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慘烈廝殺

第7章 慘烈廝殺

開始的時候,林淵站的位置是比較靠前的,他見慣血腥,心理素質還算強大,所以當上千名金兵在那十一名鐵騎的率領下衝過來的時候,他還勉強能夠揮舞起長矛,且戰且退。

倒是一名金兵看着他臉嫩,有意撿個軟柿子捏,卻不知林淵是天生神力,甫一對上他,便吃了一個大虧,手中的長矛被林淵隨手挑飛,然後林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矛頭一轉,捅進了他的身軀之中,只不過還是不忍心,並沒有刺中他的要害。

這反而讓那名金兵更為絕望,這種長矛造成的穿透傷,而且還傷及內臟,如果是後世,可能還有救活的可能,但是在古代,尤其在戰場上,基本上就只能等死,偏偏林淵一時心軟,避過了他的要害,讓他一時又不得死……

首戰得勝,林淵並沒有上頭,他轉頭一看,只見很多新兵們都已經陷入了金兵的包圍之中,尤其他的親兵焦田和王厲,連同他隊裏的幾個士卒,已經被十幾名金兵給盯上了,正在圍殺他們。

柿子挑軟的捏,這兩個人都是才十幾歲的半大孩子,自然是金兵優先集火的目標。所以,在數名金兵的圍攻下,兩人岌岌可危。

焦田比較滑溜,知道躲避,但是王厲就比較軸,打起架來彷彿是不要命一般,甫一交手,身上就已經掛了彩了。有兩名金兵見狀,想乘勝追擊,當下舍下了其他人,朝着王厲衝去。

林淵長吸了一口氣,握緊長矛,鼓足勇氣衝上前去。趁着那兩名金兵沒注意的時候,他的長矛閃電般從其中一人的側面直直捅了進去,那金兵痛的大叫一聲,扔下兵器,想抓住林淵的長矛,但是林淵手腕一轉一抽,便將長矛抽了出來,然後雙手順勢掄圓了,重重的打在了另外一名金兵頭上,那金兵一個趔趄,似乎想拚命站穩,但是最終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倒是前面那名金兵一時間沒有死,捂着傷口倉皇的往後退去。

林淵也沒有去管他,左支右絀,將剩下的那些金兵殺退,把士卒們都救了出來,一路上又殺傷殺死了好幾個金兵,繞是他天生神力,也累得拄着長矛喘了口粗氣。

就在林淵大發神威的時候,被不遠處的幾名金騎給看到了,其中兩名騎兵突然一左一右,在他背後加速,朝他馳來。

這兩名金騎離林淵並不遠,等林淵察覺的時候,已經遲了,兩支長槍閃電般的朝他刺來!

就在這時候,側面有個人影閃電般的沖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一陣翻滾,躲過了兩名金兵的長槍。

林淵最後差點撞上了一塊大石頭,好不容易才停下,這時候他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這才重新落了回去。之前殺了好幾名金兵都沒有怎麼出汗,但是就這麼一會,在這數九寒冬之中,後背就已經濕透。

他掙扎這爬了起來,定睛一看,救他的是都頭左大。

左大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他在地上這一陣翻滾,不少地方都擦傷了。他伸腿踢了一下林淵,沒好氣的道:“戰場之上,一定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說罷,也不等林淵回答,忽然抄起刀,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原來此時新兵營的都指揮使田剛,為了避免隊伍崩散的太快,一邊喝令麾下將士們結陣自保,一邊和副都指揮使蘇尚率領麾下親兵們前往迎戰那十幾名金騎。左大看見他的號令,也帶了幾名士卒沖了上去。

田剛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深得郭藥師的信任,

所以才讓他出掌新兵營。

他確實不負百戰宿將之名,趁金騎再一次沖陣之時,他率兵猛的發難,從側面遲滯了金騎的衝擊,並且不顧傷亡,將他們死死圍住,短槍長矛,各種兵器朝馬上一陣亂戳,一連圍殺了好幾名金騎。

若此時新兵們能一擁而上,必能將金兵的勢頭打下去,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甚至說不定還能將他們打敗,田剛原本心中想的也就是這樣。

但是他忘記了,他帶領的都是新兵蛋子。

金兵見主帥被圍,一個個都往前沖了上來。

而新兵們此時無人指揮,看見敵人往前沖,嚇的一個個只會往後退,這一退,就將田剛和那幾個衝上去的都頭徹底賣給了金兵。因為他們在糾纏住金騎的同時,也在被金騎糾纏住了,沒辦法後退,而後續金兵圍上,瞬間便將他們陷於重圍之中。

