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橋是你舅舅？
陳展風招呼手下人聚攏，分配好當天到崗員工的例行詢問工作，然後和法政人員聊了幾句就準備回去。
臨走他突然在江源身邊站定，一把抓起江源揣在口袋裏的手，“呦，小兄弟，你手上抓痕挺深的啊，貓撓的？”
“......”
周衍連忙上前，“是我家球球撓的。”
“哦。”陳展風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在江源的手背上摩挲兩下，“小手兒還挺嫩......”
江源被這人整的快沒脾氣了，本來還挺緊張，可是這人說的話......江源抽回手，往後撤了兩步拉開了和陳展風的距離。
......
回去的警車上，陳展風在手機上看着資料，面色陰沉。良久，撥通了手機，“阿藍，查查陳子堯，嗯，本市，t大的學生。他爹叫陳橋。嗯，是有點......而且......我還發現了件有意思的事......”
......
“真不好意思，讓你們陪我來買貓糧，卻趕上這種事......”周衍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係！這不都是意外嘛！周老師你不必愧疚。”王安琪大手一揮，“走吧，我們去吃飯~”
“你還吃得下？”江源回憶着傳送機里被碾碎的女屍，顯然已經沒什麼胃口了，“我看還是下次吧......”
王安琪有點不情願，不過一經江源提醒，腦海中又浮現起不久前的那一幕，確實胃裏有點不舒服。周衍更是好說話，三個人相互留了聯繫方式，改天再約。
下車之後，江源和王安琪沿着小巷往回走，他心裏有點不解，周衍為什麼會突然站出來說自己手上的傷是球球撓的，明顯是在掩護他。可是江源想不出是什麼理由，而且回來的路上關於之前那件事周衍更是隻字未提，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他手上的貓抓痕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生活里的周衍不簡單。江源在自己的心裏下着結論。
那個重案組的陳展風看上去弔兒郎當的，可是那幾個問題，可謂是個個誅心。
要小心陳展風。江源在心裏提醒自己。他知道，事情不可能結束，陳展風可能從這天起，盯上了自己。
江源的預感沒有錯，轉天是周末，本來想在家裏睡個好覺，一大早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兩個穿着便服帶着證件的警務人員把他帶上了警車。
作為連環虐貓案的始作俑者，江源本該緊張，可是他坐在警車上，靠着椅背，悠閑且懶散的看着車窗外早起的人群......心如止水。
......
“說吧，為什麼要隱姓埋名去貓糧廠打工？”陳展風換上了一張嚴肅臉，認真的看着眼前的沉默少年。
江源並不回答，他低着頭，看着面前的桌面，不吭不響，不知道在想什麼。
啪！！
陳展風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摔，“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回答問題！”
江源緩緩抬起頭，瞥見文件最上面一張，是一份“陳子堯”的資料，他眼神里沒有絲毫慌張，只是有些迷茫，“我......我還不到18歲，按照廠子裏的規定不得雇傭未成年人，所以我用了假身份。
“陳子堯是你什麼人？”
“表哥。”
“陳橋是你舅舅？”
“嗯。”
“你用假身份去貓糧廠打工，目的是什麼？”
江源忍不住想笑，“目的當然是賺錢啊！我想要更寬裕一點的生活。”
看江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陳展風不禁微微皺眉，“你在貓糧廠工作對內部結構相當熟悉，是不是你把李美帶到那個生產車間？！”
“叔叔你在說什麼，我跟什麼李美根本不認識的。而且，我只是去貓糧廠做鐘點工，主要負責清洗雞肉，根本沒進過生產車間。”
似乎早就料到江源會這麼說，陳展風繼續說道，“那你怎麼解釋你工作服上沾到的肉泥？那不是雞肉泥，而是多種物質混合的肉泥，說白了，這肉泥的成分和這個生產車間生產的產品物質組成是一樣的。”
江源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呀！我兩天前就已經辭職了，沒再去貓糧廠，工作服……可能是別人穿了我的工作服吧！”
“呵，你倒是推得乾淨啊！”
“叔叔，我知道你對案子認真負責。但是，咱們得講證據吧？你跟我這問半天一點實質性的證據我也沒有，咱不能隨意揣測吧？雖然你說我的工作服上有混合肉泥，但是又不拿法證的檢測給我看，是不是因為上面也找到了別人的皮屑啊？你不給我看，無非是想先炸下我看看對吧？”
“你這......”陳展風想起錄音設備還開着，趕緊按了關閉，“你這小逼崽子港劇看多了吧？”
江源笑了，看來是被自己說中了。
陳展風走到江源身邊，語氣比剛才好了很多，“打針了么？”
“嗯？？”
“被貓狗抓咬要打針你不知道？”
“......打了。”江源有點詫異，剛才還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氣，怎麼關上錄音設備變這麼快......
“那行，你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就別再找我了，我想好好的，安心的學習。”
陳展風饒有興緻的看着他，“聽說你學習成績很好，想考哪個大學啊？”
“還沒想好。”
“你現在打幾份工？”
“只剩下便利店了。”江源回答。
“有沒有興趣來警局幫忙？”
“沒有。”
“這裏做資料分揀，或者物品遞送工作輕鬆，工資豐厚，你可以考慮下。”陳展風循循善誘，“做一次怎麼也能抵你在便利店三天的工資了。”
“......那我考慮下。”
......
深夜，毗鄰公園。
一隻三花貓出外覓食，叼着半根香腸回到了假山後面的山洞裏，卻不見自己剛滿月的三個小貓仔。它放下香腸四處尋找，不見蹤跡。黑暗中，只剩下三花貓悲傷的叫聲......
幽暗的星光散落，照在少年瘦削的肩膀上，顯得越發蒼白和沉鬱。
江源抬起手，藉著淡淡的月色，來回摩挲着手裏鵝蛋般大小的石頭，石頭光滑泛着幽幽的銀光。江源像是欣賞藝術品似的，仔細的摩挲着石頭表面，把它擦的乾淨亮潔......
良久，江源俯下身，看着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伸手從裏面掏出一隻三花小奶貓，一隻手掐着小奶貓的脖子，另一隻手舉起石頭砸在小奶貓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