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崗――俺也趕了一次時髦
狠狠地教訓了老傢伙后，俺心中積鬱的悶氣得到了宣洩，人也慢慢清醒了許多。這個時候，俺有些後悔了，甚至說有些后怕了，焦文瑞交代俺的任務不但未完成，反而讓俺搞得一團糟。打了老傢伙，過足了癮，但是也給自己找了麻煩，而且是一個很大很難解決的麻煩。不過既然做了也就做了，後悔葯是沒地兒買的，只能靜觀其變，等待着焦文瑞的處置。
俺的義舉倒是得到了在場所有女孩的讚賞，她們竟然不約而同地給俺鼓起了掌，可能自古就有美女愛英雄的傳統吧，那個風騷女孩藉著酒勁表示如俺願意，她今晚可以免費給俺服務。對於她的熱情，俺還是拒絕了，俺和她之間註定不可能上演一段佳話，頂多也就是西門慶和潘金蓮之流的笑柄。
文靜女孩對俺在關鍵時候的解圍出手甚是感激，不住地鞠躬道謝，俺笑着沖她擺了擺手，換作是其他人俺依然會這麼做的。隨後俺埋了單，給了每個女孩二百小費，然後將手中剩下的一疊錢都塞到文靜女孩手裏，“我勸你換個工作吧，你不適合做這行。”說完，俺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房。
據後來在場的那個同事告訴俺，這個晚上俺很帥，特別是最後那一幕，俺看起來很拉風。俺看了看他，淡淡地說，別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其實，誰又能設身處地地為俺想一想，俺將如何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呢？
唉，全是眼淚啊。
事發后的第二天，一切平靜；第三天，一切依舊平靜。難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想得倒美，真正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第四天，焦文瑞主持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會上他用俺聞所未聞的語言對俺進行了極端的人身攻擊，最後煞有其事地宣佈俺從即日起脫崗待業，等待最後的處理決定。
俺第一次成為了公司矚目的焦點人物，與上一次朱莉卿大鬧公司不同，這一次知道真相的人們私下裏給予了俺莫大的安慰和支持。在他們看來，俺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有半點兒錯誤，反而是大快人心，俺不過是代替他們做了他們沒有機會做或者是不敢做的好人好事，可是為啥偏偏是俺？
大家同情歸同情，但卻無能為力，公司真正說了算的是焦文瑞，而此時他恨不得殺俺而後快。俺在公司未作出處理決定前曾作出了無數種設想，但現在的處理意見是俺所想像不到的，按照以往焦文瑞對俺的態度，俺想他頂多給俺個通報批評，甚至單獨找俺談話警告警告也就算了。焦文瑞對俺下了如此重的黑手，只能說明這次他真的很生氣，而俺則後果很嚴重。憑俺當時的智商，俺只能猜測到如此地步，可是後來當俺知道真相時俺才發現事情遠不是如此簡單，看來俺還需要磨練，不斷地成長進步啊。
焦文瑞對俺的處理，意味着俺目前只能賦閑在家，也許會永遠的賦閑下去。前不久才走馬上任、自得意滿的俺，短短時日竟落得幾乎要下崗走人，面對冰火兩重天的如此巨大的變化，俺一時半會還真有點適應不了，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暫時一定不能讓朱莉卿和她家裏人知道，否則俺在她家人心目中建立起來的地位就將要一落千丈了。
基於這種想法，俺仍舊按照以往的作息時間每天早早出門，晚晚回家。其實一整天俺都像個孤魂野鬼漫無目的地遊盪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苦苦地捱過每一天，每一小時，甚至每一秒。
工作的時候俺常常會因為忙碌而感到勞累和辛苦，如今閑下來俺卻又為如何打發時間而苦悶不已，人啊，永遠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其實不管是做什麼都是有快樂有煩惱的。
每天無聊至極的日子只過了三天，俺的神經就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如果再過幾天，也許俺真的就會瘋掉了。俺得改變目前的狀態，於是俺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回老家和火柴、鯰魚那些哥們聚一聚，就權當是給自己放年假了。
俺向朱莉卿扯謊說單位安排俺出差，一個星期的時間。俺假模假式地讓她給俺收拾好了行裝，拉着一個碩大的拉杆箱上路了。
回到老家縣城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五點多鐘了，俺先聯繫了鯰魚，這廝自己做生意，同無業游民差不多，時間很充裕；而火柴公職在身，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等鯰魚開車接俺的時候，俺正站在火車站東張西望，身旁放着那個大號的拉杆箱。前不久在一次通話中鯰魚就告訴俺他剛剛新買了一部車，很牛X，當時俺就想根據鯰魚的口味，他的這部牛X的車到底是什麼樣子，今天俺終於有幸可以見識了。
俺瞧見了那部噴着司法的標識、掛着警燈的桑塔納，它慢悠悠牛一般的速度駛到了俺的身邊。俺瞟了一眼，沒搭理它，然後又轉身繼續觀望，等待鯰魚的到來。俺剛轉身，就聽見耳邊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很沙啞、很滄桑，屬於汽車喇叭中的男中音，是那部破桑塔納發出來的。俺皺了皺眉，心中暗罵，哪個傻子胡亂按什麼破喇叭，簡直就是噪音，要是在省城交警早就過來給他敬禮了。讓俺更加氣憤的是，這種後現代主義風格的喇叭聲竟然持續起來沒完沒了，好像在故意和俺作對一樣。
想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憤怒，轉過身來就要開罵，就在這時，桑塔納的車窗被“咯咯吱吱”搖了下來，車裏探出了鯰魚的腦袋，“良子，你小子聾啦？按了這半天的喇叭都聽不見？”
暈！俺一拍腦袋，問道“這就是你剛買的新車”？
“錯！”鯰魚大叫道，“是我剛剛新買的車，我可從來沒說過是新車。行啦，上車再說吧。”
鯰魚下了車，幫着俺將行李裝進了後備箱，俺這時注意到他的這部老爺車連拍照都沒有。
上車后鯰魚指了指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一個與我們年紀相仿的瘦高個，“這是我的哥們小關，以前在縣城老牛X了，現在給我開車了，呵呵。”鯰魚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裝X，他這是向俺炫耀他現在很牛X，混得不錯。俺會意地笑了笑，沒有接過他的話，而是和小關見過，寒暄了幾句。
“良子，你今天先來找我算是對了。火柴今天去外地執行抓逃犯去了，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他說今晚盡量往回趕。”鯰魚遞給俺一隻軟中華，開始和俺白活起來。
“你着哪門子急啊，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你這麼催火柴要是耽誤了正事兒怎麼辦？”俺一聽鯰魚的話就急了，這小子分不清輕重，俺都沒好意思打電話給火柴，他倒是勤快起來。
“正事兒？對於我們來說除了搞破鞋現在還有什麼正事兒？你說是不小關。”鯰魚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正在開車的小關聽后笑着點了點頭，“是啊，是啊，今天晚上帶着這個哥們去哪搞破鞋啊？”
剛剛看到鯰魚的桑塔納讓俺大吃一驚，而此刻聽見車中這二位的經典對話更讓俺跌碎了眼鏡，難道俺的老家的人們都變得如此“有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