?」

曹旋說道:「你們去告訴慈海,我是「鷂子」的信使,讓慈海馬上出來見我。」

把曹旋二人團團圍住的眾道徒,聽他們說是「鷂子」的人,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蔫頭耷腦地把舉起的棍棒垂了下來,紛紛往後退去。

此時已經有人進壇主室去通報了慈海,慈海正步履匆匆地往曹旋這邊走來。行至近前,慈海對着驢背上的曹旋拱手說道:「在下慈海,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找敝人有何貴幹?」

曹旋也不搭話,猛抽了一口嘴裏的煙,把耷拉在驢肚上的一條腿盤坐在驢背上,伸手取下嘴裏的煙桿,把煙鍋里吸剩的煙灰磕到氈疙瘩的鞋底上,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慈壇主,久聞大名,如雷貫耳。「鷂子」和我多次談起過你的忠誠和辦事能力,現在「鷂子」執行任務還沒有回來,上邊派我來看看情況。慈壇主讓他們都散了,咱們屋裏說話。」

慈海仔細看了眼面前的二人,隱隱覺得有些面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聽着曹旋的話,知道對方來頭頗大,不敢再去細究心中疑問,深怕在曹旋面前說錯什麼話,自己吃罪不起,只好收斂心神,仔細傾聽。曹旋的話令他有些吃驚,「鷂子」背後的組織,那可是通着天呢,自己在這些人眼裏就和螻蟻一般,看面前這人派頭和口氣應該是比「鷂子」級別更高的人物,慈海有些緊張,當下不敢怠慢,喝退左右,讓曹旋進屋說話。

馬平上前扶住曹旋胳膊,曹旋從驢背上下來,也不去理會躬身站立驢前,抬手請他進屋的慈海。昂首挺胸,邁開步伐大喇喇的往前走去。身後的馬平一聲吆喝:「把毛驢牽走拴好,給它安排點草料。」

剛才被打得看門人忙不迭的跑上前來,接過馬平手裏的驢韁,恭敬的說道:「爺,您歇着,我這就去辦,剛才是我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馬平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後識相點兒,要不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門人點頭哈腰地答應着,把毛驢牽到牆角小心照料。

馬平緊隨曹旋和慈海身後,一起往壇主室走去。

待馬平進入屋內,轉身把屋門關上,並插好門栓,慈海聽着門栓「咯吱」一聲響,腦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有些慌張起來,不知面前二人到底為何而來。

慈海按捺住心中恐慌,請曹旋和馬平坐定,給二人端來茶水,待走至近前仔細看時,覺得獨眼的馬平甚是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曾見過這個獨眼龍。

慈海見曹旋和馬平端着茶盞,不緊不慢地品着茶,卻都不開口說話,屋裏安靜的有些可怕,慈海的心縮的緊緊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鷂子」走了一天一夜都沒見回來,卻不知又從何處冒出來他的兩個同夥。雖然「鷂子」把自己推上了壇主的寶座,可自己只不過是個傀儡壇主,事事都要聽命與他,任他擺佈。眼看着「鷂子」盡給道眾安排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可是他捨得大把地使錢,道徒們都願意聽命與他,自己有時候也無可奈何。只是萬一出事,不要說壇主的寶座,只怕自己這輩子也就交代了。慈海一時有些悔不當初,不該覬覦壇主的寶座,更不該對他言聽計從,現在只怕賊船難下了。

就在慈海忐忑着內心,無助的眼神盯着地面不敢直視二人的時候,曹旋開口了,只聽他說道:「慈壇主,「鷂子」是什麼來路?你可知道?」

慈海有些驚疑地看着曹旋說道:「您不是和他一夥的嗎?怎麼問起他的來路了?」

馬平一瞪眼說道:「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不要胡亂髮問。」

慈海不敢反駁,只好說道:「他沒和我說過自己是幹什麼的,只是讓我聽他的命令去做事。」

曹旋說道:「我所問的話,慈壇主最好老實回答,若有隱瞞或是故意搪塞,被我發現了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慈海慌忙說道:「您放心,這個自然,我一定實話實說。」

曹旋問道:「「鷂子」住在你這裏的時候,還帶其他什麼人來過嗎?」

慈海說道:「沒有,他向來是獨來獨往。」

曹旋又問道:「趙清泉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慈海抬頭看了曹旋一眼說道:「我知道,趙壇主的屍體是我和「鷂子」同時發現的,我們都目睹了他的死狀。」

曹旋又問道:「你們既然知道了他是被殺,為什麼沒有去報官也沒有去替他尋仇,就聽之任之了?」

慈海說道:「是「鷂子」安排不要聲張,怕引起警察對八方道的注意,「鷂子」授意我去和趙壇主家人做了磋商,給了趙壇主家人一千塊大洋,就按酒後凍斃街頭處理了。」

曹旋聽了輕輕點頭,他接着問道:「趙清泉死後,「鷂子」住在這裏一直深入簡出,他是怎麼和外邊聯繫的?」

慈海說道:「他每天都會安排最信賴的道徒去他指定的位置取送消息。」

曹旋問道:「道徒一般都是去哪裏傳遞消息?」

慈海說道:「有時候在城內,有時候也去城外。」

曹旋說道:「具體點兒,城內哪裏?城外哪裏?」

慈海說道:「城內每次地方都不太確定,城外一般都在徐世賢村附近。」

曹旋接着問道:「道徒每次傳遞消息時,和他們接頭的是什麼樣的人?」

慈海說道:「沒有人和他們接頭,每次都是按照「鷂子」的要求,把消息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再從另外一個地方把消息拿回來。」

