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牧年長到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自卑的滋味
江傾水眨眨眼,神情十分認真。
“那我上了。”
沒等商牧年說話,江傾水拿起跟前的還沒動過的那盒薯條朝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八卦兮兮的小聲問她:“姐姐,你是年哥的女朋友嗎?”
“你把這盒薯條數清楚我就告訴你。”江傾水將薯條放到小男孩跟前。
小男孩有點饞:“我能吃點嗎?”
江傾水挑眉:“這是另外的問題。”
小男孩開始認認真真的數薯條。
“三十八根。”
“錯了,是三十九。”
小男孩數薯條的時候,江傾水在旁邊看着默默的跟着一起數了一遍。
小男孩不服氣:“你說三十九就三十九啊?我不信!”
江傾水:“你可以再數一遍,不是三十九我就給你買全家桶。”
小男孩眼睛一亮,連着數了好幾遍都是三十九。
他嘆氣道:“你是對的。”
“我是商牧年的同桌。”江傾水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你不喜歡他啊?雖然他凶了點,但他長得很帥,還很厲害,什麼都會!”小男孩的語氣里滿是敬佩。
商牧年從洗手間回來,正好聽見這句話。
他沉下臉:“安寶方,你實在不想做題,我可以讓你爸來接你。”
安寶方撇撇嘴,轉頭和江傾水抱怨:“年哥好凶。”
江傾水認同的點頭:“嗯。”
商牧年:“……”
他就是去了趟洗手間而已,這兩人怎麼就統一戰線了?
江傾水將薯條推到安寶方跟前。
“用薯條算出七加八等於幾,這盒薯條就歸你了。”
安寶方搓了搓小手,一臉興奮的數着薯條算七加八等於幾。
小孩子都很聰明,有了動力之後就變得認真起來。
很快,安寶方就喊出了答案:“十五!”
江傾水歪了歪頭,一臉挑釁的看向商牧年。
商牧年在她的注視之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真的很行。”
他今天算是顏面掃地了。
不過無所謂。
反正他在這個新同桌面前也沒什麼顏面。
他其實有點不明白,明明第一天見面時還有些怕他的江傾水,是怎麼在短短几天之內變得敢挑釁他的。
江傾水心滿意足的笑了。
臨走前,她摸摸安寶方的頭:“你真厲害,好好做題。”
江傾水轉身回自己的桌子跟前繼續寫題。
安寶方望着她的背影問商牧年:“這個姐姐真的好好看,還好溫柔,年哥你真的不喜歡她嗎?”
商牧年環抱着雙臂,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還有一個小時,你爸就要來接你了。”
安寶方一聽這話,連忙埋頭寫作業。
商牧年往江傾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的坐姿很端正,背脊挺得很直,烏黑的長發束成高馬尾,露出修長漂亮的脖頸,只是一個背影,也極其的清新惹眼,許多人都在朝那邊看。
而這些對並未她造成任何影響,她依舊低頭專註的做題。
他回想起江傾水剛才的模樣,狀態看起來很好,與昨晚崩潰大哭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
江傾水做完兩套卷子,抬頭往窗外看時,才發現又下雨了。
才五點,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江傾水擔心之後還會下大雨,就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朝身後看了一眼。
這一看才發現商牧年身邊做題的小孩已經換了一個。
依舊是個小學生。
這個小學生顯然比安寶方好教一些,商牧年看起來沒那麼暴躁。
江傾水現在可以確定,輔導小學生做題,是商牧年的另一份工作。
他的業務承接範圍還挺廣的。
江傾水收拾好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商牧年也帶着小學生走了過來。
一輛汽車在門口停下,中年男人撐着傘過來將小學生接走。
門口一時空下來,只剩下江傾水和商牧年兩人。
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的撞上。
“你又沒帶傘?”江傾水移開目光,落在商牧年空蕩蕩的手上。
商牧年沉聲道:“早上出門沒想到會下雨。”
江傾水沉默片刻,將手裏的傘遞給他。
“一起走吧。”
商牧年看着她纖細白凈的手指出神。
她在邀請他一起撐傘結伴回家。
見他遲遲不接傘,江傾水皺眉:“不願意就算了。”
剛要收回手,商牧年就伸手拽住了雨傘。
不過,他拽得有些急,將她的手指也一起捏住。
下一秒,他快速鬆開手。
“對不起。”他低聲和她道歉,鬆手的動作快得像是被燙到了似的。
江傾水有些疑惑偏頭打量他。
發現他的臉上可疑的泛着紅。
摸下手而已,至於這樣嗎?
又不是故意的。
江傾水把手塞到他手裏:“時間不早了,走吧。”
雨傘有些小,商牧年給她撐傘時不由自主的將傘往她那邊傾斜。
等江傾水發現時,他半邊身體都被雨淋濕了。
江傾水沒出聲,伸手握住傘柄將雨傘往他那邊推了推。
商牧年有些動容,嗓音不自覺的變得溫和:“我沒事,我……”
後面的話,在看見江傾水手上沾到的金色塗料之後,全都消失了。
江傾水剛才只是握了一下傘柄,結果手就被塗料沾上了。
這雨傘的質量確實有些過於敷衍了。
商牧年神情複雜:“為什麼會褪色?”
兩千八的雨傘,質量差成這樣?
江傾水有點小潔癖,她就那樣支着手沒動,有些生氣的問商牧年:“你多少錢買的。”
商牧年如實說道:“兩千八。”
江傾水幽幽開口:“專櫃只要兩千六。”
只要兩千六……
商牧年琢磨了一下這幾個字,自嘲一笑:“我是不是買到假貨了?”
他再不識貨,也能看出來這雨傘不是正品了。
他一開始就看出來江傾水的生活環境與在黃桷巷長大的他有着雲泥之別。
他打那麼多份零工,一個月也就兩千八。
而兩千八對她來說,只是一把傘的錢而已。
這不是炫耀,這對她來說只是稀鬆平常的小事。
所以,她肯定一早就看出來這把傘不是正品了,只是一直沒有拆穿。
商牧年長到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自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