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訪解憂閨房
「我這是在哪?」
黑沉的大地看不到一絲盡頭,狂風怒吼,髮絲,衣裙被卷的在狂風中肆意拍打,壓抑,無比的壓抑,解憂環繞四周,沒有一個生物,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忽然,地面裂開一條縫隙,裏面鑽出來一個個凶神惡鬼,不約而同的朝她全數撲來。她瞳孔猛縮,慌忙朝前方跑去,可是狂風的阻力太大,她再怎麼拼力,在狂風面前無異於杯水車薪,很輕易的就將她吹倒在地。
眼看身後的惡鬼們就要抓到自己,解憂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自己,就在他們的利爪碰到自己的那一刻,一道金黃的佛光將自己罩住,阻擋的惡鬼們,讓他們不敢在靠近自己。
陰沉的天空也在這時忽然就像破開一道裂縫,一聲清脆的鳴叫傳來,惡鬼們痛苦的掙扎着,巨大的身形很快慢慢消散。解憂朝天空望去,火紅的一團朝她襲來,她看清那團東西,那竟然是一隻鳳凰!
只見那鳳凰穿過佛光,刺眼的光亮讓她睜不開眼,眼前的光芒慢慢消弱,待她再次睜開眼,原本暗沉的天空和大地,陽光代替了黑暗,佛光也不見了,鳳凰也不見了,看不到盡頭的大地,前方更加明亮。
解憂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在無意之間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隻血紅色的鐲子,陽光之下,還會看到裏面一隻鳳凰飛翔的身影。
「阿彌陀佛,」高聳的蒼瀾山之巔,山間夜風拂過一身袈裟,了悟大師仰頭仰望着璀璨星空,「血凰現,凰主醒,命途亂,」蒼老的雙眸中是看不懂的深意,「是福是禍,就要看你們的選擇了,善哉,善哉......」
.......
明亮的廂房突然一瞬之間暗了下來,白芍和錦秋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下一秒,一道紫色身影陡然出現在房內,站在解憂床前,看着昏睡之中的解憂,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房外,蕭風和蕭珩在屋頂守着,「蕭珩,我跟你說,主子對解姑娘絕對有想法,你看今天又是下水救人,又是給披風的,你看以前主子何曾對這些事出手過,還不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有想法也肯定是跟血鐲有關,」蕭珩和蕭風想的倒是不一樣,今天他也看見了,解憂出事時,主子衣袖之下,血鐲發出的反應,「蕭風,估計不久之後,我們就有主母了。」畢竟只有血鐲認的主,才會是謝雲祁的妻子。
「你,說的是解姑娘?」蕭風狐疑道,「我還以為血鐲會認的主至少和主子是一個級別的,可這解姑娘看起來也沒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
蕭珩一臉壞笑,頓時計上心頭,「蕭風,要不要打個賭。」
「?」
蕭珩一把摟過他的肩,哥倆好,「我們就賭主子到最後會不會對解姑娘動真情,賭注是三個月的襪子。」
蕭風猶豫再三,三個月的襪子,條件太動人了。
「行,那我賭,」蕭風看了看底下,「我賭主子不會,那解姑娘看起來是不錯,但是她的風評事迹在京城可是家喻戶曉,不相信主子是一個如此淺薄的人。」
「行,」蕭珩挑挑眉,假裝苦大愁深,「那我就只能選會了,唉,」心裏卻在偷着樂,等着給老子洗襪子吧,你個呆瓜。
「不過,這主子都進去多久了,還不出來?」
「怎麼,你下去催催。」
「我可沒那個膽,」蕭風躺在房瓦上,一臉得意,「嘖嘖嘖,三個月的襪子,我一天換一雙,天天讓你洗,想想都美好。」
「是是是,」蕭珩坐着,「萬一我贏了呢,別得意的太早。」
房內
謝雲祁將解憂夢境中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她臉上看到了迷茫,看到了驚恐,看到了詫異,也看到了最後她臉上露出一絲愉悅舒心的笑意,以及手腕上血鐲的變化。
不只是解憂在陽光之下看到了血凰的身影,昏暗的房內,血鐲發出紅色的光芒,血鐲之下,一隻鳳凰遨遊的身影他也看到了。
真的就認她為主了嗎?
謝雲祁幽深的眸瞳之中流露出一抹愧疚.......
良久,昏暗的房間恢復光亮,就像他不曾出現過一樣,白芍和錦秋看向雙方,眼底儘是迷茫,她們怎麼睡著了?
謝雲祁離開不久,解憂也從夢中醒來。
「小姐,您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解憂卻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整個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舒服。
「沒事,現在什麼時間了?」
她抬起胳膊,活動活動筋骨,在看到手腕間一抹紅時,一怔,這不是夢中的鐲子嗎?為何會真的出現在她手中。
解憂想把它摘下來,卻發現是怎麼也摘不下來,就好像釘死在手腕上一般,她舉起手,把它放在光亮之下,但是卻看不到鳳凰的身影了,這是為何?
深陷思慮的解憂,並未注意到床下已經跪在地上,滿臉糾結的兩丫頭。
最後,還是白芍忍不住請罪道,「還請小姐責罰!」
「怎麼了?」解憂這才停止糾結鐲子的事。
「對不起小姐,」錦秋和白芍跪地扶頭,「您瞞着夫人的事,夫人全知道了。」
「什麼?!」
解憂聽后,滿臉擔憂,難得對她們一次厲聲呵斥,「娘現在懷着身孕,你們現在告訴她,除了讓她自責,憂心,我遭受過的欺負能改變嗎,能消失嗎!」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白芍說道,「這一切都是白芍自己的錯,都是我先提的。」
「小姐,奴婢也有錯,」錦秋急切道,「話也是我說漏嘴的,不是白芍一個人的錯。」
解憂又急又氣,尤其是聽到江柳房裏的丫鬟過來通報,江柳和解文元吵起來了,解憂顧不得其他,披上外衣就趕了過去,前腳剛踏入院裏,就聽見房裏江柳砸東西的聲音。
林嬤嬤等人被江柳趕了出來。
「林嬤嬤,」解憂擔憂道,「裏面現在什麼情況了?母親現在懷着身孕,不易動怒,你們怎麼能由着她呢!」說著就要往裏沖。
「小姐,」林嬤嬤拉住了她,「你就隨了夫人的願吧,知道你這些年受了那麼多委屈,欺負,夫人回來哭了一晚上,心中這口氣不出,反而會傷害到夫人。夫人這些年委曲求全,所求的只不過是你可以平安健康,如今夫人怕不是要懊惱死,若是連你都護不了,夫人又怎麼要腹中的胎兒。所以,您就讓夫人去做吧,這麼些年了,別看夫人不說,她心裏也一定憋了很多,想要發泄出來。」
解憂最終還是聽了林嬤嬤的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門前,江柳哭訴的聲音清晰的落入耳邊,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