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不狠,站不穩

第四章:人不狠,站不穩

王憨狗身後的那些地痞們紛紛拔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

步伐躊躇,似要上前發起襲擊。

要知道這些傢伙的手裏或直接、或間接的也有不少人命。

他們不會在白日行兇,但此時黑燈瞎火,倦鳥歸巢,沒有任何目擊者,更沒有巡防隊和幫派結社的介入,這些傢伙自然不會收斂凶性!

卻沒想到宗閑下手更快!

「嘎嘣!」

一聲脆響突兀的出現。

他只是稍稍用力就在瞬間捏爆了王憨狗的咽喉,溫熱的鮮血飛濺,頸骨都碎裂成渣,差點兒連腦袋都要掉了下來。

黑夜很好的掩蓋了血腥的場面。

宗閑顧不得初次殺人後的心神震蕩只是手腕一抖,就把王憨狗聳拉着腦袋的屍體給砸了出去,其餘的混混頓時人仰馬翻。

這還不算完,他立刻衝上前去,對着臂彎、膝蓋的關節發起了錘擊。

雖然他沒有修鍊武技,但在大力丸的加持下,渾身筋骨皮肉竟也達到堪比鍛體境大成的效果,出拳如風、皮硬似鐵!

伴隨着一聲聲骨斷筋折的脆響,宗閑就廢掉了其餘地痞的手腳!

周圍的棚屋噤若寒蟬,就連屋內的油燈都在他們打鬥的時候熄滅了,這便是城外寨區的真實寫照!

生活在耗兒寨區的貧民們自有一套生存的智慧,誰都不想惹上麻煩。

除去頃刻間就被打死的王憨狗,其他人要麼昏迷不醒,要麼痛呼呻吟,只是一個照面的工夫就倒了一地。

「呼……」

宗閑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濁氣,覺得手腳有些莫名的麻木,心中念頭多少變得不太暢快,初次殺人難免會有些後遺症。

但是過去的這一個月也讓他的心性得到了成長,深知亂世之中人不狠站不穩,要麼耐心蟄伏、事事忍讓,要麼就雷霆一擊,永除後患!

宗閑壓制住心念內的波動,毫不耽擱地在王憨狗幾人身上一通摸索。

當他腳步急促的離開時,胳膊下多了一包用大棕葉裹起來的吃食,包括了幾塊灰餅子、兩條下酒的鹹肉干、半葫蘆劣酒。

懷中的暗兜里還揣着一個鼓囊的錢袋和二三十枚銅元。

這個錢袋深藏在王憨狗衣內暗兜里,看起來並不顯眼,只有親自動手搜身才能夠摸出來。

他掂量了一下,倒也顧不上查看。

夜幕是最好的掩護色,宗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巷尾盡頭。

遠處野狗傳來了野狗的吠叫聲。

凌冽的寒風灌入巷道,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迅速迎風消散。

……

宗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東溝溪石橋下。

這裏算是耗兒寨區內比較偏僻的位置,冬日裏河溪汩汩而流,常有濕厚的霧氣飄蕩,除了濕冷之外,還算是隱蔽安全。

他先扒了扒灰燼,用深埋在下邊的紅炭重新點起了火堆。

附近正好幾隻野犬在陰影中渡着步子,好似恢復了些狼性。

宗閑在返回的途中就恢復了心念,不再糾結於殺人的事,

亂世催人成長,人永遠都在低估自己的適應性,實際上在降臨后的第三天,當他第一次在餓極的時候被搶走了食物,內心就已然堅硬了起來。

所以他的出手才如此的果斷,心中對於王憨狗的死並沒有太多負罪感。

這是個人吃人的世道,活罪就是如牛馬一樣每日被壓榨,死罪則是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無人收殮被野狗啃噬殆盡。

他坐在火堆邊清點收穫,順手將從王憨狗那裏找到的吃食都掰下了一小塊來,丟給了那些野犬。

他準備歇息一晚,等到明日天亮,城門開啟后就進城落腳。

在這個世界中他孑然一身,可謂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毫無顧忌。

北安縣府人口繁多,來源複雜,每日還有大量的外來流民和游商抵達,想要在城內落腳並不困難!

宗閑撥弄着火堆,很快就清點完了手頭上的銀兩。

其中收穫最豐的還得是那隻從王憨狗身上搜來的錢袋。

裏頭竟有一塊足十兩的大晉寶錠、幾枚拇指節大小的碎銀子、還有兩張折的皺巴巴的小額銀票。

「好個王憨狗,竟然如此富裕?」

錢袋中裝有數十兩銀子,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要知道這幾個傢伙平日裏可是連乞丐手裏的銅元都不放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

吃食什麼的是暫且不提,銀子約莫有五十多兩,再加上那幾十枚銅元,應該夠他入城闖一闖了。

搗鼓了一會兒之後,宗閑還在錢袋裏發現了一張長條紅紙,上面豎寫了幾行字,看起來像是拜帖名單之類的事物,也許和這筆銀子的來路有關。

不過很可惜,宗閑一個字都看不懂。

前身的記憶碎片讓他掌握了這個世界的口語能力,但是在文字方面卻極為匱乏,只曉得為數不多的一些文字,稍微複雜的詞句他就根本看不懂了。

小心的收好錢袋,他從堤縫中取出了昨日的灰餅子串了起來,斜着架在火堆上炙烤加熱。

他腹中空虛難受,不過每當飢餓感上升到極致的時候,體內總有一股神秘的暖流出現,迅速的消除餓肚子帶來的虛弱。

宗閑認為這應該是那顆百年大力丸剩餘的藥力在發揮作用。

說起來那顆丹藥的效果簡直是駭人聽聞,能夠硬生生的將一位身體孱弱的乞兒變得力大無窮,恐怕就算放在當今的武道中也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奇珍!

想到這裏,他從懷中取出了那個裝着大力丸的朽壞錦盒,用手摩挲掉表面的污垢,仔細端詳了起來。

不多時他就在錦盒內側發現了一個模糊的七葉草標記。

此外,就沒有其它記號了。

宗閑默默記下,抬手便把錦盒與那錢袋內的紅紙一同丟進了火堆里,燒成灰燼,不留痕迹。

隨後他又把那隻劣酒葫蘆洗凈,裝上了潔凈冰涼的溪水。

這條東溝溪的上游便是蜿蜒橫卧的耗兒山區,得益於位置偏僻,再加上這是條活水,所以東溝溪還算澄凈,至少比城內的臭水溝要乾淨得多。

取好水之後,那十多塊灰餅子便烤熱了。

他吹了吹上邊的黑灰,塞進嘴裏大嚼特嚼了起來,時不時地喝下一口冰涼的溪水,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灰餅子。

以往他吃一塊灰餅子就飽肚了,現在吃了十多塊,也就墊了個底而已,食量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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