曹旋聽他說沒有見過接頭的人,心中有些不信,便說道:「慈壇主,你可不要隱瞞,把你知道的都一一據實相告,要是在這裏搪塞我,只怕你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慈海聽曹旋問的這些問題,明顯是對「鷂子」的行跡毫不知情,心中有些起疑,愈發覺得面前之人不像是和「鷂子」一夥的,若是「鷂子」的同夥怎麼會不了解自己人的接頭方式,怎麼會不知道和他們接頭的人是誰,怎麼會如此事無巨細的詢問。在和曹旋的一問一答中,慈海逐漸鎮定下來,腦子裏的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開始仔細審視面前的二人。

慈海想着這是自己的地盤,外邊都是自己教會的道徒,只要自己對着門外喊一聲,眾道徒都會趕來相救,他們便無法走出這大門,諒他們也不敢胡來,當下壯了壯膽說道:「我瞧着您二位不像是和「鷂子」先生一夥的,倒像是來我這裏騙取消息的,我看您二位還是主動報出自己的家門,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曹旋呵呵一笑說道:「你既然覺得我們不是和「鷂子」一夥的那為什麼還實言相告?你這是在給我們證明自己的智商不夠用嗎?」

慈海看曹旋取笑,想想自己已經今非昔比,無論如何也是堂堂八方道的壇主,怎容別人如此當面刻薄,當即沉下臉來說道:「只怕二位這玩笑開大了吧,膽敢太歲頭上動土,來八方道門上尋釁滋事,你們莫不是吃了豹子膽?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走出我這八方道總壇。」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前走去。

曹旋說道:「只怕吃了豹子膽的是慈壇主你吧?你且不要急着出門,仔細聽我一言,膽敢深夜縱火,燒毀一城百姓過冬的口糧,要是被八路軍知道了,槍斃你十次都難解他們心頭之恨。」

慈海聽曹旋提起夜燒糧行之事,當即大驚失色,嚇得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結巴着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縱火的?」

曹旋狡黠地笑道:「你沒縱火緊張什麼?我現在只消去警察局說句話,你這破總壇便會被夷為平地,你們這裏的道徒都會陪着你人頭落地。」

慈海強壓着內心的恐懼,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休要信口雌黃。」

曹旋說道:「我們當然是自己人,要不怎麼知道城內大火是你的人放的呢?你說是不是啊?」

慈海有些不知所措,實在摸不透面前二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二人所言更是難辨真偽,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慈海說道:「不論二位是什麼來路,還請告知此來真實目的,若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定當效力。」

曹旋說道:「既然慈壇主是個明白人,那咱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你告訴我和「鷂子」接頭的到底是什麼人?」

慈海苦笑一下說道:「我剛才所言,全是真話,我這裏的人確實沒有見過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曹旋說道:「那你把出去傳遞情報的人給我喊一個進來,我仔細問問。」

慈海說道:「傳遞情報之人都是「鷂子」信得過的人,昨日奉命出去辦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曹旋聽慈海所言這些道徒的行蹤都是事實,覺得他沒有隱瞞,就又問道:「你剛才說出城傳遞情報都是在徐世賢村附近,具***置是在哪裏?時間上有什麼規律?」

慈海想了一下說道:「多數是把情報放在村外的林子裏,具體的地點每次都是「鷂子」臨行前才告知,至於時間間隔沒什麼規律,不過一般都是早上或晚上出去。」

曹旋聽了說道:「感謝慈壇主實言相告,我們尚有未辦之事,就先行別過,日後有事再上門求教。」

慈海對曹旋二人早就起了疑心,此番是迫於他們知道城外縱火之時,不敢把二人激怒,怕他們真去報了官,他有心想在屋裏動手,把二人拿下,又擔心屋內只有自己一人,勢單力薄,只怕不是這二人的對手。現在二人已經知道了他和「鷂子」之間的所有秘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計把二人留下,待「鷂子」回來給他們驗明正身,若是他同夥,那就萬事皆休,若不是同夥,此二人已經知道糧行縱火之事,還主動上門來詢問內情,必定另有所謀,那就決不能讓他們活着離開,若是將這二人放虎歸山,必將為八方道和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慈海打定主意,決定不動聲色把這二人拿下。聽曹旋說要走,當即臉上堆起笑容,說道:「二位既然是「鷂子」先生同伴,那就都不是外人,想您能找到這裏肯定知道「鷂子」先生和八方道的關係,您二位先不要急着走,暫且留下來用飯,我們邊吃邊敘,等酒足飯飽后再趕路不遲。」

曹旋聞聽此言,對他的用意早已洞若觀火,當即說道:「感謝慈壇主美意,既然慈壇主有意一起用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我們對貴教和慈壇主多有打擾,心中頗感不安,今日由我做東,我們去恆蚨隆飯店擺下宴席,大家一醉方休。」

慈海哪裏肯去,再三客套,非得讓曹旋二人就在八方道內用餐。一邊的馬平看曹旋和他再三糾纏,心中早就不耐煩起來,只見他站起身來,走到慈海身邊,一把扯住慈海的胳膊說道:「慈壇主,這還客氣什麼,說去恆蚨隆就去恆蚨隆,走,我們一起出去。」

馬平說完摟着慈海的胳膊往門外就走,慈海想把胳膊從馬平懷裏掙脫出來,早有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腰間,馬平手上一用力,刀尖扎透棉衣,直抵慈海皮肉,慈海頓感腰間一麻。低頭看去,馬平手裏明晃晃的匕首早已透衣而過,劃破腰間皮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中都匪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中都匪聞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3章 大搖大擺闖總壇 半真半假探機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