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聽了我的話,“鳥”一時沒反應過來,顯然沒料到還會蹦出這麼個人物來。上下打量我一番,平頭,和自己的個頭差不多,很清瘦,汗衫加牛仔褲,沒什麼特別的。

“靠,你算那根蔥?哪涼快哪獃著去。”“鳥”說。

盧超想出手,臉色很難看,被我攔住了。

“洪升的無名小輩,想必你對今晚的安排煞費苦心,鐵定我們討不到便宜吧?”我似笑非笑。

“什麼意思?”“鳥”狐疑的問。

“沒什麼意思,不但今晚你們討不到便宜,日後你們也會成為過街老鼠,信不?”我故作高深,不屑的看着他。

“鳥”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笑容很冷:“哥哥不是被嚇大的,看來你們已經做了選擇了,動手。”

“慢着,你們人多,今晚也有失光明磊落,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嗎?就算我們現在說跟你,日後你就沒這麼幸運了。你好好想想吧。”我拖延時間道。

“鳥”似乎被我說中要害了,好半天沒說話。

“超哥出來說話,我們單練,誰贏誰老大,如何?”“鳥”說。

我的目的達到了,盧超在我們高中打架是出了名的,一米七八,長的也壯實。聽凱子說他表叔是個退伍軍人,還跟他表叔學過格鬥,他平時也教過我們不少格鬥技巧,打架時頗有成效。心想,這小子缺心眼。盧超這次最輕也會把他揍成豬頭,自求多福吧!

果然,盧超爽快的答應了,臉上的得意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除了那個“鳥”。“鳥”顯然是李小龍的電影看多了,把T恤一脫,光着膀子從身後撈出了一把雙截棍,擺開了李小龍的招牌動作。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瞟眼看向前面的人群。黑壓壓的人影中有一個光頭,在燈光的作用下像一顆巨大的琉璃球,晃的人想上去摸兩把。這時我突然想起了黃麗,記得有一次我們晚上偷偷去后地沙灘上玩。我拿了姐姐最喜歡的發卡給了她,她笑的很開心,像寒冬里的太陽一樣溫暖。學着電視裏的樣子親了她,過後她哭的很傷心,問我如果懷孕了怎麼辦?當時我也嚇壞了。最後“東窗事發”,不但她的母親以後不讓她再跟我玩了,姐姐也追着我要了一個多月的發卡。

當我再將目光轉到盧超他們身上時,“鳥”跳了起來,正在使一個“擺蓮腿”。

一看這招就斷定他確實是“野路子”。這招對於一般人來說的確管用,看着花哨、威力也大,當場都有可能嚇的腿軟,可惜他遇見了“練家子”。盧超不屑的看着他,沒動。等到他近身,拉住他一隻腿,往旁邊一送,“鳥”像秋風裏的一片孤葉一樣,飛了很遠,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鳥”一手扶腰,吃力的站起身,滿臉不敢相信。既沒想到盧超這麼厲害,也沒想到盧超這麼大勁。看到他的狼狽樣,我很想笑,忽然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個小孩兒從大人手裏奪糖的情景。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眼前出現“鳥”端茶敬酒的情景時。場外傳來了一片吵鬧和怒罵聲,感嘆警察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可還沒感嘆完畢,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來的一隊人明明跟後面的一片黑影開打了,哪裏有半個警察出現。我突然明白了過來,感情小五沒聽我們的話報警,領着其餘的兄弟來了。

“決鬥”被迫結束,兩位主角也被一片又一片不知道是誰的人的人淹沒在黑影的浪潮里。場面不可收拾了,到處都是衝來的黑影,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存在,像晚上打燈照在河水裏的情景。我不知挨了多少腳,身上似乎也被明晃晃的東西劃過了好幾次。心裏有些煩躁,像悶在一口大鍋里一樣難受。不斷的揮動着拳腳和小刀,卻怎麼也沖不出去。這時身邊出現了一個人,把衝過來的一個人蹬出老遠,拉着我往一個方向跑,是盧超。他臉上流着粘乎乎的東西,很腥,也很稠。身上的白襯衣爛了好幾道口子,顯得有些狼狽,看起來卻比平時更像老大更男人。前面有兩個人站在黑影里,看到我們出來二話不說拽着我們就跑,是鄭凱和小五。鄭凱也一樣狼狽,身上的衣服被撕爛了好多快,頭髮亂糟糟的,有被人狠命扯過的嫌疑。小五是今年加入我們的高一新生,平時文文靜靜的,是小白臉的典範。這會兒露在外面的胳膊血肉模糊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顯然是被嚇壞了。

得益於家在鎮上,我們四人當中,只有鄭凱辦了走讀證。現在只能去他租的房子裏暫時休息一晚。

鄭凱租的房子裏很簡陋,除了一個雙人床,一個像凳子的桌子和一個像桌子的凳子,什麼都沒有。等大家平靜下來,才發現傷勢比想像的都嚴重,身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口子,能看的出來,大多是片刀划的。全身劇烈的疼痛讓我們直打哆嗦,其中盧超傷勢是最嚴重的,他的頭上很明顯是被誰用板磚蓋了。房子裏沒藥沒紗布,現在也就一兩點樣子,根本也不可能買來葯。

我們痛了就拿出煙來抽,互相講笑話,講一切能夠引起我們注意不至於覺察到疼痛的話題,例如:討論和什麼樣的女人**最舒服。大家互相吹着牛,臉上掛着笑容,頭上冒着冷汗,漸漸的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派出所里來了人。據說昨晚的架最後被那附近的居民報了警,抓進所里二十多人,現在大多都在鎮衛生院接受治療。性質相當惡劣,影響很是嚴重,學校放出話來要嚴懲參與這次打架鬥毆的學生。我們不敢回學校,就有鄭凱帶頭打電話集體請假。不敢去衛生院拿葯看傷,就打電話給朋友代為拿葯。我們受的是片刀刀傷,有很多地方需要縫針,特別是盧超。

最後我無奈給黃麗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勝任這個和縫補衣服有些相像的縫傷口。黃麗來了,來的很快,看到我滿身的大小傷口和因失血過多而顯得異常蒼白的臉她差點嚇暈過去。我看見她來笑了,笑的很開心。她看到我的傷哭了,哭的很凄涼。不知怎麼的,聽到她的哭聲心裏異常難受,是被砍十幾刀都無法比擬的。也很後悔,後悔不該叫她來。

有一位名人不是說過嗎,“女人是水做的,是用來呵護的,不是用來傷害的”。現在我相信了,而且有點崇拜那位牛人了,說的他媽的太有道理了。這不,黃麗自從拿到針那一刻除了哭,什麼其餘的反映都沒做,更不用提去給我們縫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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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之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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