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什麼?」陸時蓁聽到許拾月這句話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沒有許拾月那樣的冷靜,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而許拾月就跟在她的後面,走的有點慢。
她的腳原本就崴了,這兩天的功夫也沒有徹底恢復好。
剛才察覺到圓子不對勁匆匆走上來,給腳腕施加了不少壓力,現在又疼了起來,根本沒辦法跟上陸時蓁的步伐。
幽靜的光將黑夜裏的走廊照亮,緩慢的步子給許拾月的心裏添了一層焦急。
雖然她知道陸時蓁已經過去了,但到底還是不放心。
她不想再失去些什麼了。
窗外青黃的樹葉在夜風中正經歷着一場摧殘,吃痛的感覺隨着慢慢變快的步伐變得明顯。
許拾月面色平靜的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前,剛剛要邁下第一節台階,緊接着就有一抹溫熱落在了她的手臂,替她的腳踝撐住了她小半個身子的壓力。
「是我。」不等許拾月疑惑,陸時蓁便先自報家門。
她就這樣向上走了一台階同許拾月站在一起,問道:「腳腕更疼了,是不是?」
許拾月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不知道是因為陸時蓁突然出現,還是因為陸時蓁居然看破了自己的偽裝。
儘管不是很想承認,頓了一下,許拾月還是點了頭:「嗯。」
而許拾月根本不會想到,陸時蓁能這樣準確地說出來,是因為她這雙耳朵。
許是太過想要一雙好腿,陸時蓁總是習慣於觀察每一個人的腿,甚至於對方的走路方式,久而久之,她不僅能聽出這是誰,還能聽出這個人的腿是不是有問題。
只是當陸時蓁轉過頭去想要去找許拾月的時候,卻看到這個人依舊是平日裏那幅平靜的樣子。
她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到了過去無聊打發時間時看的動物世界。
他們說貓科動物善於掩藏,對疼痛一類的負面感受有比人類高出數倍的閾值。
就好像只要它們不表現出來,就沒有這回事,進而也不會被它們的天敵看出破綻,死於非命。
陸時蓁知道許拾月的天敵是誰,眼睫就這樣微微垂下了。
有些挫敗。
但那負積分擺在那裏,不被信任也是有的。
情緒對於陸時蓁來說總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接着她便反手讓許拾月撐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道:「我扶着你下去,別著急。圓子要是看到了,肯定會內疚的。」
她想讓她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她的天敵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陸時蓁做許拾月的「導盲杖」了。
少女那微涼的掌心就這樣貼在溫熱的肌膚上,傳遞的溫熱更像是上一方對下一方的索取。
陸時蓁依舊是有分寸的同許拾月保持着距離,讓她放心的將左腿上的壓力落在她的手臂上。
可能倒塌的信任也是需要被一點一點重新堆起來的,許拾月這一次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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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從二樓下到一樓也沒有費多少時間,許拾月剛剛站穩昏暗的視線中就亮起了光。
陸時蓁先是動作利落的打開了控制燈,接着就扶着許拾月走向了圓子在落地窗下的窩。
燈光亮起,圓子也察覺到了有人出現。
它就這樣這樣躺在窩裏,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了頭。
那動作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吃力,尾巴卻沒有一如既往的搖起來。
只不過從它這邊的視線看過去,最先看到的是許拾月。
它這樣的表現彷彿是擔心會嚇到它看不見的主人一樣。
圓子就這樣看着,直到陸時蓁走到了它身邊坐下。
那熟悉的掌溫就這樣輕輕撫摸着它的腦袋,狗狗感覺到了安全感,這才嗚咽着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了她的腿上。
「圓子,你是不是很難受啊。」陸時蓁一邊柔聲對圓子問道,一邊觀察着它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那短毛淺金的毛色有些暗淡。
圓子的頭是靠在陸時蓁的腿上的,身子卻微微弓着,黑黢黢的鼻頭觸碰着也有些乾燥發燙。
許是察覺到了陸時蓁的動作,許拾月在一旁講道:「剛才我來的時候它就醒着了,我摸了摸它的耳尖,有些發燒。」
陸時蓁聽着點了點頭,眉頭卻依舊緊蹙着。
俗話說久病成醫,她常年生病住院,對這些事情也有些了解:「主要是這些天圓子也沒有受涼,不排除是體內炎症……」
「對。」許拾月點頭,這也是她剛才這樣着急去找陸時蓁的原因。
她記得孫姨曾經說過,圓子是一隻純血種的狗狗。
就在兩個人交流的時候,廚房那頭傳來了開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