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渙然冰釋
類似於古沁父親的住處，古沁的新別墅，建造在研究所距離辦事處最近的邊緣上。
背靠古老屏障外聳立的森林小山，另三面圍繞的是平靜的天然湖泊，可謂是易守難攻的兵家必爭之地。
“我把公主帶過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剛一進門，周昴說著就要出去，被古沁攔住。
“沁兒。”
“沁兒回來了。”
聽到聲音，古沁的父母都起身迎了上來，關心地查看古沁渾身上下有沒有受傷。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在這裏？”
古沁看了一眼父親手裏的拐杖，又回頭看向被她生拉硬拽進來的周昴，頓時明白了什麼。
“周昴，你去我的房間等我。”
被古沁的父親一蹬，周昴跟個受氣包一樣，打了退堂鼓。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這裏是我的新家，我說了算。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是，公主。”
古沁目送着周昴，繞過古沁的父母，逃也似的往別墅深處走去。
周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們三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似的，在門口僵持了許久。
“咱們還是先坐下，再慢慢談吧。”
最終，還是古沁的母親拉着橫眉怒目，與古沁對視的老伴，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
古沁帶上門，跟了進去，卻只是站在二老右前方的空地，沒有落座。
“沁兒，你是鐵了心，要站在他那邊嗎？”
拐杖底端的金屬，與大理石地板，沉重而有力地撞擊了兩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廣闊的大廳里迴響。
古沁只覺得自己像經歷了地震一樣，被震得心膽俱裂。
她幾小時前，還在埋怨周昴，被打了不知道還手，現在卻在祈禱那拐杖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被嚇傻了，也許是太久沒見過父親，古沁險些忘了，父親還從未動手打過她。
可即便這次父親氣上頭打了她，古沁自己也是不可能還手的。
別說現在古沁手無寸鐵，就是父親把拐杖塞在她手裏，站着不動讓她打，她也下不去手。
古沁不敢抬頭看父親，便斜眼向母親偷瞧過去。
父母“同台”的時候，母親總會偏愛古沁一些。
她看到未施粉黛的母親，頸項上卻裝飾了一條與年齡不太相符的吊墜，猜想母親看到名片，大概以為是她挑選的，這才戴上了。
便朝母親撒嬌道：“母親，你脖子上這個小貓項鏈，可還是周昴親手製作的呢。”
從小看着古沁長大的母親，對古沁的性子再熟悉不過。
古沁上次討好她，還是為了讓她幫忙隱瞞王風沐打架的事情。
周昴是第二個，古沁為之求情的人。
生來就有一身傲骨，只為在乎的人折腰。
古沁的這副脾氣，倒是有幾分像她父親了。
見狀，古沁的母親朝老伴兒點頭，得到肯定的回應后，對古沁坦白道：
“古沁，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們來不是要干涉你的選擇的，而是想告訴你，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
無論以後你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我們都會聽你傾訴，為你撐腰。”
“母親……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小時候都不肯給我一個好臉色？”
古沁咬着嘴唇，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你是我用血肉滋養孕育了十個月，忍痛從我身上割下來的一塊兒肉，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
是我當初偷偷把你留下，可是我害怕，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被他們找到、帶走。
我不敢愛你，不敢想你被帶走之後，在那種沒有愛的處境裏要如何生存。”
“現在那張基因組解讀報告也付之一炬了。
那為什麼不早點把它燒掉呢？”
“沁兒，別怪你的母親，是我要保留那張證明的。”
“父親？！”
“當我發現你沒有被送到精神病院的訓練基地，執意要把你抱過去，是你母親拚命攔下。
我才只能妥協，若是你被發現了，就要‘完璧歸趙’不能再留你在這裏。”
“可是，我知道父親是愛我的。”
“這是當然的，沁兒，我們都愛你。
這是新的遺囑，可能你也不太需要了。
你就拿去，權當留個念想吧。”
古沁從父親手裏接過遺囑，她以前完全誤會了她的父母。
這時，周昴端着果盤茶水出來，她父母也起身準備離去了。
“周昴，你把我父母送回去吧。”
“是，公主。
請二位跟我來吧。”
“沁兒，不如讓周昴來當你的秘書。”
“父親說笑了。”
古沁知道，父親是允了她撤走自己身邊的眼線。
“父親，母親，你們多保重。”
古沁將他們送到飛船上，擁抱告別之後，獨自回到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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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靜靜地看着眼前跳動的雞毛撣子。
江北雨晴似乎把它當成了小貓，用逗貓棒在小鳥面前晃悠了大半天。
*
“小鳥，到我碗裏來。”
那是主人最後一次用餐刀對準它的小肚子，做出一副想要解剖它的樣子。
作為能讀出主人想法的小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碗裏，動都懶得動。
主人停下手中的假動作，問道：“小鳥，你想不想成為真正的小鳥？”
“我現在和實體，其實沒什麼區別的啊？”
“emmm，我是說不依賴於手環、也不依賴於我的獨立個體。
虎子跟我說，如果寵物的主人死去了，那麼寵物也會跟着消失。
所以，我想斷開我們之間的紐帶。
現在的你是實體，如果手環被毀掉，你就可以像一隻真正的小鳥一樣了。”
“主人，你要做什麼？”
“……小鳥，即使是在最好的結果里，我也有可能會死掉的。
你沒有必要跟我一起消失。”
“可是沒有了主人，我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
“小鳥，你的存在不是為了我，或別的什麼，是為了你自己。
如果你非要為我而活，就把你自己看作是我生命的延續，為了我活得更久一些吧。”
“主人……”
“我之前考慮過森林，只不過，森林被他們形容的太可怕了，所以我先選擇了比較安全的寄養。
江北雨晴既然在養貓咪的話，應該也能照顧好小鳥的。”
*
“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它啦。
懸賞里的三千萬是你的酬勞，可能需要你幫小鳥更換洗澡的沙子，定期體檢驅蟲打疫苗。
另外三千萬是它的伙食費，不需要也最好不要買鳥糧，你就拿這些錢買你想吃的東西，給小鳥分一小塊兒就行啦。仟仟尛哾
對了，它喜歡啄花生米，你可以點一些帶花生米的菜品，比如宮保雞丁、菠菜花生米、腐竹西芹涼拌花生……
小鳥的存在，還希望你對外嚴格保密。”
主人安排好后，就把小鳥寄養在江北雨晴家裏了。
“主人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一想到江北雨晴對鳥語一竅不通，它也無法讀取江北雨晴的想法，一人一鳥以後就要相依為命了。小鳥就只能仰頭問天，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