都虞侯費陽和還有幾名沒有跟上的都頭大驚失色,連忙組織人手去救援,但是此時新兵們已經心神動搖,跟上去的不多。就這點人數,根本衝破不了金兵的包圍圈。

最後田剛被胡里罕一槍挑落下馬,死在當場,沒過兩分鐘,副都指揮使蘇尚也被圍殺,兩人的幾十名親兵也非死即傷,左大也戰死當場。

前往救援的都虞侯費陽數處重傷,左手手腕更是齊根而斷,好不容易才被他的親兵搶了回來,連帶着去救援的都頭也死傷了好幾個,這下新兵營潰散的更快了。

不過金兵那邊,連同胡里罕一起,也只剩下了五騎,餘下的六名騎士連同坐下戰馬,都倒在了田剛等人的手中,包括衝上來的金兵,也死傷了不少,戰況極為慘烈!

林淵剛才沒來得及跟着左大衝上去,他略微回過神來后,又有金兵朝他殺了過來,讓他再次陷入了廝殺之中。好不容易殺散那幾名金兵后,他帶着王厲焦田他們,再次營救起被金兵的包圍的士卒們,尤其是他本隊的人。

在林淵心中,這些士卒叫了他一聲隊正,他就有責任儘力把他們帶回去!

此時戰場上殺聲震天,到處都在廝殺,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而林淵一心救人,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田剛和蘇尚被圍,等他發現的時候,他遠遠便看見,剛剛救了他一命的左大正慘死在金兵手下。

林淵咬牙一槍挑飛了一名金兵,喘了口粗氣,雙目隱隱發紅,心中有着一股難以遏制的衝動。

但是他回頭一看,卻見此時新兵營的士卒,除了跟着他後面的這些人,其他都里最敢打敢拼的那部分人,基本上已經在剛才的激戰中死傷殆盡。剩下的很多都是只會逃跑,被攆上來的金兵一路追殺,有的甚至被嚇的腿腳發軟,連跑都跑不動,只能在原地等死。

也就是他麾下的士卒要好一點,在他的率領下還能勉強和金兵周旋一二。

但是隨着金兵大部的逼近,林淵長嘆一聲,也只能被迫跟着潰兵們一路往後退去。

金兵也不着急,他們就像是狼群,不緊不慢的跟在新兵營後面,逮着機會就衝進來一頓砍殺,配合胡里罕幾人的分割蠶食,落在後面的那些兵士,慢慢被金兵屠殺殆盡。

林淵深知,如果一直這樣退下去,最終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滅,他幾次想帶人穩住陣腳,反擊金兵,但是此時新兵們膽氣已奪,根本無人跟從,收效甚微。

雙方一逃一追,糾纏小半個時辰之後,新兵營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絕地:前面就已經是白河了。

之前說過,白河本來是已經結冰了的,但是昨日裏一場大戰,將戰場附近河面的冰層全部踩碎了,就這一晚上時間,河水還來不及凍上。

新兵營剛剛過來這邊,就是繞路過來的。現在被金兵逼趕,慌不擇路下,未能按照原路退回,反而是被逼着往昨日的交戰點退去。

當然,白河其實並不算太大,寬度只有四五十米左右,水也不深,最深處也就兩三米,大部分地方不過一米多不到兩米深,最淺處更是只有齊胸那麼深的水,小心一點,人馬完全可以趟水而過。

偏偏雙方昨日交戰的地方,就是一個渡口,是河水比較深的位置,河心最深處有兩米多深,足夠淹沒掉絕大部分人的頭。

倘若沒有人追趕,說不定還能夠小心翼翼的勉強趟過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再下河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哪怕不會淹死,也會給金兵做活靶子射死在河中。

要知道,金兵可不像新兵營的只拎了一把長矛大刀,他們是弓矢俱全的!

而就在這時候,無數丟盔棄甲赤手空拳的常勝軍將士,從這群金兵背後冒了出來,他們遠遠望見這邊的金兵,根本沒有上前,扭頭便朝其他的方向跑了。

很明顯,張劉二人已經敗了,整個大軍已經完全崩潰!這些潰兵,就是張劉麾下的將士。

從金兵出現到現在,也就一個時辰不到。算上他們潰敗到這裏的時間,張劉麾下的兵馬,估計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撐過去!

這下,被逼到絕境的新兵們,有的在岸邊放聲大哭,有的主動或被動湧入河中,朝對岸游去,有的沿着河岸朝兩邊跑,妄圖衝出金兵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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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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