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動送上門的獵物
十三歲那年,相府發生了一件悲喜交加的大事。喜的是,她母親懷孕了,還是個男嬰,悲的是,母親生產當天因為難產一屍兩命。
解憂她記得前世解淺淺在她面前不小心說漏了嘴,她母親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因為永寧在母親生產當日做了手腳,才會害的母親難產而亡。
而永寧之所以會這麼做,解憂也猜出一二,永寧嫁入解府一共生下兩個女兒,身為正妻,她生不出來兒子,若是弟弟平安出生,他將是相府嫡子!
解家一脈單傳,祖母只有解文元這麼一個兒子,而解文元,即使已經納了五房妾侍,生下來的也都是女兒,相府,至今還沒有一個男丁。
她母親本是父親的正妻,奈何年少時,尚未婚娶的永寧對父親一見鍾情,鐵了心要嫁給父親。作為公主,嫁給臣子,已是下嫁,皇帝又怎麼可能會讓一國公主委屈當妾。於是,一紙聖詔,母親不得不讓出正妻之位,也是這一年,解憂出世了。
同年,永寧嫁入解府半年後,她誕下第一個女兒,解淺淺,並被皇帝賜封為靈瑞群主。兩年後,又生下第二個女兒,解桑桑,賜封靈悅群主。
二房梅姨娘,解家遠親的表妹,入府後生下一女,解府四小姐解瑩瑩。
三房柔姨娘,南都一官員家的庶女,入府後生下一女,解府五小姐解明月。
四房麗姨娘,則是永寧身邊的一丫鬟,後來與解文元發生關係后被抬為了姨娘,膝下也只有一女,六小姐解明溪。
弟弟的出生,母親為解家誕下男丁,在這個母憑子貴的年代,母親就是解家的大功臣,永寧本就因為母親和父親之前有感情,而一直看母親不順眼,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的地位遭到威脅,她就在母親生產當天做了手腳,一石二鳥,除掉了兩個對她最大的威脅。
從此,解憂就變成了爹不疼,沒娘愛的「孤兒,」偌大的相府,只有祖母一人是真心待她,到了最後,因為秦南錦,她還傷了祖母的心.......
解憂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眼底一片冷漠與決然。
前世的誓言歷歷在耳,她的母親,親人,朋友,她年幼的孩子,她的慘死,她統統都記得!
重活一世,她解憂要把她所失去的統統奪回來,所有欺她之人,這一世,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她所遭受的痛苦,要在他們身上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秦南錦,解淺淺,永寧.......,你們,準備好了嗎?我解憂回來了,從地獄爬出來找你們了!
解憂嘴角浮上一抹陰冷的笑,詭異陰寒,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靈。
.......
自蘇醒之後,解憂在她的院子休養了兩日,臉色才看起來紅潤了些。
這日,解憂正在躺在屋內軟榻上整理着腦海中前世的時間線,「姐姐,」未見其人,便聽其聲,一道柔和清脆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解憂聞聲,眸底一抹冷光閃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麼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小姐,二小姐來了,」錦秋把她扶了起來,給她掖好腿上蓋着的毯子。
趁解淺淺還沒走近,白芍蹙了蹙眉,抱怨道,「她來幹什麼,要不是她挑撥小姐和四小姐置氣,小姐也不會被大夫人罰。」
解憂看了一眼錦秋和白芍,心裏不由升起一抹暖意,看不得自己受一點委屈。不過,改日她得提點提點白芍這個心直口快的問題,畢竟隔牆有耳,言多必失。
「姐姐,」門外,解淺淺緩緩走近,一身淡粉薄煙紗裙,柳葉細眉下,明眸顧盼,長長的睫毛映在白皙的肌膚上,宛如展翅欲飛的蝶翼一般,妝容精緻,一顰一笑顧盼生輝,「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了?」
解憂冷眼瞧着她惺惺作態的模樣。
「自從知曉姐姐生病後,我便一直為姐姐擔心,想要過來看望,又怕打擾到姐姐休息,聽說姐姐醒了,我這才敢過來看望姐姐一番,」解淺淺一臉擔憂,若不是已經知道她的真實面目,恐怕她早就被解淺淺這副「菩薩心腸」給騙到了,就如前世一般,「姐姐,都是我不好。」
解淺淺上前一步,坐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自責道,「要不是我組局一起玩蹴鞠,姐姐也就不會和四妹妹發生衝突,姐姐也就不會被母親罰跪,也就不會生病了,都是我不好,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大小姐,」解憂還沒說什麼,解淺淺的丫鬟便在一旁附和道,「您都不知道,知道您被夫人罰跪還生病後,小姐心急如焚,又自責不已,想來看您又不敢,只能在菩薩面前替您禱告一夜,如今知道您醒了,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看您了。」
「春桃,」解淺淺眼含淚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要姐姐早日康復,我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姐姐,真的對不起,四妹妹那,我也會讓她來跟姐姐道歉的,姐姐可以原諒我么?」
前世也是這樣,解憂醒來不久,解淺淺就趕來賠禮道歉,態度謙遜,把所有的不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讓解憂不由對她心生好感,這麼善良的一個妹妹,她怎麼忍心怪她呢?解淺淺越楚楚可憐,解憂當時就越是不甘,把這一切都算到了解瑩瑩的身上。
以至於在後來,她喜歡上秦南錦后,解淺淺告訴她解瑩瑩也喜歡秦南錦,還明裡暗裏地示意她,解瑩瑩要跟自己搶奪秦南錦。
新仇舊恨,解憂找解瑩瑩算賬時,兩人發生爭執,解憂一時失控,拿簪子划傷了解瑩瑩的臉,即使祖母再偏袒她,解憂也犯下大錯,被罰在祠堂禁足一個月。
等她禁足解除后,她對解瑩瑩的所作所為早已南都傳了個遍,相府大小姐不知廉恥,心狠手辣,為了一個男人,竟對自己的妹妹下狠手,解憂成了整個南都的笑柄,京中女眷,再無人敢跟她來往,除了解淺淺。
此後,她跟解淺淺的關係越來越好,解淺淺的話,她都相信。
以至於,就算後來她嫁給秦南錦,成為了皇后,心狠手辣,上不了檯面依舊被人當做飯後閑談,解淺淺後來成為貴妃,她竟然還傻傻的高興,如今看來,當時的解憂,真的是愚蠢至極!
「妹妹言重了,」解憂不着痕迹地把手從她手中抽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自家姐妹,談不上原諒不原諒,此事本就與妹妹無關,也是我自個的不是,身為長姐,本就應該對妹妹們多擔待,說起來,我還該跟四妹妹賠個不是才對。」
「姐,姐姐......,」解淺淺怕是沒想到解憂會這麼說,按照她那倔強,固執不肯受一點氣的性子,不應該更加生氣嗎?
解淺淺垂下眸子,「姐姐這樣說,我更加愧疚了,畢竟事情是因為我才發生的。」
「妹妹不用自責,」解憂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手,「何必為了一個遊戲傷了我們姐妹之間的和氣呢,這件事就此翻篇,我們以後也都不再提了。」
話都說到這了,解淺淺也不好再說什麼,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嗯嗯,姐姐說的對,姐姐不生氣就好。」
「不生氣,妹妹還有什麼事嗎?」解憂扶額輕輕揉了揉眉心,「估計這大病還沒痊癒,有些頭疼了。」
趕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解淺淺也不好再逗留,「那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妹妹先告退了。」
「錦秋,去送送二小姐。」
「是。」
等解淺淺離開后,白芍忍不住吐槽道,「呸,貓哭耗子假慈悲,不懷好心!」
解憂淡淡地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