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七

No.七

謝建軍跟着謝川來到謝川家,發現謝川家的變化也不小。

謝川將原來的木房子拆除,建了一棟兩層的磚房,雖然沒有瞿家那麼漂亮的內外裝飾,房子卻修得非常龐大,少說建築面積也有三百平方米。

謝建軍隨口問道:“川哥,你家這個房子是哪年修的?”

謝川將摩托車推進專屬的停車棚,一邊開門一邊回道:“差不多有七年了,一直沒錢搞裝修,有點簡陋,沒有他們的好看。”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青杠坡的其他村民,比如瞿曇家。

這些年國家政策越來越好,青杠坡的村民的腰包也越來越鼓,也期待着像城裏人一樣住上舒適的房子。

村民們模仿城市豪華別墅的風格開始拆除舊房重建新房,瞿曇做事房屋設計工作,親自操刀了自己和小叔家的別墅,讓全村人格外眼熱,自那以後哪家要修新房都會請教瞿曇。

青杠坡的建築在整個清河也算獨領風騷,一時風頭無兩。

謝川卻沒有吃上紅利,因為青杠坡剛興起建房熱的時候,楊遠琳不甘人後就催促謝川建新房,那時候瞿曇才剛參加工作,沒有作品問世,自然也沒人拿他當回事。

謝川拿出積蓄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點錢,請了清河建房經驗最豐富的包工頭操刀。

包工頭問謝川兩口子對房子有什麼要求?

楊遠琳說房子要大,房間要多,至於其他的就由包工頭作主,只要修出來氣派就行!

包工頭按他們的意思動工,兩層主體建完,就已超出預算,外裝修不得不做成簡單的清水泥凝土裝飾。

裝修部分就只能延後,等有錢之後再作計劃。

夫妻兩人不辭辛勞的打工,總算還完借款,剛計劃裝修房子,瞿家卻修出兩棟精緻豪華的別墅,震驚整個青杠坡。

震驚在於幾十萬的建造費,瞿家居然一口氣拿了出來!

若說瞿南家有張一龍這個舅子大力支持,拿出幾十萬不算什麼事,可瞿東卻是實打實的農民,看樣子就不是掙大錢的人,他家憑什麼拿出這麼多錢來?

村民們一通八卦,原來是瞿曇在魔都工作,一年就能掙到一棟房子的錢!

以前大家都說讀書無用,書讀得再多都只能找個死工作,在縣城當個老師、醫生什麼的,頂破天的公務員也才幾千塊錢一個月。

哪曉得瞿曇干設計還能掙這麼多錢,關鍵是學的東西還實用,給家裏修了如此大氣上檔次的別墅!

楊遠琳眼饞瞿曇等大學生畢業后留在大城市,恰逢女兒明慧上中學,為了女兒有好的前程,決定去城裏陪讀,裝修的事又無限期暫停。

總算熬到女兒高中三年即將結束,年前楊遠琳回來,謝川提出今年等女兒考上大學,就將外牆重新裝修,總是這個樣子看着心頭不舒服。

楊遠琳卻是堅決反對,說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裝修與否都不重要,錢必須存着給女兒上大學。

還拿謝建軍舉例說總不能謝家再出一個大學生還走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結果,必須讓女兒順順利利的上完大學,以後找工作就算不能超過瞿曇,也不能比他差!

一頓輸出懟得謝川啞口無言。

特別是謝建軍這三個字,就像三把利刃,捅得謝川渾身失血,毫無還手之力。

謝川搞不懂自家婆娘什麼時候變得和張一燕一樣勢利,不論什麼事情都要和別人一爭高下,難道她不明白這樣活着很累嗎?

他不敢和老婆較真這些,

也不敢說話反駁,否則家裏一定雞犬不寧。

謝川溫和的性格只能把裝修的事情就寄託到女兒大學畢業之後,期望像瞿家幾姊妹那樣工作后賺了大錢,把房子修得漂漂亮亮的。

可真到了那時候,用錢的地方更多了……

謝川不敢多想,簡單來講,這個家的財政大權並不在他手上,他只是賺錢的機器。

謝建軍看出堂哥臉上的失落,以為他是因為沒錢搞裝修,心情失落,安慰道:“慢慢來吧,一切都會好的。”

兩人進了屋,謝川提出煮麵給謝建軍吃,謝建軍也不推辭,兩人便進入廚房開始忙碌。

謝川在等待水開的過程中,一邊偷偷觀察謝建軍,一邊糾結如何開口問話,畢竟謝建軍在外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八年沒和家裏聯繫。

而且看他的樣子並沒有主動說出來的打算,反覆思量后決定來個拋磚引玉。

“我先講講我們村這些年發生的事吧。”

說是講村子的事,總歸還是說謝家自己的事。

而很多事情因為時間久遠,謝川的記憶都出現混亂,也是想到哪裏說哪裏。

囫圇吞棗似的將謝建軍父母在謝建軍離開之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最後重點說起謝飛揚的經歷,從他讀書一直講到工作、結婚,以及謝飛揚這些年的辛苦。

謝川沒有指責謝建軍的離開導致謝飛揚厭學而放棄讀書,只是說人各有命,至少大家都平安無事就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謝建軍耐心地聽着,沒有插一句話,大部分時間都埋着頭。

謝川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幾分,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否在意故鄉的親人,見他一直不說話,在講完謝飛揚的故事後就覺得講不下去了,找不到語言地嘆了一口氣。

謝建軍在嘆息聲中回過神,不見謝川再講下文,蓋棺定論地說了一句:“怪我害了飛揚,要不是我沒出息,他應該也是大學畢業,起碼不比瞿曇差。”

謝川受夠了楊遠琳的攀比心,聽到謝建軍這麼一說,恍然想起謝建軍曾經也是這樣的爭強好勝,開解道:“我們的生活不需要和別人比,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過好現在的每分每秒。”

謝建軍同意道:“對,未來才是最重要的,關鍵還是要走好眼前的路,人不能活在後悔和遺憾之中。”

謝川本不擅長餐飲,此時也沒心情認真去做,煮好面后讓謝建軍自己去調味,自己退在一旁,背着謝建軍問道:“你講講這些年你怎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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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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