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約會
今天和往常一樣區燕姬又遲到了，這個臭丫頭——燕姬掛着特有的可憐相，向在學校正門不知等多長時間的我大呼小叫地跑來。這個丫頭表面上裝傻，其實比誰都精。她是邊玩邊拿獎學金，而我卻拚命才能拿獎學金。這世界真是不公平！
「凌瀟，呵呵，對不起，因為和朋友聯繫晚了……」
我把視線投向別處不理她。
「嘿嘿，快露出你的笑臉！今天可是你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約會呀……」
確實……為了約會就忍一忍吧！忍耐！表面上雖然裝得很坦然，實際上昨晚因為緊張連覺都沒睡好。怎麼說也是第一次約會嘛……
「下午四點在學校前的咖啡廳「羅忘什」見，今天的聯誼說是混合的。」
「混合？」
「嗯，因為法大的幾個不能來，所以好多個專業的同學都來。一句話就是理科、文科、商科混合約會！」
和咋咋呼呼的燕姬不同，我只能獃獃地點頭。
「怎麼辦呢？怎麼也得有一個像章宇鎮那樣的呀！喂，你聽說了嗎？賢世彬把申赫元蹬了，和章宇鎮交往呢！賢世彬，那丫頭，真是個妖精，昨天還和申赫元打打鬧鬧呢。」
被蹬了？申赫元？昨天的事像四處散落的碎片被我重新組合到了一起，思路迅速清晰起來。怪不得昨天申赫元會有那樣的舉動……
「無論如何，也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再來。凌瀟，OK？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去約會，去美容院做做頭髮吧！你看看你這頭髮，就像稻草一樣。」
我頭髮是稻草，用你強調嗎？你想想我哪有做頭髮的錢？區燕姬，這樣你還算是我的朋友嗎？
因為今天我休班，所以不用擔心「炸醬村莊」了。每周三凌俊替我送外賣，我可以利用那天趕一趕堆積的作業。我弟弟凌俊因為是高三生，不可能天天送外賣。舅舅要再找一個兼職生被我攔下來了，我們還不到充分僱用服務員的境地，而且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一點。
回家我就開始做約會準備。首先洗了澡，然後梳頭髮，可這頭髮卷在一起怎麼也梳不下來。反正都卷了，要不拿捲髮器卷一卷？像自然卷一樣？我想像着在哪裏看到過的造型拿起捲髮器開始一撮一撮的卷緊密的頭髮。認真做的結果……咳，失敗了，頭髮成了80年代，不，應該是70年代的美洲獅子頭！哦，我的天！
時間並不體諒我急切而焦急的心情，我凝視着幾近破碎的夢和接近四點的討厭的指針。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打開衣櫃開始找像樣一點的衣服，這，穿什麼能好看呢？
經過半天的挑選：紅色寬大的罩衫下配了件黑色裙子，還穿上了黑色長襪，鏡子裏我的樣子真夠滑稽的。但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流去的時間也不能挽回了，我懷着自暴自棄的心情向「羅忘什」挺進。因為從公車上下來跑了一路，所以汗流浹背。呼——我做了做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後邁着輕盈的腳步走進咖啡廳。
在咖啡廳的一角坐着四個女生和五個男生，空着的一個女生位置當然是屬於我的。我漸漸走近他們，每個人各有特色的樣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長得圓圓的李大發（一定是法大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一張大氣而且親切的臉（對面坐着的燕姬笑得很女人），還有……哎喲喲，不會吧？他旁邊竟然坐着趙鉉宇！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說了燕姬要來，他戴着奇怪的眼鏡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就感到很是尷尬，我就把視線投向了最後一個男生，就是坐在我對面的……咦，這真是命運在捉弄人嗎？申赫元正坐在那兒！不知道是誰在天天「世彬，世彬」的，被蹬了還不到一天竟然出來約會……
他們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之後滿臉凈是笑容，我就那麼奇怪嗎？燕姬盯得我渾身不自在，很抱歉，讓你有一個趕不上潮流的朋友。
我顯得有些難為情，然後坐在了申赫元的對面。他剛開始驚訝的盯着我，隨即就噗地發出了靜靜的笑聲。我努力保持着無所謂的表情，想儘力不在乎他那個讓人不愉快的笑聲。
「好，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今天就以抽籤決定夥伴吧！」
頭髮上到處都沾着髮膠的李大發大喊，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了。現在可正進行着約會呀！
「那好吧！」
坐在李大發對面的女生答應着，然後用極其甜美的聲音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陳嘉靜，經營學科二年級。」
「具潤珠，經營學科二年級。」
「我叫區——（區的發音很小）燕姬，經營——二年……」
燕姬不知為什麼那麼靦腆，直扭動着身體。她對面長得大氣的男生輕輕地笑了一下。
「我叫許潤，醫大二年級。」
終於輪到我了，我有些難為情慢慢地張開了嘴：
「我叫凌瀟……」
我的話還沒說完，坐在我對面的申赫元忽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擺出一副不能再忍受的表情。
「我受不了了！」
因為他短促而堅定的口氣，可急壞了李大發。
「申赫元，喂，你怎麼能這樣？你走的話不就不成對了嗎？」
「是嗎?哦，確實，那……那麼……」
赫元看了看我們五個女生，突然指着我說：
「你，你是我的夥伴，走吧！」
女孩子們都用羨慕的眼光看我，我卻慌張得要命。要不是燕姬暗示讓我一起出去，我真的想繼續留在那兒。我沒辦法，只好帶着傻瓜一樣的表情跟着赫元出來了。
「就在這兒散吧！」
剛走出咖啡廳他就對我說。什麼？這人真是……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約會呀……
「說實話，今天的聯誼我一點也不想來。是朋友硬拉着我來的，說是人不夠……反正很高興見到你，以後在學校見面的話打個招呼吧。」
他想就那麼從我身邊走過，我倉促地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選我呢？」
這一回他笑得特女干詐。
「你看起來最像炮彈，我想幫他們解除危險。」
申赫元就那樣在我的心上留下了很深的傷口后消失了，無情地揉碎了我人生第一次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